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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8章:這才是家

  屋子裡,早就坐滿了人。


  給楊旭一種第一次進女方家門的既視感,儘管他經歷了許多大風大浪,但還是被這陣仗嚇到了。


  徐慶年,韓若水,劉霞,顧得友,包括已經從醫院休養回來現在在京華醫館幫忙的顧樂瑤也來了。


  所有人都眼圈發紅,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情緒。


  徐慶年這老不修也有些感觸,連嘆了幾口氣。


  「媽,我回來了!」


  楊旭看著韓若水和劉霞,聲音有些哽咽。


  「回來了好,回來了就好!」韓若水用手捂著嘴,不停地點頭。


  「我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著,就是苦了你媽和寒霜了,你看你媽,頭髮都白了!」劉霞也在一旁抹著眼淚。


  以前她很討厭這個女婿,簡直是到了恨不得他死的程度。


  可現在,她打心眼裡喜歡楊旭,如果不是這個女婿,她早就死了,她老公也廢了。


  如果是以前,知道楊旭出事,劉霞是恨不得買鞭炮慶祝,然後不用等到第二天就帶著顧寒霜去相親。


  可楊旭出事的這三年裡,劉霞幾乎每天都會和顧寒霜談心,給她打氣。


  「媽,孩兒不孝!」


  楊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起來,起來,你回來了媽高興,起來!」韓若水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連忙上前攙扶起楊旭,緊緊地抓著他的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媽!」


  看著母親那兩鬢斑白的頭髮,楊旭有些剋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心酸的厲害。


  「好好好,好!」韓若水不停地點頭。


  此時一肚子的話,完全化成了淚水。


  「媽,別哭了,一切都過去了。」顧寒霜挽著韓若水的胳膊,笑著安慰道。


  「是啊,回來了,以後這個家啊,就有生氣了!」韓若水連連點頭。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感慨。


  楊旭以前在的時候,雖然他總是在外邊跑,但這個家永遠都是充斥著歡聲笑語,讓人感覺從心底里都暖。


  但楊旭出事以後,這個家裡就冷清清的,每個人雖然在笑,但都是臉皮在笑,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提不起一絲生氣。


  死氣沉沉的。


  「哇!」


  突然,一聲清脆的啼哭響起。


  「啊,小浩宇還在廚房!」劉霞第一個反應過來,撒腿就往廚房跑。


  聽到她的話,原本還挺溫馨的一幕頓時變得混亂不已,所有人都向廚房跑去。


  楊旭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這可是他的兒子,而且是帶血緣關係的親生兒子。


  可等到廚房時,一群人卻哭笑不得。


  才剛滿三歲的小浩宇坐在地上,滿臉都是蛋糕。


  他先是吸了一口右手上的蛋糕,然後又拿著一片酸檸檬咬上一口,頓時又是被酸的哇哇大哭。


  可剛哭了兩嗓子,又吃一口右手上的甜蛋糕,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這一幕都原本還有些悲傷的眾人弄得哈哈大笑起來。


  「笨蛋弟弟,笨蛋弟弟!」果果插著腰,氣勢洶洶的走過去,一把抱起小浩宇。


  鼓著嘴生氣的教育:「你個小饞貓,說好了我們一起做蛋糕給爸爸吃的,誰讓你偷吃了,還弄得到處都是!」


  小浩宇很明顯的怕這個比他大了五歲的姐姐,嚇得哇哇大哭,一個勁的往顧寒霜的懷裡鑽。


  那些奶油全都弄在了顧寒霜的身上,把她衣服全都弄髒了。


  「乖乖乖,浩宇乖,姐姐跟你開玩笑的。」顧寒霜也不嫌棄,抱著小浩宇不停地哄著。


  「爸爸,我……我給你做的蛋糕,可是……可是全都被弟弟弄壞了!」果果心疼的拿起那已經壞的不成樣子的蛋糕,可憐巴巴的走到楊旭面前。


  眼圈通紅,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


  隨時都有可能滴落。


  「這是做給爸爸的嗎?」楊旭蹲在地上,接過果果的蛋糕。


  「嗯,可是已經壞掉了。」果果說著嘴巴一癟,就要哭。


  楊旭卻絲毫不嫌棄的把蛋糕塞進嘴裡,豎起個大拇指誇獎道:「好吃!這是爸爸吃過這世界上最美味的蛋糕。」


  聽到這話,果果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驚喜的問:「爸爸,是真的嗎?」


  「真的!」楊旭無比認真的點頭。


  他發誓,這是他吃過的,全世界最好的蛋糕,比什麼狗屁三星米其林頂尖糕點師傅做出來的都要好吃。


  因為這一份蛋糕里,承載了一個女兒對爸爸三年的思念。


  充滿了愛!


  「爸爸萬歲,爸爸我愛你!」果果抱著楊旭的脖子,在他的臉上吧唧吧唧的親了兩口,然後被楊旭那短短的鬍渣扎的咯咯直笑。


  「爸爸也愛你!」楊旭寵溺的回應。


  看著這對父女這溫馨的一幕,所有人都感到心裡暖暖的。


  這才是家的味道啊。


  「爸爸?」一個稚嫩的,不確定的聲音響起。


  楊旭渾身一顫,臉部肌肉都在飛快的跳動。


  他……


  他好像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叫自己爸爸?


  是小浩宇?


  是他的兒子叫他爸爸!

  他離開的時候小浩宇好像還不會說話。


  看到楊旭站起身朝著小浩宇走過去,果果也很乖巧的退到一旁,站在了劉霞的身邊。


  「浩……浩宇?你……你叫我什麼?」楊旭不確定的道,聲音都在顫抖。


  小浩宇還小,但五官分明,楊旭能從他臉上看出自己的輪廓,這就是個縮小版的自己。


  這種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這一聲爸爸,是他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比仙樂還要好聽。


  「哇!」


  不知道是不是被楊旭給嚇到了,小浩宇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緊緊地抱著顧寒霜的脖子,好像被嚇到了。


  「浩宇他……他對你沒什麼印象。」顧寒霜也有些尷尬。


  這話一出,楊旭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劇痛無比。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失敗的爸爸,也是最不合格的爸爸。


  「浩宇乖,這是你爸爸,你不記得了嗎?以前爸爸還經常給你換尿布呢,叫爸爸!」顧寒霜抱著小浩宇不停地顛著。


  小浩宇死活不肯開口,他死死地摟著顧寒霜的脖子,但那黑葡萄似的眼睛卻充滿好奇的看著楊旭。


  「浩宇你要記住,爸爸雖然沒有陪著你成長,也沒有陪你一起騎大馬,甚至參加過你的一次家長會,但是他卻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因為他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這三年裡你見不到爸爸會心痛,可是爸爸比你更心痛,因為,他見不到他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人!」


  小浩宇用力的吸著鼻子,噘著小嘴有些似懂非懂。


  「他比媽媽更愛浩宇嗎?」小浩宇奶聲奶氣的道。


  顧寒霜用力的點頭。


  「那……那浩宇就認他!」


  小浩宇伸出滿沾滿了奶油的小手輕輕地抹掉顧寒霜眼角的淚水。


  「媽媽以後你也不用每天晚上抱著爸爸的照片才能睡覺了,以後我和姐姐,還有爸爸一起陪著你。」


  「好!」顧寒霜使勁的點頭,用力的抱緊了小浩宇,放聲痛哭。


  堅強那是因為她只想把軟弱留給一個人看,不哭那是因為她只想在一個人懷中任由淚水宣洩。


  小浩宇轉過頭,用力跌的吸了下鼻子,狠狠地抹掉臉上的淚水。


  對著楊旭脆生生的喊:「爸爸!」


  這一刻就算是徐慶年這種見慣了人間百態的老妖怪,都忍不住熱淚盈眶。


  這——


  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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