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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漆黑衚衕

  在一個不算寒冷的冬日下午,我在院子有蕭瑟落葉的辦公室里,接受了問詢。


  我詳細的說了前天晚上,在家裡都在做什麼,有哪些細節,和什麼人說了話。那位警察問我,你知道前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嗎?


  我疑惑地搖搖頭。


  他看了看我,可能是確定我是不是心慌,然後慢條斯理地說,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邢國立的人。


  我點點頭,這不就是老邢嗎,我說:「認識,是我以前的大學同學。」


  「就在前天晚上,邢國立被人襲擊,受了重傷。」他看著我的眼睛,緩緩說道:「對方用的是釘槍,手段極其殘忍。現在邢國立正在醫院養傷,而且他一口咬定那個傷他的人就是你!」


  我極其驚駭,臉上也帶出來了,說道:「怎麼可能?!」


  「你的行蹤我們會具體調查,你現在可以走了,如果想去醫院看看的話,可以給你地址。」他說。


  我要來了地址,等從辦公室出來,真是一身冷汗。我曾經蹲過一年,是有前科的,現在再因為這樣莫須有的事進去,簡直太冤。我想了想,還是要過去看看老邢,有什麼話當面講清楚,我們之間存在著很深的誤會。


  我打了車到了中心醫院,在樓下的水果店裡買了個果籃,到了上面住院部。剛到病房外,就聽到裡面有人大聲說:「不吃不吃,趕緊走!別煩我!」


  我站在門口,沒急著進去,探頭去看。這是四人病房,靠近窗戶那裡,老邢正躺著嚷嚷,旁邊有個中年阿姨,正打開保溫桶,盛了湯給他喝。


  老邢對那阿姨大聲吼著,就跟吼自己晚輩一樣:「告訴你不吃不吃,沒胃口,趕緊拿走!」


  阿姨紅著眼圈:「小立,吃一口吧,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不吃不吃就是不吃,你滾!」老邢罵。


  其他幾個病床的病人和家屬都在低聲議論,說這孩子沒有教養不孝順,怎麼對自己媽這麼破口大罵的。


  老邢氣吼吼翻過身躺著,用胳膊蒙著頭。我這才看仔細,他的腦袋上裹著全是紗布,就跟木乃伊似的,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傷。


  我猶豫了好半天,現在進去就等著挨罵吧,可大老遠來都來了,東西也買了,還能就這麼提出去?再說了,要是下次來,再碰上他心情不好呢?看老邢這樣,恐怕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心情都好不了。


  我深吸口氣,提著果籃走進去,老邢正在蒙頭假寐,我把果籃放在旁邊的桌上。阿姨說:「小夥子,你是?」


  「我是邢國立的朋友,」我說:「聽說他受傷了,過來看看他。」


  老邢馬上清醒了,放下手看到是我,晴天一聲怒吼:「媽,就是他!趕緊報警!就是他害得我!」


  那位阿姨有些手足無措,滿病房的人都在看熱鬧。


  我趕緊道:「老邢,我剛從派出所回來,那邊已經對我做過調查,事情我也全了解了,這件事跟我沒關係。前天晚上你受傷的時候,我正在家裡,和家裡人一起收拾家。」


  「你們家人都是同夥!」老邢眼珠子都紅了:「我就認得是你,燒成灰也認得!媽,趕緊報警啊!」


  我說道:「你情緒不好,我可以理解,這不是過來看看你嘛。你不用這麼急三火四的,如果真是我,我藏到哪都跑不了,這個你放心。」


  老邢氣得全身哆嗦,顫巍巍要下地,他媽媽還算明事理,趕緊把我推開,做個眼神趕緊走。


  我知道自己呆不住,從病房出來,老邢被好幾個人勸下,還在裡面罵個不休。我心想這小子怎麼越來越暴戾了,以前還是陰鬱,現在是情理不通打爹罵娘,趕小魚說話了,就他媽的是個白眼狼。


  我沒有急著走,而是到醫生辦公室,跟他說,我是邢國立的朋友,問他是什麼傷。


  醫生告訴我,那天晚上患者送來的時候,滿身都是血,兩個耳朵被人用釘槍扎掉!手段極其殘忍,外耳已經打爛,雖然不太影響內耳聽力,但外貌已經被毀了,落了終生殘疾。


  我聽得心驚肉跳,從辦公室出來還有點不太相信這是真的,同時心裡隱隱還有些痛快,老邢到底得罪了這是哪路高人,下手還真他媽的狠!釘槍扎耳朵,還是兩個耳朵,平常人扎個耳洞都疼的哇哇叫,更別說這種酷刑了。老邢這倒霉玩意害了我一年牢獄生活,現在付出雙耳的代價,真他媽的爽。


  誰幹的這是,為什麼老邢能誤認為為我呢?想不明白,也可能他瘋狗亂咬人吧。


  實在無法形容我現在的心情,既矛盾又暢快,從醫院出來之後,我沒有急著回家,索性在市裡轉了轉,順便買點年貨什麼的。玩到天色傍晚,正要去汽車站,突然來了電話,電話是陌生號碼,我問是誰,裡面傳來老邢的聲音,他冷靜了許多:「王強,你走沒走?」


  「我還在市裡,怎麼了?」我問。


  「我想明白了,咱們好好談一談,你到醫院後身那條衚衕里,有一家麵館,我在那等你。」老邢說。


  「天這麼冷,你還受了傷,要不然去你的病房聊吧。」


  「別,」老邢說:「醫院裡人多耳雜的,我不想讓人家嚼舌頭根子。你來不來吧?」


  「來啊。」我說:「我也想和你好好聊聊。」


  掛了電話之後,我打了車到中心醫院,好不容易找到後面的衚衕,這條衚衕幽黑深長,周圍都是壽衣店和殯葬一條龍,陰森暗郁,冷風嗖嗖的,到這以後就感覺溫度平白降了好幾度。


  我順著衚衕進去,走了沒多遠,還真看到靠著牆有個門臉,上面寫著「中心拉麵館」的字樣。我在寒風中推門進去,裡面還挺暖和,拉麵館里壓根就沒有客人,只有個小夥計在看電視,看我進來了,問吃什麼。


  我不知道老邢什麼時候過來,便說道,再等一個人。


  小夥計給我倒了杯熱水,我暖和了一會兒,給老邢打電話,告訴他到了,老邢「嗯」了一聲讓我等著。


  大概能有十來分鐘,有人推門進來。進來的是個穿著黑馬甲的小夥子,並不是老邢。那小夥子徑直過來,坐在我的對面,拿起空杯到了一杯熱水。


  我覺得有異,用問詢的目光看他。


  他喝了口熱水說:「你是王強?」


  我點點頭。


  他一口喝光杯里的水:「我是邢國立的朋友,你跟我出來一趟,他在等你。」


  我當時就覺得有點奇怪,說不出哪裡怪異,就覺得不對勁,還是跟著他往外走。我們走出昏黃的拉麵館,天空落起小雨,夜色濃重,他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著。


  走著走著,他忽然道:「這條衚衕里沒有攝像頭。」


  「啥意思?」我問。


  他停下來,轉過身看我,「邢國立恨你恨的要死,花錢雇我來收拾你一頓。放心,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不會怎麼傷害你,你讓我暴打一頓,給邢國立解了恨就行了。」


  我一驚,果然不對勁,這老邢什麼玩意!竟然雇凶打我。


  我慢慢向後退,衚衕里空無一人,小雨朦朧,陰風陣陣。那小夥子說:「你跑沒用,我以前是體校的,三步之內就能追上你。你老老實實的,咱倆無冤無仇我打你一頓就算完了,你要是反抗,那我就只能越來越狠。」


  「你跟老邢說,他的傷不是我弄的。」我說。


  小夥子道:「你們兩個什麼糾紛跟我沒關係,我是花人錢財替人消災。」


  他一步步走過來,身影在黑暗的衚衕里拉得極長,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突然衝過來,揮手就是一拳。我下意識往後一躲,堪堪將這一拳躲過去。


  對面的人有點吃驚,「身法很快。」


  自從小林政次的靈魂走了之後,我重新奪舍回身,發現身形利索了很多,反應也快了。我的解釋是,小林政次的靈魂應該是強行打通了我身體的一些筋骨。我的身體為了適應他的記憶和潛意識,導致一些血肉筋骨發生了改變,就像一個大胖子進到一個可塑的塑料盒裡,強行把這個盒子給撐開了一些。


  今天突然發揮出來,我有如獲至寶的感覺。


  那小夥子再次欺身上前,飛出一腳,這小子果然是練過,這一腳踢得賊高,對著我的腮幫子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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