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我乃吳玉憐
周文雙目充血,氣急敗壞,這棵樹欺人太甚。
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將這棵樹踩在腳下,狠狠地虐一頓。
可是,他現在修為盡失,莫說狠虐這棵樹,連靠近都做不到。
他渾身傷痕纍纍,金色的血液肆意流淌,早已成了一個血人。哪裡還有之前的超凡脫俗,出塵不染的帥氣模樣。一張臉腫得跟豬頭一般,幾乎就辨別不出來他還是不是周文。
「你到底要做什麼?」周文忍住嘴角的抽痛,大聲道。
回應他的只有狠狠抽下來的枝條,周文疼得亂竄,儘力躲避,但還是被抽中,當下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你若是怪我將你收到這裡,也不用這樣欺負人吧。現在我一點修為都沒有,根本無法打開葬天界,讓你出去啊。」
周文四下逃竄,但是那嫩綠枝條如影隨形,嗖的的破空而來,一下子就是抽在周文的屁股上。
立時間,周文衣衫破開,露出白花花的屁股,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瞬間就是印了上去。
「啊。」
周文捂住屁股,跳起來老高,發出殺豬似的的慘叫。
「別打屁股行不?」
夕陽樹根本就不理會周文的要求,嗖的一聲,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周文那白花花的屁股上又是挨了一擊,立即皮肉外翻,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這片寶山立時間噼里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周文被夕陽樹連連抽中,傷痕纍纍,痛苦絕望。
他早已沒有了求死的心思,心中的絕望也是一掃而空,此時此刻,當真是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狠狠地抽一頓這夕陽樹。
「停!」
周文脊背上又挨了一記后,忍著痛,伸出手,做了一個停的手勢。
那夕陽樹這次倒是聽話,還真的停了下來。
周文氣喘吁吁,疼齜牙咧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放棄,不就是修為盡失么,大不了從頭再來。」
啪!
迎接周文的又是狠狠地一樹條。
「不對嗎?」周文倒吸一口冷氣,實在是這疼痛太劇烈了。「容我想想,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看開點,反正我現在被困葬天界,無法出去,別人也出不去。而且葬天界又是我的識海空間演變而成的,只要葬天界不滅,我就不滅,完全可以在此地,逍遙自在的活著。」
啪!
又是一下。
「到底是什麼啊?」周文大叫,「你告訴我得了。」
回應他的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猛抽,將他打的暈頭轉向,眼冒金星。最終更是一枝條將他抽飛到這座寶山上。
周文砰的一聲落在這座由無數至寶形成的大山,噴出幾大口金色血液,摸了摸身下的無窮至寶,突然間他的眼睛一亮。
「你的意思是答案在這些寶貝兒里?」
這次夕陽樹倒是沒有再抽他,枝條縮回,只余兩根短短的嫩芽,點了點了枝頭。
周文立時一陣驚喜,道:「你的意思是我還有可能恢復?」
夕陽樹又點了點枝頭。
周文瞬間就是激動萬分,連身上的疼痛都不那麼劇烈了。
他低頭看這些無窮至寶,一時間又犯了難,這裡又無窮至寶,到底哪一件寶貝兒才有可能讓他完全恢復呢?
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夕陽樹。夕陽樹卻是理都沒理周文,直接生出雙足,轉身飛速離去,瞬間就是去到了幾萬里之外的夕陽峰。
「死夕陽樹,你給我等著,等本座重新歸來,一定要你好看。」
周文看著夕陽樹的背影,示威似的大叫道。
啪!
凌空又是探來一根嫩綠的枝條,直接狠狠地抽在周文的額頭上,立即周文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折騰了幾下,最終徹底暈死過去。
過了也不知幾日,周文緩緩睜開眼來,這一睜開眼,立即全身的痛苦就是如同潮水一般的襲來,疼得周文怪叫連連。
「這該死的夕陽樹。」
周文兀自罵道,艱難的坐起來后,看著面前的茫茫寶山,閃爍著五彩的奇異霞光,一時間陷入了深深地惆悵中。
夕陽樹說這裡有讓他徹底恢復的至寶,可是具體是什麼,夕陽樹卻未點名。這裡的至寶至少有上百萬件,是那些修者辛辛苦苦收集來的,裝了成百上千個儲物戒指,甚至還有些道境七重天,八重天的超級高手連自己締造的空間都裝滿。
最終在那紅髮男子的淫威下一個個又都給吐了出來,反到最後成全了周文,被周文全部掠奪一空,移到了葬天界內,形成了這樣一座大山。
「該怎麼去找呢?」周文心中惆悵到了極點。
「我乃吳玉憐,生而不凡。」
就在此時幽幽的一道聲音響起,周文心中奇怪,這座寶山怎麼會有人存在呢。
當下他艱難挪動身子,走了過去,卻是發現在這寶山上躺著一個白衣男子,枕著雙手,嘴裡咬著一根草芥,仰天長嘆。
「喂,你是什麼人?」周文沖著那人大叫。
「啊。」那人被嚇了一條,嗖的一下子竄了起來,慌忙道:「長老,我可沒偷懶,好好的看護著這座寶山,從沒人來偷東西。」
當那人定睛一看,看到的卻是周文時,臉色舒緩下來,盯著周文,厲喝道:「你是什麼人,敢闖入此地?」
周文坐了下來,實在渾身劇痛,連站著都吃痛。
「你又是什麼人?」
「哼,我乃長老派來守護這座寶山的。我天賦異稟,資質卓絕,生而不凡,長老念我資質出色,是大才,將我派到此地,守護這座寶山,這座寶山的無窮至寶都是我的,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周文聞言,早已猜出個大概,淡淡開口道:「據我所知,在這個偌大的世界內,也就只有一個垂天宮,垂天宮雖有數萬弟子,但是於這偌大的葬天界來說,卻是可忽略不計的。這座至寶山,乃是當今垂天宮掌教收集天下奇寶,挪到這葬天界內形成的。凡是垂天宮弟子,人手一件,此刻想必都領了至寶在宗內,祭煉修行。哪裡會有什麼小偷,這座寶山放在這裡,是最安全不過的,根本不用守護。如今你卻在此處守護這座寶山,倒不如說你是被貶在此地。」
吳玉憐聞言,一下子頹廢的坐到在地,道:「你這把實話都說完了,咱也沒啥可交流的。如我這般的天之驕子被埋沒,無人賞識,真是可悲可嘆。想我吳玉憐,生而不凡,奈何天不待我,如今我又被貶謫此地,只能徒呼奈何了。」
說完,他又躺了下來,翹著二郎腿,咬著那根被他已咬了無數遍的草芥,望著湛藍的天空怔怔出神。
「唉!」
周文被這吳玉憐的話語給感傷,亦是感同身受的長嘆一聲。
吳玉憐看向周文,道:「你嘆什麼氣?趕緊選了你的寶貝兒回宮修鍊去吧。」
周文心頭沮喪,想起自己的所經歷的一切,一時間眼眶泛紅,道:「你還是好的。就在前些日子,我還是天之驕子,修鍊速度飛快,是整個垂天宮的希望。但是就在這幾日,我的身體出了問題,不僅一身修為盡失,而且還被人狠揍,你看看,我這一身的傷痕,最後被人丟出山門。如今淪落至此,真的是可悲可嘆哪。」
吳玉憐聞言,立時間同樣眼眶泛紅,道:「你我真是同病相憐啊。宗門內那些傢伙根本不就是東西,每次有了突破都要找我來練練,美其名曰幫我鍛體,讓我進步,實際就是為了揍我。你看看我,身上盡都是傷痕。」
說話間,吳玉憐拉起袖子,上面儘是一團團的青紫。
最後兩人越說越是悲涼,直接抱在一起放聲痛哭。
兩個大男人,一個曾經是名震整個外三陸,神通蓋世,不可一世的周大掌教,一個是垂天宮最卑微的存在,一點修為都沒有,被貶謫到此地守護這座寶山。兩個註定沒有一點交際的人,此刻卻是都淪落至此,同病相憐,抱在一起,放聲痛哭。
終於過了好久,兩人鬆開,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是有著深深地傷口,互相看著卻又咧嘴笑了起來,笑的身上的肌肉抽動,扯動傷口,又是一個個都疼的齜牙咧嘴,但還是齜牙咧嘴的笑著。
周文爬上這座寶山,在半山腰上,借著無數至寶的光輝,將他映襯的神聖無比,他看著下方的吳玉憐,大叫道:「吳玉憐,有沒有興趣,同我一起崛起,相信我,要不了多少時日,我們將會站上這個世界的巔峰,跺一跺腳,連整個世界都會跟著顫一顫的。」
「相信,怎麼會不信。我是誰,我是吳玉憐,我生而不凡,天生註定就是站在雲端的人,如今我只是一塊蒙塵的璞玉,終有一天,經過打磨,會煥發出無比耀眼的光芒的。」吳玉憐大叫道。
「好。看到了么,這一山的寶貝兒都是我們的。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希望。雖然以我們現在的能力,拿不起這裡的任何一件寶貝兒。但是終有一天,這成山的至寶,都不入你我的法眼。而且,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會來的。」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吳玉憐仰天長嘯,「而這註定我們必將崛起,成為至尊級別的超級存在。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哈哈,我吳玉憐,生而不凡,乃是天命所定。」
接著他大笑了起來,抬腳踏上寶山,嘴裡依舊咬著那根草芥,躺了下來。
周文看著吳玉憐,可惜他現在修為盡失,也無法運轉入世道,演化出命運巨輪,否則他早已運轉命運巨輪,演化吳玉憐的身份。他雖然修為盡失,但是見多識廣,見識很不凡,今日得見這吳玉憐,他就感到此人不凡,雖然身上感受不到一丁點的修為波動,但是身上有氣運繚繞,很是不凡。
「難道這吳玉憐也是某個子?」周文喃喃自語。
接著周文眼睛又是一亮,眼中綻放出神采,道:「我明白了,這是我的劫難,那個古怪的黑色碎片,進入我的體內,吸收了我的所有萬法之氣,令我無法聚氣,這是我的劫難,等我度過這個劫難,重新聚氣,我將完成斬道,入世道也會圓滿,徹底踏入道境五重天斬道境,從此一路突飛猛進,不可阻擋。」
「原來夕陽樹叫我來這裡,並不是因為這裡的某件至寶可以令我重新恢復,而是因為這裡有吳玉憐的存在。正是這個吳玉憐,讓我才意識到了這一點。這吳玉憐到底是什麼人,似乎又不單單是某個子這麼簡單。縱使我現在修為盡失,也能感受到此子身上強大的氣運,難道真如他所說,他生而不凡,是天命所定?」
「我的斬道參悟的是入世道,如今我修為全無,倒是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地徹底參悟一番入世道,等到我徹底斬道,重新聚氣的時候,我應該就能看穿此人真正的身份。」
此時周文一掃之前的頹廢之色,雙目中重新煥發出灼灼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