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冤家路窄
秦苗苗在坎子村見到何菜頭確實下了一跳,不過接下來老婦人的話到是更驚得她一身冷汗:「也不是光他自己,還有一個,也不是好東西,在鎮子里的客棧做工,被咬掉了一隻耳朵,告了假在家裡養著呢。」
在鎮子里打的客棧做工,還被咬掉了一隻耳朵!我擦,冤家路窄也沒有這麼窄吧?這不是走死胡同里了嗎?
一個何菜頭不夠,又多了一個客棧小二兒,他倆到一起這不組成了一個復仇聯盟嗎?
秦苗苗有些心不在焉的跟著老婦人回了家,
心裡卻在想著接下來自己該么辦,雖然知道這件事也許是他們兩人搗的鬼,但是沒有又沒有證據,看來自己還是要去陳老大家看一看,雖然冒險,但也要去試一試,最好能找出點證據來。
看過藥材匆匆離開了老婦人家,臨走時偷偷打聽了陳老大家的位置,趁著天黑摸去了他家附近。
三間茅草房破爛不堪,房子上的門東倒西歪,看這條件確實如車夫說的那樣吃了上頓沒有下頓。
茅草屋內黑洞洞的,即使天已經黑透了,屋裡還是沒有點燈,秦苗苗趁著四周沒人,悄手悄腳的繞過籬笆院子,來到茅屋的後面,藏在了後邊的柴草垛旁,這茅屋後邊不像前邊有大窗子,為了保暖只有一個一尺見方的小通氣窗。
在柴草垛里躲了一會兒,見到沒人出來,秦苗苗大著膽子慢慢的靠近那個小的通氣窗,草房子隔音不是很好,可以聽見有人在屋子裡說話。
兩男一女,女的聲音有些蒼老,是陳老大的媳婦。
可能是覺得不會有人來家裡,所以三人說話時並沒有忌諱壓低聲音,秦苗苗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一道男聲開口,語調很隨意:「娘,咱們快點把房子賣了離開這裡吧。」
未等老婦人開口,另一個開口訓斥:「你沒長腦子嗎?縣太爺那邊還沒有結案,我們現在買房子會被懷疑的!」
「懷疑什麼?人都死了,錢咱們也拿到了,管他懷不懷疑的!你不著急搬家娶媳婦啊?」
「這點錢搬家以後就不剩多少了!還娶媳婦?娶媳婦的錢你得自己掙去!」顯然陳老大的這兩個兒子關係並不和睦,說起話來像吵架一樣。
「怎麼沒有多少!別以為你和娘收了何菜頭多少錢我不知道!三十兩銀子不夠娶媳婦?娶兩個都夠了!我不管,你要是不同意走,就把錢分給我一半,我拿錢走!」
「行了!別吵了!你們哥倆怎麼這麼不懂事呢?那是你爹爹賣命錢,掙什麼掙!」老婦人被氣的不輕,說起話來上氣不接下氣。
聽到此秦苗苗心裡已經明白了大概,看來是他們收了何菜頭的錢,跟著他合起伙來把陳老大給毒死,然後讓蘇木來當替罪羊!
屋裡沉默了一陣,好半天才又有人開口:「娘,那個老東西死了不是好事嘛,他都欺負咱們一輩子了,臨死能值點錢,就算是給咱們的補償了,你就別老怨我和我哥了。」
聽到此,秦苗苗已經把事情弄得清楚了,偷偷從陳家的後院溜出來,抬頭看了看天色,這個時辰恐怕回家是不行了,趁著天黑無人,悄悄的躲進了村口一戶人家的涼棚里,她打算將就一宿,明天一早坐著去城裡的拉腳馬車回去。
找了個角落藏好,這戶人家還沒睡,屋子還吵吵鬧鬧的,有人在吃飯喝酒。天氣熱門窗都是敞開的,屋裡的人說的話清楚的傳進秦苗苗的耳朵。
「何大哥,來多喝點,我幫你把那個郎中弄進了大獄,接下來可就得你幫我了!捉住那丫頭賣妓院去!」說話的聲音秦苗苗聽起來有些耳熟,就是那個被自己咬掉耳朵的客棧小二兒!
深吸一口氣,秦苗苗將身子有往回縮了縮,好巧不巧自己躲得這戶竟然就是那個小二的家。
酒過三巡,何菜頭的舌頭都喝大了,說起話來啰哩啰嗦得:「老弟啊,這是老天看不過去,給了咱們報仇的機會,我要不遇到那伙人,怎麼能知道那個郎中給陳老大看病呢,老天開眼,這回那個郎中就算不被砍頭,恐怕也要在獄里蹲一輩子,操他大爺的!
叫他囂張!」
小兒賠笑這附和:「是是是,何大哥說的對!這回那個郎中進去了,我們就可以去找她家裡的那個臭娘們了,提起那個臭娘們我就來氣。我的耳朵就是被她活活扯掉的!」
何菜頭看了一眼小二兒,低低的笑了起來:「那娘們烈的很,當初我花了銀子把她買回去,好幾天想要睡她,最後都沒睡成,明天我們把她抓來,我可得玩夠了才能把人給你,那細皮嫩肉的,玩起來肯定爽死了!」說到此,何菜頭笑得淫蕩又猥瑣。
聽了他的話心,秦苗苗里一陣陣的犯噁心,虧得今天自己來了坎子村,不然明天自己有危險還不知道呢!
接下來的污言穢語秦苗苗也不在聽了,眼下這裡也不能落腳,偷偷的跑出院子,在村口的小橋洞里躲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秦苗苗坐車趕回了鎮子里,把昨夜所打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陳遠伯說了一遍。
匆匆的趕回家裡,臨走時陳遠伯派了兩個衙役和她一起回去的,如果何菜頭他們真的來對秦苗苗不利,衙役們可以把何菜頭和客棧的小二兒先捉回縣衙。
即便有了衙役來家裡,她還是要提前布置一下,妹妹們年紀還小,怕嚇到她們。
將她們都帶去了山上的蘑菇房子里,讓豆包守著,雖然何菜只知道山下的房子位置,這裡相對安全,但是為了以防外一,她還給了三丫一個爆竹,如果有危險就讓三丫第一時間把爆竹點著。她和衙役們上山去救她們也來得及。
安頓好妹妹們,秦苗苗回到家裡和衙役商量好對策,等著何菜頭和小二兒送上門來。
可是天色漸晚,何菜頭和那個小二兒還是沒有出現,秦苗苗心裡有些發慌,他們這是打算等夜深了再來。
天徹底黑了,兩個衙役在西邊的偏房裡守著,秦苗苗則獨自一個人在正房裡,將油燈撥到最亮,站在院子外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獨自一個人坐在屋子裡。
時近半夜,院子外終於傳來的悉悉索索腳步聲,秦苗苗再屋內有心裡忐忑不安,雖然衙役就在西偏房,可她還是免不了緊張。
為了確保自己的絕對安全,秦苗苗將蘇木的迷藥找了出來,先服了解藥,將迷藥的藥粉放在油燈上點燃,屋子裡頓時飄起了一絲淡淡的桂花香氣。
人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聽覺就會變得十分靈敏,秦苗苗坐在桌子旁就已經聽見了院子外偷偷靠近的腳步聲。
何菜頭和小二兒拿著一個大布袋子和繩子,鬼鬼祟祟的躲在院牆門口,朝著亮燈的正房望了望,蹲下身子藏在院牆后:「臭娘們這麼晚還沒睡呢!大半夜的想男人呢!」
小兒朝裡邊瞄了一眼,贊成的點點頭:「這臭娘們有點錢啊,看看這房子和院子,都是新修的,一會別忘了屋裡翻翻,說不定能找到銀子呢!」
「行,待會我先上她,你好好找找,我完事了換你!」何菜頭此時已經精蟲上腦了,滿腦袋想的都是那點事兒。
他倆說話的功夫,屋裡的秦苗苗已經將燈給息了,悄悄的躲在屏風後邊。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二人貓著腰,趁著月光,摸進了院子里。
趴在窗戶上聽了半天,確定屋裡沒有動靜了,何菜頭對著小二兒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行動了。
抬手一推門就被打開了,二人也沒多想,邁步就走了進去。
鋪面而來的香氣引得他們二人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大口,腳步不停直奔著裡面的床鋪走去。
何菜頭拿著繩子走在前邊,散亂的腳步顯得他有些急不可待。
跟在他身後的小二兒腳步卻虛浮,此時覺得有些頭重腳輕,也顧不得怕秦苗苗發現,扯了一把何菜頭:「何大哥,你覺不覺得有點不對勁啊?我咋這麼迷糊呢?」
何菜頭精蟲上腦,滿心滿眼都是秦苗苗,哪裡顧得上他:「閉嘴,你把人吵醒了我們得多費不少事兒呢。」只是他話沒落,腳下一軟,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這時他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似乎真的有些不對勁,他也覺得頭腦有些發暈。
穩了穩神兒,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床不邊,可還未等他將被子掀開,門卻被人突然從不外邊撞開,嚇得他們二一哆嗦,手裡的繩子和布袋子全都掉在了地上。
聽到衙役破門而入,躲在屏風后的秦苗苗才敢出來,跑到衙役身後將手裡的小藥丸提給他們二人:「這個是解藥,我在屋子裡燃了迷藥。」
站在屋子中間的何菜頭和小二兒此時已經昏頭漲腦,還沒等看清來人是誰,倆個人就已經咚咚兩聲,栽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半夜入室,還帶著工具。就算暫時沒有證據證明他們二人和謀害陳老大有關,僅憑著一條縣衙也可以將他們收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