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魚死網破
眼看著玲瓏折柳球就要打中葉野的脖子了。
我整個人一愣,像是掉進水裡了一樣,所有的聲音和動靜都離得我特別遠,時間有一種被慢放的感覺,然後忽然一瞬間,所有的感覺又回到我的身上,我飛速地沖向葉野,將他推開。
玲瓏折柳球是貼著葉野的脖子飛過去的,直衝著我的臉過來。
這個時候我想躲也已經來不及了,一切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我一下子四肢發涼,心想難道今天真的就要死在這裡了么。
但折柳球到了我眼前就停了下來,四個利刃在我鼻樑前面不到一公分的地方懸停飛了一會兒,刀刃掛起來的風幾乎在切割著我的臉,我一動都不敢動,氣都不敢喘,生怕一動就會被折柳球割到臉。
然後,折柳球忽然失去了動力,掉了下來,刀刃貼著我的臉一道刮,血一下子流了下來,我臉上一陣刺疼,不過傷口不深。
折柳球的刀刃是活動的,球失去了動力以後,刀刃就收進了球裡面,只有在飛的時候,刀刃才會伸出來。
我抹掉了臉上的血珠子,狠狠地啐了一口。
葉野這個時候已經被嚇壞了,有點兒站不起來的樣子,
我盯著窗戶外面,折柳球落在地上,一條細長的銀鏈子延伸到窗外,我發現這銀鏈子比王劍鋒給我看的要長上許多,透著亮晶晶的光澤,折柳球也比王劍鋒在我看的那個要精緻多了。
如果把王劍鋒的那個和這個擺在一起,很明顯就能看得出來真假!
這事兒越來越蹊蹺了,我感覺背後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大陰謀。這件事兒如果不解開,說不定會變成巨大的隱患。
「窗外面的人是誰,既然來了,就別藏了。能用這玲瓏折柳球的,在江湖上是有輩分的。皮門人也在,彩門別丟了份兒。」
我今天一定要把這人叫出來,他既然沒收走折柳球,就是人還沒走,只是不知道在觀察什麼。
不過,剛才折柳球到了我眼前,只要再往前一點就會要了我的命,但是這折柳球愣是沒殺了我,看樣子對方是不準備殺我。
反正不打算弄死我,那我也就不怕了,只要不死,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再說了,我現在身中劇毒,就算是要死,我也不怕。
窗戶外面飄進來一個身影,讓我很吃驚,他穿著一身簡單的T恤,下身還是一條牛仔褲,不怕凍似的,長得很黑,常年在外面曬似的,但是長得特別帥,連我這個男的看了都覺得帥。
這個男的少說有兩米高,特別像個籃球明星,高大魁梧,偏偏武器這麼秀氣,我本來還以為是個秋紅一樣的美女呢。
窗外是七層高樓,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藏在那個位置的,他一腳跨進窗戶,就好像是從一樓跨進來的一樣。
他進來后冷冷掃視了我們一眼,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又扭頭要離開。
媽的,我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拿我這兒當時賓館?想來就來,想走去走?
我抓起桌子上的煙灰缸,沖著他的後腦勺直接砸了上去。
其實我真沒想砸他,就我這身手,他放個屁可能都能把我們彈開,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是用這種方式躲開了我的攻擊。
他轉都在轉,折柳球忽然一閃,像是一道閃電,直接劈碎了我砸過去的煙灰缸。
說真的,我都沒看清折柳球是怎麼動的,折柳球就又被收回去了。
我目瞪口呆,嘴巴能塞進一個拳頭。
媽的,這身手,我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吧。
「你是來找要找誰?剛才你差點兒殺了葉野,你知道他的身份么,殺了他,你就是整個皮門的敵人,這件事兒你不交代就要走?那可就都記在皮門的名下了。」
不用問我也知道,這人不是彩門的當家人就是彩門的二當家,他這折柳球才是貨真價實的。
我們和彩門的誤會不小,我要問清楚了,一個江湖大派和朝陽結仇,這不是小事!
沒想到,他只是冷聲道:「他不是江湖中人,皮門的繼承人是葉老掌門的女兒,葉老掌門有個不肖子沒有繼承他的衣缽,掌門的位置傳給了女兒,葉掌門失蹤后,這個掌門的位置就傳給了葉瀾的獨子。葉野不在江湖中。」
葉野啐了一聲,低聲罵道:「我不是江湖中人你就可以隨便殺我?」
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如果不是我剛才那一推,葉野就死了。還好我的反應快,要不然現在葉野都涼了。
不管是誰,差點兒丟命,這個時候的脾氣都好不了,更何況葉野的脾氣本來也就不好看。
我心裡犯嘀咕,剛才那折柳球是真的要葉野的命的,可是我推開葉野之後,折柳球卻收了回去。
今天早上在宿舍里也是這樣,那個折柳球差點兒要了我的命,但是關鍵時刻卻收了回去。
我很明顯能感覺到,這幫人不會要我的命,不,準確地說來說,這幫人不敢要我的命。
這肯定和寧家有關,尤其是和寧晨光有關係。真怎麼想到,我這個三不管的野爹,這個時候卻頻頻地當我的護身符,我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是要感謝他,還是恨他。
反正他也不敢要我的命,我的膽子就大了不少。
我也幫葉野說:「是啊,人家不是江湖中人,你就能要他的命,你們江湖中人這麼不講道理的?」
我話剛說完,他回頭瞪向我,那眼神冷得像是冰一樣,我差點兒給看的往後一個趔趄。
他道:「你們要和我理論?」
葉野這個時候已經慫了,不願意在多說什麼。我心裡罵了句慫貨,和王劍鋒懟的時候倒是挺猛的,現在連個屁都不敢多放。
不過時候我想想,這個時候慫其實也不怪葉野,正常人在看見了那麼可怕的眼神,感覺到了那麼可怕的殺氣的時候,都是慫的,這是人保命的正常想法。感覺到了殺氣還要上去招惹這個殺手,那不是嫌命長,要送命么?
可,我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嫌命長,要送命的。
不是我瘋了。
他既然來朝陽要殺人,殺人未遂是因為他沒找到那個他要殺的人,如果他找到了,豈不就殺人成功了?!
這個人既然是我朝陽的人,我怎麼能讓他想殺就殺。
我也把心一橫,既然這小子不能殺我,那我還怕他個球啊。
我道:「是要找你理論理論,你們彩門對我們朝陽做了多少虧心事,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江湖上沒有你們這麼做事的。」
他冷哼了一聲:「彩門不屑。」
我指著他的鼻子說:「你少和我來這一套,你說一句不屑這件事兒就算了?你讓你們門下的江十三介入我們和康成的爭端,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我沒說破林芊芊的事。
因為我暫時還不確定,林芊芊這個事到底有沒有彩門當家人的授意。
如果這個事就是彩門當家人的決定,我現在說漏嘴了,我們的計劃也就不靈了。
他又冷哼了一聲:「我說了,彩門不屑。」
媽的,這個時候了還裝什麼高冷?感情壞事兒讓他們做絕了,他還能裝的雲淡風輕的樣子。
這個時候如果他好好解釋解釋,我也不是沒耐心聽他說,可他偏偏擺出了這幅說都不屑說的樣子。
是人都有脾氣,我道:「好,既然你不屑,那你這就是在逼朝陽和你們彩門對立!你記住你說的話,時候不要後悔。江湖上兩個大門門派和集團對著干不是鬧著玩的,你想清楚了。只要你真是這個想法,我們朝陽一定奉陪到底。」
他這個時候竟然冷笑了一聲,很不屑地說:「彩門不屑。江十三是我派出去的人,他有我的命令,幫助康成集團的老總楊旭。我今天來也是同一個目的,我要帶楊旭走。寧遠,我不為難你,不是我不敢殺你,只是我不屑。我現在要去找王劍鋒和楊旭了,希望我能先找到楊旭,因為我真的不想殺人。」
說完,他轉身要走,我一下子急了。
我正想說他是來幹嘛的,竟然是來找楊旭的。
這就是王劍鋒擔心的高手!這樣的人一出現,就打破了我們好不容易造出來的局勢。
就算楊旭無法挽回城東落入我們手裡的大局,可一旦楊旭回到了康成,一定會利用手上的一切,和我們朝陽對著干,拼個魚死網破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