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詛咒之痛
「大哥。」
田壯沖了上來，湊到周文跟前，激動的叫道，眼中漸漸有著淚花閃現。
周文看向田壯，亦是異常激動，衝到田壯跟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叫道：「兄弟。」
然後他又看向武凡，同樣走過去給了一個熊抱，叫道：「兄弟。」
武凡熱淚盈眶，道：「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周文點點頭，道：「是的，我回來了。讓兄弟們久等了。」
「主人。」莫先走上前來，看著周文也是激動萬分。
周文走了過去，拍了拍莫先的肩膀，看了一眼莫先身後的葬天軍，道：「辛苦你了。」
莫先趕緊搖搖頭，道：「為主人辦事，不辛苦。」
接著整個垂天宮都沸騰了，所有弟子，都是熱切的看著周文，高聲叫道：「周師兄。」
周文聞言也是非常感動，看向垂天宮的諸位弟子，道：「我周文能有你們這樣的兄弟，是周某的福分啊。從今而後，垂天宮就是我們的家，我相信，假以時日，我垂天宮絕對會徹底崛起，成為整個無盡大陸，一個極為耀眼的宗門。」
接著樓傾城大手一揮，淡淡的開口道：「今死神組織攻上山門，山門被毀，護教大陣亦是被破，現在所有弟子聽令，由各位長老負責，重振我山門。」
「重振山門、重振山門。」
所有弟子大喝，每一個人都是爆發出極強的氣息，今日周文打敗死神組織，連殺幾大道境高手，連道境七重天締造境的高手都被吊打，日後傳揚出去，必會在整個無盡大陸外三陸，掀起一陣颶風似的風暴。
他們相信，從今日起，垂天宮將不再是無盡大陸外三陸偏遠地帶的一個三流宗門。而將一躍成為超級宗門。
「周文，你隨我來。」
樓傾城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文，然後俏手一揮，輕聲道。
周文聞言，看了一眼田壯、武凡和莫先幾人，道：「我先去了，我們晚上再聚。」
田壯用力點了點頭，道：「大哥，你去吧。」
周文點點頭，然後大步邁出，就是來到了樓傾城的跟前。
「走吧。」
樓傾城低喝一聲，然後她俏手一揮，立時間虛空破開，蓮步微移，便是邁步進入那空間通道內，周文緊隨其後，也走了進去。隨即空間通道閉合，兩人便消失在當下。
「我們也走吧。」
無心上人道，「今日死神組織來攻，我等都受創頗重，本就壽元不多，如今垂天宮有這個小娃娃坐鎮，必是安然無恙，我等倒是可以安心閉關了。」
「是啊。」逍遙上人亦是感慨連連，又是回想起當日周文騙自己陰陽匙的那情形來，不由得微微一笑，搖搖頭，道：「這小娃娃，哈哈。」
隨即垂天宮三大道境老祖級別的守護者，撕開空間，走了進去，看著他們的背影，頗是有些蒼老，隱隱間，他們身上似乎有著某種東西纏繞。
此地便只剩下方無意這一個道境老祖。立時間方無意飛升而起，懸浮起來，俯視整個垂天宮，如今護教大陣被破壞，還得他這個道境老祖來修復。
垂天宮，葬地。
這裡是垂天宮的禁地，裡面埋藏著垂天宮歷代的掌教、守護者、以及道境老祖。
葬地內綠草如茵，栽種著各種鮮花，有淡淡的香氣氤氳。還有高大的楓樹，碧綠的枝葉鬱鬱蔥蔥，隨著微風輕輕搖曳。園中，還有成片的碑林，靜靜地矗立著，每一塊石碑上都記錄著一個人名。
樓傾城和周文出現在這葬地內。
周文看著這密密麻麻的碑林，走上前去，看到其中塊石碑，上面刻著：「垂天宮第一代掌教李長風。」
接著周文抬起頭來，看向樓傾城，道：「掌教，您突破到道境五重天了？」
樓傾城點了點頭，在陵園內漫步。
周文看著樓傾城絕美的背影，夕陽的餘輝鍍在她身上，有種朦朧的美，尤其那影子在夕陽下被越拉越長。
「弟子無能，未能得到魔心石。」周文走到樓傾城跟前，沖著樓傾城躬了躬身子，道。
樓傾城擺擺手，道：「無妨，其實結果如何，我心中很清楚。魔心石是無盡魔域的世界之心，只能屬於魔族。」
接著，夕陽落下，天地漸漸變得灰暗起來。
周文神覺靈敏，他很快就感覺到了變化。他睜開火眼金睛看去，聖潔而輝煌的葬地開始有著一道道的暗黑魔氣自墓地中洶湧澎湃而出，零星月為之失色，令天地為之慘淡，一道道凶神幻想，一道道惡魔虛影在葬地內掙扎、飄蕩，一道道凄厲的鬼哭狼嚎聲響起。
突然周文聽到一聲悶哼。
「掌教。」
周文聞言，立即就是化作一道光躥了出去。來到了樓傾城的跟前。
樓傾城扶著一塊石碑，俏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眉間有著細細密密的汗珠滲出來。整個柔弱的身子，在黑暗中微微顫抖。尤其當夜色越來越濃，當越來越濃的暗黑魔氣從墓地中湧出，當一個個惡魔虛影在葬地內肆虐時，樓傾城的痛苦也更甚了。
「掌教，你怎麼了？」
周文湊到樓傾城跟前，關切的問道。
「沒事兒。」
這幾個字幾乎是從樓傾城的牙縫裡祭出來的，雖然嘴上說著沒事，但是她那發顫的聲音，以及微微顫抖的軀體，清楚地告訴周文，她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樓傾城可是道境五重天斬道境的高手，有怎樣的痛苦，會讓她如此不堪忍受。
「是那詛咒？」
周文立即就是猜出緣由。
「您突破到了道境五重天，詛咒便就加持到您身上了。」
樓傾城渾身發顫，身體上有著涔涔的冷汗滲出，連那一襲白裙也徹底浸濕。周文能夠感覺到，樓傾城軀體的每一處都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掌教。」周文眼眶發紅，他萬萬沒想到，樓傾城竟然承受著如此之重的痛苦。要是早知如此，哪怕是殺了那美雅小姐，那是得罪整個魔族，也要將那魔心石給搶回來。
「我以為……我能忍受，歷代的掌教……都忍受下來了，雖然.……到了晚年免不了慘死的,但.……不會有這麼痛苦，可是，直到……詛咒加持到我身上，我……才終於知道，那種痛苦……」
「掌教，你別說話。」
周文道，然後他大手伸出，搭在樓傾城的肩膀上，然後動用萬法皆空，剎那間，磅礴的靈力就是洶湧而出，鑽進了樓傾城的體內。
「啊。」
突然間樓傾城尖叫一聲，周文聞言，立時心底一顫，趕緊鬆開手，看向樓傾城，關切的問道：「掌教，你、你怎麼了？」
「周文，沒用的。」樓傾城搖搖頭，她顫抖著說道：「沒有什麼可以緩解這種痛苦的，強行輸入靈力，只會讓疼痛更劇烈。詛咒臨身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都無法擺脫這種痛苦。每當黑夜來臨的時候，痛苦便會漸漸浮出，每當日出的時候便會退去。如此循環往複，如潮水一般。」
「不、我不信。」周文大叫，「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可以緩解痛苦。」
「周文，謝謝你。」樓傾城艱難的挪動身子，倚著一塊墓碑靠了起來。身子仍然在不停的顫抖。
「自從我成為垂天宮的掌教那一刻起，這就是我的命運。無法擺脫的命運。」
「命運，什麼是命運。」周文大叫。
接著，周文感覺手腕一痛，低頭一看，樓傾城的玉手已是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腕，長長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他的皮肉里，漸漸地有著猩紅的鮮血滲出。
「周文，我好痛啊。」樓傾城閉著眼睛呢喃道，睫毛微微顫抖，眼角有著一滴滴的淚珠滑落。「我現在終於知道師父當年的痛苦了，師父告誡我無論如何，絕不能晉陞到道境五重天，我不聽。我以為，我可以忍受，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真的無法忍受。」
周文看著樓傾城，一時間心不由自主的痛了。樓傾城表面上是垂天宮的掌教，道境五重天的老祖，風光無限。可是誰有真正知道她所承受的痛苦。
一時間，周文有種衝動，想要將這個柔弱的女子，攬入懷中，好好地呵護著。
「只有在黑夜，才會感受到痛苦么？」周文突然響起樓傾城之前的那句話，「如果，有一個地方，永遠沒有黑夜，會不會就沒有痛苦了呢？」
「天地之下，什麼地方會永遠沒有黑夜呢？」樓傾城凄慘的一笑。
「有。」周文突然直起身來，堅定的大叫道。
然後他沖著樓傾城道：「我帶你去。」
接著，他大手一揮，樓傾城便被她帶進了自己的葬天界內。
「這是我的世界，我要讓它沒有黑暗，它便永遠不會有黑暗。」周文抬起頭來，看著偌大的葬天界。
在那座最高峰上，那道聖旨化作的太陽，正垂落下一道道的神光。
那神光落到樓傾城的身上，周文很明顯的感到樓傾城的顫抖小了些。然後他轉頭看去，卻是發現樓傾城不知何時，已是陷入了沉睡之中，精緻的俏臉上，仍然充斥著痛苦。由此可見，樓傾城為了忍受那種痛苦，整個人、整個靈魂都飽受折磨。
所以在痛苦消失的剎那，因為極強的體力消耗，直接讓她睡了過去。
周文心底長嘆一聲。
如果可以，他真想將這種痛苦，轉嫁到自己身上。
念及於此，周文霍地眼睛一亮，或許自己真的有辦法，轉嫁這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