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內家拳
秦丹看我,她不認識我,不可能再護下去,對我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就說什麼,沒人傷害你。」
我看著眼前的富少,心砰砰跳。現在落入兩難之地,繼續死扛說自己是普通人,待會這個富少不知會用什麼招兒測試我,我沒信心能扛過去,撒謊一敗露恐怕更麻煩。可現在承認了,富少可能要把我帶走,出了這個屋恐怕就沒有回頭路。
我倒是不怕別的,眼下就是臘月二十九,眼瞅著過年,耽誤了過年家裡都能急瘋,不能再給家裡添麻煩了。
富少看我猶豫,這人極其精明,馬上說道:「怎麼樣,撒謊了吧?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答他。
富少道:「我也不難為你,只要你承認吊死鬼那事跟你有關係,咱們就商量商量這事怎麼辦。」他看向秦丹:「那這事就跟你沒關係了。」
「不管我是什麼人,道理說不通,」我辯解說:「是你的人先動我,不管吊死鬼是不是我招來的,難道我能被動挨打不能還手嗎?」
富少走上前,十分粗魯的用手扣住我的脖子:「你承認了是吧,走走,跟我走。」
我一把撥弄開,富少的手下全都火了,把我圍在中間,有的拽我胳膊,有的要掐我的脖子。
秦丹站起來,冷冷看著富少:「你要全面宣戰,是不是?我告訴你,今天這個人你們不能帶走!」她從兜里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電話打通了,秦丹忽然換了一種聲音,委屈地說:「容姐,你在哪,什麼時候來啊。」
富少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秦丹倒也沒說這裡發生的事,她跟電話那頭叫容姐的報了一下委屈,把電話掛了。
「容敏姐年後就會到江北,」秦丹說:「到時候修行人大會的時候,我們把事情四四六六說明白。」
富少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你少拿姓容的嚇唬我,你以為我會怕你們?到時候看看你們八家將能鬧出什麼妖來。」
秦丹冷著臉:「送客!」
富少看了看我,想了想說:「好,是我的人動手在先,你不管是不是道法中人,都是自保反擊在後,今天先不拿你。哥們,我記住你了,今後咱們早晚有碰頭的機會。」
他看向秦丹:「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我朋友的事你管不管,吊死鬼你處不處理?」
秦丹沉吟一下:「你的人作惡,本來我是不想管的,可那吊死鬼不容易,生前飽受病痛折磨,死後不安。你把人留下來吧,我想辦法。」
富少哼了一聲,讓手下人把老B推出來,讓他坐在椅子上。老B好像費了很大力氣,才把頭抬起來,眼神陰毒,看看我,又看看秦丹。
富少說道:「人我留下了,修行大會見。」
秦丹點點頭:「走好。」
富少笑:「你好好過個年,我先拜個早年……」這個「年」字剛剛落地,他突然揮出一拳,正打在我的胸口。我猝不及防,連退數步。幸虧後面拉麵館小夥計一把撐住我,要不然非坐在地上不可。
秦丹大怒:「姓富的,你撒什麼野。」
富少朗聲大笑:「我怕這小子跑了,日後認不出來,做個記號而已。走!」他帶著手下唏哩呼嚕都走了。
這些人來得快,去得也快,走的時候門都沒關,外面一陣冷風吹進來。拉麵館里寒氣濃重。
我坐在椅子上,就感覺胸口奇疼,把棉襖解開,又掀開裡面的衛衣,露出胸口。
在我的心窩處,多了一個類似梅花狀的拳印,通紅通紅的,就跟烙鐵烙上去的一般。堵在胸口窩說不出是什麼意思,說疼吧還真疼,說癢還有點癢,另外就像是有什麼石頭封住了胸口這道氣,怎麼也喘不勻乎。
秦丹看見了,臉色大變。旁邊那小夥計蹲在我旁邊,用手輕輕觸碰這個印記,我疼得倒吸冷氣。小夥計問:「秦姐,這是什麼?」
秦丹道:「這是朱強的獨門心法,從形意拳來的。富少也就學了他師父一成的功力,就能打成這樣!」
我呲著牙說:「很嚴重嗎?」
秦丹走過來看看,讓我把棉襖脫下來,然後掀開整個衛衣,我知道她是要檢查傷勢,照著話做了。剛把衣服撩開,秦丹指著我的後背說:「你的刺經是怎麼回事?」
我陡然想起來,在檳城的時候,鬼王曾經找了一位阿贊隆給我刺過經文保平安。
我趕忙說道:「這是我在泰國旅遊時候刺的,就是平安符。」然後放衣服。
秦丹一把按住我,輕聲呵斥:「你著什麼急,我再看看。」
拉麵館那小夥計把著衣服,不讓放下來,秦丹站在身後,不知她在幹什麼,能感覺到她的手指冰涼,在輕輕觸摸著我身後的紋身。
摸了一會兒,她讓小夥計把衣服放下去,我凍得瑟瑟發抖,心惴惴不安。
秦丹坐在我的對面,看著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叫王強。」一直沉默的老B突然說話。他一直裹著大棉襖坐在那裡打哆嗦,我們都把他忽略了,這時候他說話。
「王強,你的經文不簡單,」秦丹說:「這是專門的五管刺經,是防止陰氣入體的,在東南亞只有有修行的黑衣巫師才能刺這樣的東西,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
我默不作聲。
秦丹看我不說話,便說道:「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絕對是道法中人,吊死鬼就是你招出來的,對不對?」
她話音剛落,佝僂著腰坐在椅子上的老B,突然跳起來,直直撲向我。我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撲在地上,他緊緊扼住我的喉嚨,兩隻眼睛充血,黑色眼睛里冒出無數血絲,顯得極其詭異,我相信這一刻他真能殺了我。
拉麵館小夥計趕緊過來,從後面扣住他的雙臂,使勁往後一掰,把老B給拽起來。秦丹走過來,不知從哪弄出一根毛筆,上面飽蘸硃砂,在老B的臉上快速寫字,我趕緊爬起來,驚恐地看著。
她寫的字,都是類似「敕」「鬼」這樣的字眼,很像古代道家的符咒。不一會兒,老B的臉上就跟鬼畫符一樣,都塗滿了。
說來也怪,隨著她收筆,老B恢復了常態,眼神獃滯,從嘴裡流出很多涎液。秦丹讓小夥計把他帶到裡面的神龕前。
這神龕供奉的是黑無常,小夥計按動開關,打開神龕上的紅色燈泡,然後點燃了三根香,插在香爐里。他從神龕下面取來一個蒲團,讓老B跪在那裡。
老B倒也老實,跪在地上,頭磕著地,全身發抖,像是怕極了一般。
秦丹看我:「你叫王強是吧?」
我點點頭,知道這個小女子不一般,也是高人。他們剛才談到了八家將,難道這個小女子也認識八家將的人?八家將的故事我聽二龍說過一些,並沒有這個叫秦丹的姑娘,不知道她是哪路的神仙。
秦丹從兜里掏出一張黑色類似名片一樣的東西,遞給我。
我看了看,上面寫著很簡單的一行金字:江北道法協會分會沙龍邀請函。
秦丹道:「我知道你是道法中人,而且很可能是修黑法的。在江北我不認識你,想必你沒有什麼前科,有機會的話,你就來參加這次沙龍會,聽一聽看一看,受一受教育,免得日後走入歧途。」
這女孩說話怎麼這麼不招人聽,我怎麼就走歧途了,我悶悶不做聲。
秦丹說:「我不管你是修哪門哪派的,師父是泰國人還是中國人,去參加這次沙龍會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相信你會去的。」
「這個沙龍會,就是你們說的江北修行人大會?」我問。
秦丹點點頭:「說是江北,其實三山五嶽的高人我們都邀請了一些,這次沙龍也通過了官面的報備,是合法的,你盡可以放心。而且我相信,你必須來不可。」
「為啥?」其實我挺抗拒這樣的會議,我就想默默用自己的能力發點小財,根本不想認識什麼同道,認識那麼些玩意有什麼用,三舅就指定不能去。
秦丹指指我的胸口:「到時候富少也會去,他們的獨門心法只有他們自己能解,你不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