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自作自受
秦苗苗的目光逃避,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越是如此,就越勾起了蘇木的好奇心:「怎麼苗苗,你不喜歡孩子嗎?」
吞吞吐吐:「不是~是我,是我不能生育。」這個謊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可以騙上他一輩子吧。
秦苗苗清楚的看見蘇木眼中轉瞬即逝的錯愕,之後便是濃濃的歉意湧上眸間:「對不起,苗苗,我不知道~我不該提起。」
知道他相信了,如此這樣,很好!
蘇木在丑時離開侯府出城了,秦苗苗則再無睡意,心中思量著蘇木的打算,他想要離開長安恐怕不會那麼容易,上一次是中了毒藥,有把柄落在老皇帝手中,所以才會放任他在外自生自滅,而如今他雖然失憶,但是身上的毒卻解了,老皇帝沒有了牽制他的把柄,是萬萬不會放他走的。
況且最近大梁頻頻有異動,她們二人所求的安穩恐怕不會這麼容易就得到。
辰時,天邊泛白,秦苗苗遍起身下床,喚來丫鬟為自己洗漱更衣,從今日起,她的身份便是不同了,不再是居住府內客人,而是這君侯的人,所以按照規矩,她早晨需得和另外一個側妃及其他的夫人一同用膳。
由婢女引著來到飯廳,餐桌兩側已經坐了兩位,其中一人秦苗苗是認得的,梅夫人,另外一位憂鬱美人秦苗苗倒是第一次見。
感受到秦苗苗的目光,兩位齊齊看向秦苗苗,只是撇了一眼,隨即便移開了目光,不過她們眼中的怨懟與不屑秦苗苗看的清清楚楚。
但她並不在意,信步走到餐桌的首位,施施然落座,你們越是恨我,越是討厭我,我就越要在你面前招搖過市。
剛剛坐穩,門外就傳來女子談笑聲,一道聲音格外嬌柔,說氣話來也是慢慢緩緩的,只聞聲音就能猜出來人一個溫柔的人兒。
兩道身影由丫鬟簇擁著進門,身著藕荷色衣服的女子秦苗苗也記得,是那日被蘇木訓斥的侍妾,另一個身材嬌小,腰肢窈窕的少女如果秦苗苗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與自己同日入府人的邢側妃。
感受到秦苗苗在打量自己,邢淮君含笑回望著她,不過那笑意太過虛假,秦苗苗一眼就看出她眼中的厭惡。
不怕,不怕,你們厭惡我,我也不見得喜歡你們,那就讓我們互相厭惡到死吧!
原本坐在餐桌兩側的人,見了邢淮君態度卻是轉變的很明顯,立馬起身施禮:「見過側妃。」
嚯!這就開始演自己了?自己進來她們跟看蒼蠅似的,她一進來就笑著過去跪舔了?
「各位姐姐快快請起,我年齡小,又是後進府的,幾位姐姐不必向我行禮。」嬌柔的聲音,聽的秦苗苗汗毛一根根直挺挺的豎起來!
左一句姐姐長,右一句妹妹短,四個人有說有笑的各自做這著介紹,梅夫人年齡最長,是戶部郎中曲振江的庶女,其他兩個身份倒是低了些,憂鬱美人名喚夢蝶,是婧妃的侍女,而被蘇木訓斥過那個女子喚茹菲是熹貴妃的婢女。
談笑間,傳菜的婢女魚貫而入,盤盤碟碟的端了好些,因著秦苗苗坐在首位,上菜布碟都是從她這邊開始。
閑來無事,秦苗苗眼光四處打量,忽然見得一個端著湯盅進門的小婢女在進門時,對著自己身旁正在聊天茹菲遞了個眼色,又輕輕的點了點頭。
接著便快步朝著自己的身邊走來,幾乎是一瞬間,秦苗苗就明白了茹菲是什麼企圖。
婢女端著的顯然是一盅熱湯,外一『不小心』脫了手,撒在別人身上,恐怕是要卧床養上要一陣子,還要留下滿身的疤痕。
見著婢女離自己越來越近,秦苗苗知道她們就是要將這熱湯灑在自己身上了。
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自然不會讓她們這麼容易得逞,入府的第一日就想害自己,如果不給她點顏色看看,日後豈不是會更加囂張。
看著婢女慢慢接近,在走到自己身後時果然腳下一跛,一鍋熱湯奔著秦苗苗潑來,不過辛好秦苗苗早有準備,身子一偏,腳搭在茹菲的椅子上,用一踢,因為慣性原因,茹菲猝不其防的朝著秦苗苗這邊栽倒。
湯盅正好再砸她後背上,頓時一聲慘叫!
秦苗苗雖然也被湯汁濺到了,不過和茹菲比起來她這點傷可以忽略不計了。
端著湯的小婢女看著如此變故,嚇得面如金紙,也不顧滿地的碎瓷片,跪在原地開始磕頭求饒:「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茹菲後背的衣裙已經濕透,整個人覆在地上哀叫不止,隨侍的婢女嚇得亂了手腳,想去扶,可又怕碰了她的傷口不敢扶,急得在一旁轉圈。
邢淮君和另外兩個夫人看著摔倒在地的茹菲各個嚇得白了臉,神色驚懼的看著站在一旁的秦苗苗。
感受到她們的目光,秦苗苗也不理睬,沉聲吩咐茹菲的婢女:「你家夫人傷了,還不快叫郎中過來,在這裡哭哭啼啼的幹什麼呢?」
婢女連忙點頭,急忙跑出去通知管家去請郎中。
茹菲強忍著背後的鑽心疼痛,完全沒了進門時的儀態,目光怨毒,狠狠盯著秦苗苗:「你好狠毒!」
裝作聽不懂茹菲的話,指著站在一旁嚇傻侍女:「快快扶夫人回別院,等著郎中來診治吧。」隨後對著其他三位勾了勾唇角:「我鋪子里還有事情,急著出府,晚膳就不必等我了。」
信步出了飯廳,眼中的笑意也隨之褪去,身後的婢女也被剛才發生的事嚇得不清,亦步亦趨的跟在秦苗苗身後,不敢怠慢分毫。
說是急著出府,都是說辭,走到花園的小湖旁,秦苗苗突然將步子慢了下來,眼睛盯著水波凜凜的湖面,輕聲開口:「碧兒,你來。」
這個小婢女是她今早才見得,以前從未見過,而且剛看她和其他房裡的婢女很是熟絡,見了梅夫人比見了自己還親切,所以自己有必要讓她知道一下誰才是她的主子。
碧兒一時怔忡,腦子裡還回蕩著剛才茹菲的慘叫聲,她現在有點後悔從梅夫人房中來秦苗苗身邊了,剛才她明明看著是秦苗苗踢了茹夫人的椅子才害她摔倒的。
不過秦苗苗叫自己,她一個小小婢女又不好推辭反駁,慢慢的挪到秦苗苗身後兩步遠的地方站定:「側妃喚我何事?」
轉身對著碧兒招招手,笑得極溫柔:「到我身邊來。」也不等碧兒有動作,秦苗苗已經伸手將她拉倒身邊:「碧兒你說著湖水有多深?」
碧兒戰戰兢兢,秦苗苗雖然笑得親切,可碧兒卻覺得脊背發涼,只從剛才那一件事來看,這個側妃便是一個不好惹得主兒:「回,側妃的話,湖心有幾丈深……」
瞭然的點點頭,隨後笑得更加燦爛:「碧兒你說這湖淹死一個人,是不是很容易啊?」
原本就害怕的碧兒,聽了秦苗苗話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兩條腿打顫,說起話來語不成句:「側妃……側妃,我不是,奴婢一定會對您忠心耿耿的!一定不會背叛你!」
咯咯輕笑出聲,鬆開碧兒的手轉身朝著大門口走去:「我出府,你不用跟著了。」
秦苗苗今日不過是嚇嚇她而已,讓她平時收斂一些,並不指著她會對自己如何忠心,而且也知道碧兒斷是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忠心可談。
行至門口,忽然見得門口一輛馬車停留。眼波微轉,秦苗苗垂目思量,並未想到是會在車裡。
車簾一掀,一道挺拔身影從車內走出,眉眼含笑,聲音清潤:「秦姑娘,我在這裡等你多時了!」
盈盈福身,疏離有禮:「殿下所為何事?」秦苗苗並不打算和這個大梁太子有過多接觸。
顧重樓對秦苗苗的刻意疏離視而不見,將懷裡的暖爐遞給一旁的侍衛,自己緩步下車。
擋在秦苗苗身前,側身抬手引著她上車:「秦姑娘不是要會宅子嗎?與我正好一路,我去找羨離,順便讓柳凡先生為我診脈。」
他說的沒錯,秦苗苗是打算去找柳凡的,不過既然他也要去,自己便不想去了:「殿下實在不巧,我今日鋪子里有些事情急著處理,不能與您同行。」
「哦,秦姑娘在城裡經營生意?還從未聽人提起,我不急,不如先送你過去。」顧重樓雖是詢問,但卻將秦苗苗的去路擋個嚴實,表明不會讓秦苗苗離開。
看著面前的顧重樓,秦苗苗心裡打鼓,這個太子幹嘛今日非得纏著自己?
左右推脫不得,秦苗苗只能勉為其難的上了馬車。
進了顧重樓的馬車,秦苗苗局促的坐在門口,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她和這位太子並不熟悉,所以無話要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