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靈髓
過了沒有多久，那田壯便是從那黑洞洞的洞里鑽了出來。
此時的田壯當真是灰頭土臉，沖著周文叫道：「大哥，盜洞打到底了。」
「好。」周文點點頭，然後由田壯打頭，自己和武凡尾隨其後，便順著那盜洞爬了下去。這盜洞洞壁光滑，呈一條不急不緩的斜坡向下延伸。
周文見了也是嘖嘖稱奇，說：「田壯，你這打盜洞的本事也是一流嘛。」
武凡在後面道：「大哥，這打盜洞可是田壯的強項。人家田家就是藉此機會發達起來的，據說田家第一代祖先憑藉穿山甲的本領，四處打盜洞，挖掘了好多先賢遺迹，獲取了諸多造化，才成立的田家。如此幾百年下來，這田家也是成為當地有名的世家。而穿山甲這本領更是被田家奉為至寶，凡是家族嫡系必須得練。」
「哦。」周文聞言，略是有些好奇，「還有此等典故。」
前面的田壯當下就是叫道：「武凡，你給小爺等著，等這次事兒結束了，小爺定要叫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那麼紅。」
周文道：「田壯，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你這可是天大的本領啊，有了你，再加上我這個靈士給你分金定穴，這無盡大陸不計其數的遺迹之地，哪個咱們去不得？」
田壯聞言當下就是哈哈笑了起來，道：「武凡，你聽見了沒？還是大哥說的有理，就你這小子只知道背後冷嘲熱諷，盡幹壞事。」
「哎。田家老二，你把話可說清楚了，我什麼時候幹壞事了？」武凡聞言當下就是急了。
「你自己乾的什麼事兒，自己心裡清楚。」田壯道，「你這人啊，我反正是看清了，日後周大哥才是我親兄弟。」
「田壯，你這話可就說錯了。咱們三兄弟之間可不搞什麼幫派啊。」周文道。
「是、是。」田壯說，「大哥您說的對。」
這三人說話間，就已是爬到了這盜洞的盡頭。這田壯乾的不錯，在這盡頭硬是給竄出一個小室來，足以容納周文三人站立起來，甚至還有活動的餘地。
「大哥，到此地就不能寸進了。似乎是有什麼東西給擋住了。」田壯指著前方，前方倒是一片虛無，沒有泥土，亦沒有石塊，但就是不能前進。
周文的臉色變得嚴峻了起來，神色有些凝重，說道：「這遺迹主人，倒是謹慎的很，在此地竟然也設置了結界。雖不如正門的堅固，但是以我們現在的這等微末修為，要想破開還得費一番力氣。」
「這結界頗是倒能破開，只怕就是等我們破開之後，那龍萬象二人恐怕早就捷足先登了。」武凡也是神色略有凝重。
「此等小事，有何難處，頃刻間便可打破這結界。」突然間周文的腦海中想起來一道聲音，是那勺子的聲音。
「你有辦法？」周文大喜。
「切，老夫出馬定是手到擒來。」那勺子得意洋洋，同時不忘向骷髏頭小玉炫耀，「哼，小丫頭，讓你看看老夫的真正用處。」
「你以為就你有用啊。」周文的腦海里同樣響起來骷髏頭小玉的聲音來。
「好了，你二位別吵了，干正事要緊。」周文出言當和事佬。
骷髏頭小玉聞言當下冷哼一聲，便就沉寂了下去。而那勺子也是叫囂道：「老夫不跟一個黃毛丫頭一般見識。」
「好了，別說廢話了，趕緊干正事。」周文叫道。
同時周文對武凡和田壯二人道：「剛才經過我的一番勘察，這道結界對你大哥我來說，小菜一碟。」
「您剛才不是說有難度么？」田壯撇嘴。
「那是之前。」周文背負雙手，洋洋得意的道：「你大哥是什麼人，是靈士，洞曉山川走勢，區區一道結界豈能擋住我的腳步。」
「那是，那是。」田壯趕緊拍馬屁。
「好了，且看你大哥我，如何再揮手間便破開這道結界。」周文背負雙手，言語間頗是狂妄不已。腦海中一道聲音小聲道：「小子，別裝逼，要是沒有老夫，你怎麼破開這結界。」
「閉嘴，就你話多，幹活。」周文當下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那勺子偃旗息鼓，周文從懷裡掏出勺子，此刻那勺子動用某種秘術，隱匿行跡，悄悄的落在周文的手中。在武凡和田壯二人的眼中，之間周文伸出手去，便是觸碰到眼前的一片虛無，緊接著他們就是看到在他們眼前的那片虛無里一道金色的光幕亮了起來。然後在肉眼的注視下，那道光幕被周文用手一撥，就是撥開一道縫隙。
這二人看的瞠目結舌，下巴都快掉了下來，結界還能這麼破？那這結界算什麼。帘子？手一撥就開？
再接著他們就是看到周文伸出腳踏進那縫隙當中，瞬間整個人便就是消失在了眼前。只餘下那道正在慢慢閉合的縫隙，這結界還有用？
武凡和田壯兩人見狀趕緊就是順著那縫隙鑽了進去，這一進去，後面那道縫隙立即合上，眼前的虛無全然消失，出現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兩人看著周文，就如同是看天人一般，這結界破的也太容易了吧。
「大哥，您是怎麼做到的？」田壯湊了上去，一臉諂媚的問道。
「這主要是靠天賦，看根骨。」周文看著田壯忽而長嘆一口，說：「你是不行了。天賦太差，根骨不齊。」
這被周文一臉鄙視的看著，田壯恨不得一拳頭捅下去，你他么一個凡體，竟然說小爺天賦不行，根骨不齊。但是無可奈何，周文確實是做到了，揮手間就破了結界，頗是瀟洒無比。而且，周文很不凡，能力超群。
這讓田壯很無力，自己明明是地品體質，在這外三陸也算是天才行列。可是卻處處被一個凡體碾壓，田壯實在想不出什麼詞來形容周文了，似乎唯有妖孽二字比較貼切。
「我怎麼感覺此地有些邪乎呢？」武凡忽然說。他感覺這裡陰嗖嗖的，似乎有陰風吹過。
「你這不是廢話嘛，先賢遺迹之地，不就是先賢埋身之地，葬在此地，時間長了，自然是陰風撲面，感覺涼颼颼的。」田壯終於逮著計劃開始恥笑武凡。
「不是，遺迹之地我也去過，但是不是這裡感受到的這種感覺。這裡有些不同，有不同尋常的感覺衍生。」武凡神色凝重。
「行了，你呀別疑神疑鬼的了，到了洞天福地，都不知道消受，真是的，盡說晦氣話。」田壯罵罵咧咧的說道。
「這裡的確有些不同，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就連周文也這麼說。
「真的啊。大哥你可別嚇我。」田壯終於有些緊張了，「該不會是那女魔進來了吧？」
「不是。」周文感受到腳底傳來的陣陣震動，「那龍萬象和那女子應該還沒有破開正門的結界，禁法。」
「那會是什麼？」田壯問道。
「不知道。」周文說，「我們走吧，時刻保持謹慎。」
「是。」武凡和田壯同時點頭。
接著這三人便就是沿著這條長長的走廊走了去，這走廊是用某種黑色的磚塊鋪就而成，走在上面鬆軟適中，似乎是像是走在草地上一樣，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這地磚也是寶貝兒啊，我們要不撬下來幾塊兒，帶出去研究研究。」田壯眼睛發亮。
「沒什麼用，只是涵養心性而已，還有一個用處就是藏屍，用以維持墓中的環境，驅蟲所用，用以防止肉身腐爛。」周文開口說道，「你要是喜歡可以撬下來幾塊兒，等你死後可以安放在你的墓地里。」
田壯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還是算了吧，我還年輕，用不著這東西。」
「縱使是大能又如何，死後，精氣流逝，肉身還是難逃腐敗下場。唯有到了道境，悟得天地道意，徹底錘鍊血肉骨骼，屍身才能久存。如此看來，這位先賢應該是凡境九重半步道境大能。」武凡感慨連連。
「縱使道境也終究難逃一死，那傳說中的術境亦要喋血。如此一來，我們修鍊又是為何，到頭來還是免不了要死，最終還是化作一堆枯骨，消散於這天地間。從古至今，多少大能，又有哪一個存活於今世，那盤古大神，齊天大聖，伏羲真仙盡都隕落。到頭來終究還是一場空啊。」周文想起在煉獄所見之景象，那成堆的術境，比之術境強大的存在，盡皆化為屍骨。不免亦是唏噓了起來，有了消極觀念。
「喂，我說你們都是怎麼了，我們是來奪取造化，獲得寶貝兒的，你們這一個個悲天憫人的，發什麼神經呢？」田壯叫道。
周文只覺得腦中悚然一驚，瞬間就是清明了起來，同時額頭竟然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來，他心有餘悸的道：「這地方果然有古怪，竟然能影響到你我的心性。」
同時武凡也驚醒過來，亦是心有餘悸的道：「剛才，我竟然生出一絲活著不如死了的好的感覺，差點自戕。」
「為什麼你不受影響？」突然間周文和武凡兩人齊刷刷的盯住田壯，問道。
「你們問我，我怎麼知道。」田壯也是一臉不解。
「真是怪哉。」周文搖了搖頭。
「現在我們要守住靈台，保住清明，不能再被其他東西左右。」周文看向武凡，叮囑道。
「明白。」
三人繼續前行，突然聽到汩汩的流水聲，再往前走，就是嗅到淡淡的香味。走到這盡頭，一座小泉嫣然映入三人眼帘，那香氣也是越來越濃郁。
「竟然是靈髓。」田壯驚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