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命運
鬼穀子從來都不曾責罰過弟子，如今……居然因為鳳麟寒想要查清楚聖元大陸的變故而大發雷霆？？？
這不是應該做的事情嗎？
不去查探真實的情況，還要做什麽？
即便是這樣，鳳麟寒的心中依舊尊敬著鬼穀子，可能真的是有什麽他思考的不周全，師傅是恨鐵不成鋼這才失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把。
鳳麟寒神色複雜，薑怨的眼神卻越發淩厲，聲音中也是呆帶著無限的冰冷，“寒兒，你是真的讓為師失望。”
“你難道就不曾想過要一統北方四國？”
“當下其他三國內亂，隻有你鳳安獨善其身，此等良機，若是你錯過，那便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會再有機會了！”
“可你的心中卻在想什麽？”薑怨目光幽幽的看著鳳麟寒，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交出來這樣癡傻沒有野心的徒弟的！
看來他平時真的是對自己的這些弟子們太過寬容的，才讓他們一個個無所事事，胸無大誌！
若非如此，薑怨當時沒有必要收鳳麟寒這個弟子。
天賦？
嗬嗬。
這個東西在聖元大陸上是最不值錢的。
有天賦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幾個能翻出大水花？
鳳麟寒雙眸陡然張大，心中滿是震驚，“師傅的意思是……”
鬼穀子的意思是，要鳳麟寒趁著這千古難逢的絕佳機會，向其他三國發起戰爭，趁機奪下他們的江山。
薑怨挑眉。
縱然心中對鳳麟寒太過失望，可收都已經收進門了，剩下的事情隻能他再多費心引導了。
“不行啊師傅！”鳳麟寒當即就拒絕了。
一統北方的野心鳳家不是沒有，隻不過君子愛權要取之有道。
北方四國乃是唇亡齒寒的道理，縱然這四國心中都存了要將其他國家滅了，然後自己統一的心思，可那是太平盛世的時候，而並非現在……
整個聖元大陸都有危機的時候。
倘若這個時候出兵，無疑是在雪上加霜，那其他三國已經是自顧不暇，可鳳安攻打其他三國之後，也會損失慘重。
到時候聖元大陸北方也將……血流成河！
“不行。”
鳳麟寒心中一向是尊敬鬼穀子的，師傅要求的事情哪怕是要他犧牲性命也會在所不惜的去完成，可是這件事情卻是不行，這還是鳳麟寒第一次拒絕鬼穀子。
“統一四國的確是我父皇心心念念的事情，可是我不能這麽自私，不能讓聖元大陸上那麽多無辜的百姓為了皇家的野心而喪命！”
“即便是真的要打，也該是光明正大的打一場仗才是！”
“嗬嗬。”
薑怨原本是盛怒中的，可是在聽了鳳麟寒的話之後卻是驀地從嘴角擠出來幾絲冷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仗？”
“那時候受到牽連的百姓就不多了？”
“流的鮮血就會少了？”
鳳麟寒啞口無言。
“你說現在發兵是自私？”薑怨目光幽幽，“你可聽過那麽一句話。”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聖元大陸四國並立的局麵已經太久太久了，縱然大局安穩，可交界之處卻依舊是常年戰爭不休？這就沒有無辜的人送命了？統一乃是誰都阻擋不了的大勢，你卻因為個人的優柔寡斷而舉棋不定？”
“等著各國喘過氣來然後打的不死不休才算是光明正大？”
“寒兒，為師對你多年心血教養，怎麽就交出了你這樣愚笨的徒弟？”
“是我不會做師傅，不會教人嗎？”薑怨聲如寒雪。
鳳麟寒連忙上前否認，目光糾結的解釋，“不不不，師傅是好師傅，徒弟能得到師傅的教授也是受益匪淺，可是師傅……”
明明薑怨所說的話很對，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是大勢所趨，可是鳳麟寒就是說不出的不對勁，內心就是有一個聲音在瘋狂的告訴著自己，不能現在發兵……
即便一定會統一，但不是現在！！！
“師傅，就讓徒弟再好好的想想可以嗎？”鳳麟寒麵色痛苦，薑怨說的是事實，他心中也清楚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可是……
他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發動起戰亂。
聖元大陸本就夠亂的了，他不想在這個時機再增殺孽。
“寒兒，你真的太讓師傅失望了。”
薑怨卻不願意給鳳麟寒猶豫的機會，“本以為眾位弟子中，你是最出色最優秀的，為師對你所花費的心思也是最多的，不想……”
“到頭來卻是你最不成器，最讓師傅為難。”
鳳麟寒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薑怨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薑怨滿布盛怒的眼眸已經靠近，唇角帶著的若有若無的笑意也更讓鳳麟寒頭皮發麻！
“師……師傅……”
鳳麟寒背後發寒，薑怨唇角的笑容卻越發的猙獰了，“既然你無法做決定那便讓為師幫你吧。”
“機會隻有這麽一次，為師辛辛苦苦籌謀了幾十年才等來的機會，絕不會因為任何人出現紕漏……”薑怨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包括你！”
鳳麟寒瞳孔瞪大。
辛辛苦苦籌謀了幾十年才等來的機會？
什麽意思？
可惜鳳麟寒卻沒有任何思考的機會，薑怨那灌滿靈氣的大手已經朝著鳳麟寒的天靈蓋拍去。
砰！
哢嚓！哢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從鳳麟寒的身體中發了出來，薑怨的手下貼近鳳麟寒額頭的地方，更是鮮血噴湧。
一切速度快的驚人，甚至連鳳麟寒這個靈宗巔峰也是毫無反擊還手之力。
“師……傅……”
鮮血從口中滲了出來，鳳麟寒不可置信的看著薑怨，他不管怎麽想，都想不出來為何鬼穀子要如此對他……
即便鬼穀子是真的在為聖元大陸著想，恨他不成器，卻也不至於到了要他性命的程度，“為……為什麽？”
死亡的氣息蔓延著鳳麟寒的周身，身上的痛意更是快要將他吞噬，然而這一切都不及心靈上來的震撼要更讓鳳麟寒傷心難過，原來……
被至親至愛的人背叛竟然是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鳳麟寒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副畫麵。
那是一處地牢。
女子臉上嬌甜的笑意期盼的眼神看著自己，她是對自己那樣的愛慕那樣的依賴，一顆心被自己裝滿，甚至信自己超過了她的性命……每日三碗血的養著自己。
可是他卻那麽殘忍的殺了她，奪了她的血脈……給另外一個女人。
天道好輪回。
他所犯的錯誤，都已經換了一種方式重新報應在自己的身上，痛更多了萬分！
是他，親手殺了那個最愛自己的人，也是他最愛的人。
他是禽獸。
他早就該死了。
鳳麟寒滿眼絕望，可看著鬼穀子的眼神依舊帶著期盼，人之將死，心思也豁然變得通透了許多，“師傅……難道說，三國大亂……背後主使的人……是你？”
鳳麟寒再一次猜出來了事情的真相。
哪怕他被薑怨中了忘憂蠱，可命運就是命運，並非是某一個人想要改變就能改變的。
當初在修羅門的時候，鳳麟寒便猜到了薑怨的目的，哪怕他忘記了那段過往，可有些事情並非是任何抹掉記憶就能徹底抹殺的事情，哪怕鳳麟寒不記得了，可直覺還是會牽引他的思緒猜到真相。
又是一樣的場景，鳳麟寒重傷跪在薑怨的麵前，悲哀的眼神看著那麽陌生的師傅。
“哈哈哈。”薑怨挑眉冷笑，“剛說你愚笨，如今你倒是又聰明了起來。”
“當然是你的好師傅我了，不然你覺得，整個聖元大陸，還有誰有這個本事？”
還有誰能輕而易舉的挑動四國大變，將整個聖元大陸握在手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沒有了。
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可是……”
“您為何要這樣做？”鳳麟寒聲音哽咽，氣息更是薄弱的厲害，鬼穀子的致命一擊雖不至於要鳳麟寒當場氣絕身亡，可卻斷了他的筋脈，讓他動彈不得。
鳳麟寒更想不懂。
為什麽鬼穀子要這麽做？
挑撥起四國之間的戰亂他能得到什麽呢？
權利嗎？
修羅門雖然隱世，可也畢竟是大宗門，隻要鬼穀子願意，鳳麟寒絕對相信修羅門幾年之內便會迅速崛起，成為和九天宮比肩的存在。
因為鬼穀子的實力可以，修羅門中的弟子更能做到。
鬼穀子完全沒有必要花費這麽多心思去彎彎繞繞攪動四國戰亂來達到問鼎權利的目的！
可若不是權利，鳳麟寒實在想不到，這四國中還有什麽東西值得薑怨去不擇手段的取來！
薑怨緩緩收回手，輕蔑的眼神看著垂死掙紮的鳳麟寒，不禁搖了搖頭，“為何這樣做嗎？”
“當然是……覺得開心了。”
覺得開心？
鳳麟寒渾身僵硬。
“嗬嗬嗬……”薑怨卻是低低的笑了出聲，“瞧你，怎麽還是那麽天真，說什麽你便信什麽了。”
“為師怎麽做，自然有為師的意圖了。”
“這個，就不用你管了。”
金寶貝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然出現，此時正目光幽幽的盯著鳳麟寒，死人的味道……還真的是令他著迷啊。
“師徒一場，哪怕你再不成器，做師傅的也不會太難為你，總會給你個痛快的。”
鳳麟寒眸中目光驚恐，金寶貝冷笑著向著鳳麟寒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