第一百九十八章陰魂不散顧重樓
陽春三月,乍暖還寒,秦苗苗心口的傷始終沒有痊癒,又波折不斷,即便有有柳凡在身邊照顧,但失了原氣,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補的回來的,所以近些時日,秦苗苗整日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即使她想打起精神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柳凡礙著秦苗苗的身體,一路二人都是走走停停,繞是如此,秦苗苗的身子還是一日虛過一日。
蒼白的小臉瘦的只剩一小條兒,一個巴掌遮得嚴嚴實實,雖然已是三月的天氣,她的手裡依舊捧著暖爐,身上披著狐裘大氅,此時的秦苗苗才明白一件事情,不要嘲笑別人。
先前她總是嘲笑顧重樓病懨懨的樣子,結果這才相隔多久?她現在這副鬼樣子就與他並無二致。
秦苗苗窩在馬車裡,柳凡在外駕車,因為她體不好的原因,柳凡馬車駕得非常慢,秦苗苗又氣無力的靠在車裡,就在她即將昏昏欲睡的時候,馬車卻是停下了,於此同時柳凡清潤的聲音在車外響起:「我即以和你分開,你何必還來糾纏?」
一襲紅衣的安羨離坐在馬背上,今日的他倒是沒了往常那副飛揚神采,整個人看上去頗為消極倦怠,目光緊緊的盯著柳凡,眼中滿是哀傷,語氣也不似從前那般輕鬆洒脫,開口便是重重的質問:「你明知我傾心與你,是付了真情誼的,為何將我迷暈,棄我如敝?」
柳凡為人清冷,性子寡淡,情緒的起伏向來微弱,安羨離這一番掏心掏肺的質問,他自然是被問的啞口無言。嘴唇翕動,半天才吶吶出口:「我是怕你為難……」
「嘖嘖,表哥,柳凡先生對比並非情誼全無,看看這不是怕你夾在中間為難嘛,貼心著呢!」馬車圍簾一掀,走出來一位笑容和煦的公子,正是已經離開多日的顧重樓。
秦苗苗原本以為只是安羨離來追柳凡,不曾想他竟將顧重樓也帶來了,他必是又備而來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既然躲不過,秦苗苗也不打算在畏首畏尾了,橫豎都是死,那就讓自己死的大義凜然一些。
於是她拿出自己很久沒有晾出來的撕逼打架的氣勢,抄著暖爐氣勢洶洶的沖了出去:「顧重樓你陰魂不散了是吧?」
連名帶姓,顧重樓還是頭一遭聽到有人當自己的面如此稱呼自己,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略微愣了愣,才回過神兒來:「放肆!」
柳凡本是將秦苗苗護在身後的,但是卻被秦苗苗扒拉到一邊了,側頭只用她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囑咐:「得了機會,快去找蘇木!」
秦苗苗知道顧重樓能在這裡圍堵自己,就說明他也派人去了蘇木身邊,事不宜遲,耽誤不得。
「別廢話,上次沒毒死你真是可惜!什麼事快說!」秦苗苗估摸著顧重樓必是捉住了自己的軟肋,才會明知道柳凡在自己身邊的情況下,還只帶了這麼幾名屬下來圍自己。
顧重樓已經習慣了秦苗苗的無禮,對秦苗苗的出言不遜,他毫不在意:「我是來接你和你的家人團聚的。」
擦!秦苗苗忍不住要掏國罵!這狗東西那日果然偷聽了自己和楊柳的話,秦家人是他劫走的!
秦苗苗站在馬車上,在心裡默默給秦家上下老小道歉,這次真的是自己連累了他們。
雖然秦苗苗對著秦家的父母和秦如畫沒什麼感情,甚至是他們死了自己也不會難過,但是他們要是因為自己的牽連而死,自己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好過,而且她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推了柳凡一把,示意他趕緊按照自己囑咐道辦,若不然真讓顧重樓的奸計得逞可就不秒了!
柳凡一再遲疑,憑著他的功夫別說眼前的幾個,再多幾倍他也是不在乎的。
越過柳凡,漫步走向顧重樓,整個人悠閑自在,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不甘願。她心裡此時跟明鏡兒似的,自己有軟肋握在顧重樓手裡,如何反抗都是徒勞。
秦苗苗跟著顧重樓上了馬車,安羨離卻留下了,他與柳凡相視而立,半晌誰也沒開口,颯颯的春風裹挾著些許寒意,吹得二人袍角翻飛。
柳凡看著秦苗苗乘坐的馬車變成一個小點兒,心裡還惦記著她臨走前的囑託。
長長嘆了一聲:「我要去找蘇木,你要同去嗎?」其實他不想帶著安羨離,不過又不忍看著他傷痛的模樣。
安羨離眼光流轉,顰了顰眉,氣哼哼的上了馬車,末了有把馬車帘子重重的放下。
與柳凡認識這一年來,他是第一次同柳凡耍脾氣。
安羨離都舉動已經回答了柳凡的話,駕起馬車,揚長而去。
秦苗苗和顧重樓他們兩個病號,馬車走得很慢,不過就算馬車再龜速,秦苗苗也還是遁地無門,就算有門也不能遁,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滋味不好過啊。
秦苗苗縮在馬車的最裡面,原本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現在變魔術一般,拉倒老長,有驢臉那麼長。
顧重樓則笑得如沐春風,彎彎眉眼中浸著濃濃的得意,開口時聲音滿是自得:「苗苗,你看上去心情不佳啊?」
去你大爺的!秦苗苗現在的心情跟吃了屎一樣,狠狠的剜了顧重樓一眼,兩腿一扭,將身子轉到一旁。
顧重樓聳聳肩,又晃晃頭,聲音略帶這嘲弄:「苗苗,我這身子不舒服,這幾日我為了追你趕路累得……你幫我按按?」
左一身苗苗,右一聲苗苗,叫的秦苗苗渾身難受,呸!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他這樣不要臉的。
依舊沒有說話,這會兒連看都沒看他,直接雙腳一抬,身子一仰,乾脆躺在了馬車上閉著眼,挺起屍來。
顧重樓無趣的抿了抿唇,也學著秦苗苗的樣子栽倒在車裡,馬車裡只有車輪傳來隆隆聲。
蘇木帶兵駐紮在平陽城,擇日便要於西域開戰。
只是這一戰與以往不同,前兩次是西域主動挑釁進攻,自己是帶兵防守反攻。而這次他們的角色卻是對調了,所以這場戰役要比上次難上許多,自己也要更加慎重。
一旦進入西域領土,他必須速戰速決,拖拉過久,消磨士卒意志,對自己方極為不利。
蘇木來到平陽城以後,召集了所以軍中將領,開始研究戰略戰術。
今日也不例外,蘇木與四皇子和和五皇子正在大帳內研究戰術,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打擾。
吟雨一身小卒的扮相,在大帳外來回踱步,打發時間,她自從與蘇木相認以後,就賴在軍營里死活不走。
蘇木軟硬都試過了,好言勸過,也發怒呵斥過,可吟雨就是鐵了心的不走,蘇木輦的狠了,她便嚷嚷著自盡。
而她畢竟從小和蘇木一起長大,有一直侍候在自己身邊,蘇木再如何冷情薄涼,也不能活生生的逼死她。
所以蘇木就對她採取了無視的態度,不管她如何纏著自己,蘇木家就是整日板著一張臉,對她視而不見。
站在大帳外邊的吟雨百無聊賴之時,一個衛兵拿著一個竹筒急匆匆的趕來。
見著守在帳外的守衛急急躬身行禮:「長安城傳來消息,是急事!」
門口的侍衛互忘了一眼,似有為難,蘇木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擾:「你在次等等吧,待會兒裡邊散了,你再進去呈報吧。」
而他們之間的對話缺卻正好被吟雨聽個正著,垂首站在一旁暗暗思索,長安的消息?自己還未得到通知,那就段不是秦苗苗的死訊兒,如不是她的死訊兒,長安城裡又會有誰給蘇木通告消息呢!
思量片刻,吟雨走上前,對著送信的衛兵一伸手語氣居高臨下:「拿來,我給將軍送去!」它已經待在軍營多時,蘇木身邊的人也都知道她,所以聽她如此說,那個小衛兵並未起疑,而是恭恭敬敬的將竹筒遞給了她。
吟雨拿著竹筒,轉身進了大帳,送信的衛兵親眼見著吟雨進賬內,覺得信已經送達,於是安心的離開了。
帳內的蘇木瞟了進來的吟雨一眼,沒做理會,以為她在帳外站得久了,進來歇一歇。
吟雨將小竹筒緊緊攥著手裡,隱在廣袖之下,低著頭安靜的走回了帳內屏風之後坐下。隱在屏風后的她將,信箋打開。
掃過信中的內容,吟雨隨即瞳孔一縮,接著將信狠狠的揉進手心。
目光狠狠的飄向遠處,陰毒怨恨毫無掩藏,這個女人竟然從天牢里跑了出來,這樣都弄不死她!還來信告訴蘇木她安然無恙,並且將自己來著的目的也說的清清楚楚,甚至還猜出了是自己來執行這個任務!
虧得自己將此信攔下了,如不然交到侯爺侯爺手裡,所有有謀划都將因為這個女人的一封信而落空了。
而此時正在屏風外的蘇木對此卻絲毫不知,他已經指定了套作戰方案,不出意外,在一個月內他就可以掃平西域,從此這裡只會成為大夏的領土,而不會再有這個西域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