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請君聖旨
大夏一百二十五年秋,四皇子帶六皇子兵敗嶺南城,遂屯兵錦榮城等待皇上派兵增援。
可是他們等來的卻不是增援的部隊,而是一道聖旨。
此道聖旨由御前的總管太監親自前來,四皇子和六皇子已經做好了接旨的準備,可是沒有想到著著聖旨不是給他們二人的。
「公公,父皇究竟是何意啊?」
御前的李公公揚了揚他嬌柔的蘭花指:「二位皇子莫急,隨老奴走一趟就知道了。」騎兵開道,隨後一輛輛馬車飛馳而過,一行人直奔山上而去。
戰鷹一早起來無事,正在和吟雨一起摘柳凡昨天採回來的藥材,二人均有武功在身,耳力要比尋常人好上許多,戰鷹先放下手裡的草藥,站起身側耳傾聽,皺褶眉頭:「吟雨,你快去通知主子,有人來了,讓他提前做準備。」
吟雨不敢怠慢半分,急急跑進屋子裡,此時蘇木和柳凡正在研究醫書,希望可以找到其他壓制蘇木毒性的葯。
吟雨急匆匆的趕緊來,顧不得其他:「主子,有人來了,而且人數不少。」
蘇木面色微沉:「苗苗,快讓柳凡帶你離開,不論出了什麼事都不可自己擅自回來,能回來時我會讓戰鷹去通知你。」
秦苗苗自然是想問問原由,可是蘇木已經替她拿好包袱:「快,回來我再和你解釋,師兄,苗苗就勞煩你照顧,帶她去山裡躲上一陣,千萬不能讓大夏的士卒發現她。」
秦苗苗也不能再耽擱,跟著柳凡從山莊的後門離開,他們二人前腳剛走,後腳開路的騎兵就已經到了山莊的正門。
一個騎兵下馬,將大門扣響,開門的是戰鷹,冷冷的掃過門前的一行人,開口詢問:「你們是何人?」
騎兵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十分知分寸的退到一旁,剛好身後的宣旨李公公和兩位皇子也已經下了馬車。
戰鷹看見來人立馬躬身行禮:「小人見過四皇,六皇子。」
戰鷹自小跟在蘇木身邊,四皇子和六皇子自然也是認識他的,四皇子急忙幾步走到戰鷹面前:「三哥在這兒?」
戰鷹未做遲疑,他知道四皇子是在明知故問:「是,君侯在此。」
六皇子年齡比四皇子小三歲,今年二十,雖已成年許久,但是性格依舊跳脫頑劣:「戰鷹,你快帶我去見三哥,我都有多久沒見他了!」戰鷹側身引著四皇子和六皇子進山莊,因為柳凡前一陣離開的原因,他將山莊里的飛禽走獸全都驅散了,所以此時的山莊與尋常的山莊無異,只是修的幽深了一些。
蘇木坐在山莊的大廳,吟雨伺候在一旁,見到戰鷹帶著一群人進來,蘇木眼皮都未抬一下,依舊品著手裡的茶,蘇木雖然冷淡,但是四皇子和六皇子見到他卻是分外興奮,他們哥倆自小便喜歡纏著蘇木,是實打實的崇拜,不然也不會學著蘇木的樣子混跡軍營。
見到蘇木,二人皆是滿臉的喜色,如孩子童一般跑到蘇木身前,齊齊的開口:「三哥,好久不見!」
蘇木依舊冷淡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他們二人已經習慣了,自從蘇木墜崖再回來以後,他待人總是如此。
餘光掃到身後的李公公,蘇木的眼中立見厭煩,高聲吩咐戰鷹:「四皇子,六皇子留下,其餘人轟出去。」
李公公本想開口打招呼,卻被蘇木的話噎了回去,不過他是誰啊,整日與虎謀皮,這點下馬威根本難不住他。
臉上立馬掛上更加燦爛的笑意,對著蘇木躬身行大禮:「武安君息怒,老奴知道老奴污了您的眼,但是老奴現在代表的是皇上,所以老奴宣讀完皇上的聖旨,立馬就會離開。」
聽了他的話,蘇木冷哼一聲:「我早已不在廟堂,你也不必稱呼我為武安君,你的這道旨我也不會接。」說完也不顧李公公臉色難看,對著戰鷹眼神示意:「轟出去!」抗旨不接,可是死罪,卻被蘇木如此的不當一回事兒,六皇子擔心蘇木被皇帝怪罪,剛想開口勸阻,卻被四皇子擋了回去。
李公公站在門口,雙手托著聖旨,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他在御前伺候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遇上抗旨不接的。躊躇了半晌,不知該如何。
戰鷹得了吩咐,走到李公公面前,語調十足的恭敬,也十分的冷淡:「李公公,請吧。」
李公公看了蘇木一眼,不敢言語,要是換做旁人,哪怕是當朝的宰相將軍,抗旨他也是敢訓斥幾句的,可是偏偏蘇木他不敢多言一句。
押壓下心裡的怒火,面對著蘇木俯身拜了拜:「老奴告退。」捧著聖旨,灰頭土臉的離開。
待李公公離開,六皇子就更隨意了一些,坐在蘇木身邊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兀自灌下一大口:「三哥,你抗旨父皇會責罰的,你怎麼比我還莽撞呢。」
他們兄弟只知道蘇木是太上皇親自冊立的皇太孫,父皇也只能責罰,不可傷其性命。
蘇木沒有回答六皇子的話,而是開口問了其他:「你們是如何輸給西域王子淮南的?」
提到此事,四皇子和六皇子立刻如霜打了茄子一般,低頭不語,他們這一仗打得確實太過難看。
半天四皇子才開口:「三哥,西域的士卒確實驍勇,而且咱們的大軍對外宣稱是三十萬,可是實際不足二十萬,而且都是臨時充軍的新兵,有很多都是第一次拿刀劍,到了戰場上,還沒開戰就嚇得站不穩了。開戰時更是一團散沙,直嚇得後退。」這些情況蘇木在大軍路過錦榮城時就已經發現了,當時大軍過城,前邊的隊伍勉強還能算得上整齊,可是越到最後就卻懶散拖拉,甚至已經毫無章法陣型。
六皇子不想再提這件事,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如何讓退敵:「三哥,你說現在我們要怎麼辦啊,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西域人侵略我大夏的國土啊。」
蘇木冷笑:「不能讓他們侵略,你平時怎麼不好好練兵?」
一句話噎的六皇子啞口無言,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突然把目光轉向站在蘇木身後的吟雨身上:「三哥這位姐姐就是你先前一陣子闖大牢救出的那位嗎?」
蘇木闖大牢救秦苗苗的事長安城裡人盡皆知,到那時因為秦苗苗被蘇木匆匆送走了,所以沒見幾個人見過秦苗苗的容貌,六皇子更是不曾見過,見吟雨陪在蘇木身邊,就把她認成是秦苗苗。
蘇木回身看了吟雨一眼,突然伸手拉過吟雨的手:「她是我的妻子。」
蘇木的一句話不僅嚇到了兩位皇子,也想嚇到了吟雨和戰鷹,四人皆是吃驚的望著蘇木,好半晌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最後還是六皇子先回神兒,笑著打趣:「呦,三哥你這就娶妻了,鐵樹開花。」蘇木回頭溫柔的望著吟雨,再開口時話既像對著六皇子說,也像對著自己說:「遇到對的人,自然要相守一輩子。」
兩個皇子看了蘇木的神情,互相對望一眼,隨即兩人齊齊的笑出聲來:「看來三哥現在已經知道情究竟為何物了?」
蘇木依舊溫柔的看著吟雨笑而不答。
吟雨被蘇木牽著手,滿含深情的回望著蘇木,她知道蘇木是在演戲,她在這之前從未見過蘇木如此溫柔的眼神。
可是即便知道這是假的,她也甘之如飴,心甘情願的陪他演這場戲,不過她的心也冷到了谷底,在接到蘇木的命令以後她高興了很多天,她認為雖然蘇木沒有接受自己,但是待自己終究是不同,那麼多的人,只讓自己隨行在身邊,所以她自從來到這山莊以後,每日都是開心的,每日見了秦苗苗纏在蘇木身邊時她就會暗暗的安慰自己,早晚有一天自己會取代她的位置,她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快,只是這個位置卻變了味道。
就在幾人相談甚歡的時候,門外再次響起了叩門聲。
戰鷹開門,剛想開口訓斥,卻見到門外站著的不是士卒,也不是李公公,而是一身風塵,騎馬匆匆而來的大皇子。
戰鷹回身向門內望了一眼,蘇木微不可見的點點頭,他的心裡便有了底,回身對著大皇子恭恭敬敬的施禮:」見過大皇子,我君侯早已吩咐過,大皇子若是以兄長的身份前來,可進,如果是為了宣讀聖旨而來,不可進門。」
聽了戰鷹的話大皇子的眼光徒然凌厲,怒喝一聲:「大膽!於情我是蘇木的長兄,於禮此時我代表的是父皇,我要奉勸三弟一句不要太過囂張,國家陷於為難之時,還請他不要飄然不知所以,兩道請君聖旨已經是給了他十足的面子,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大皇子的一番話,如石沉大海,戰鷹立在門前眼觀鼻,鼻觀心,似根本沒有聽見大皇子的話,沒有一絲一毫退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