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嘔心瀝血一
只是聽著，杜康都覺得胃裡一陣翻騰，深吸口氣穩定下心神，問楊康樂另外一人的死狀，楊康樂喉頭滾動一下，也緩了下才接著說下去。
另外一個的死狀更為凄慘，是在通往地下室的樓梯上找到的，死者臉朝下趴在地上，有了剛剛的陰影，隨行法醫小姑娘是不敢再湊過去翻轉屍體了，最後還是楊康樂和另外一個號稱膽大包天的刑警一塊過去，將那屍體翻了過來。
是一個相貌堂堂，濃眉大眼的青年，一雙眼睛瞪得滾圓，瞳孔因為極度驚恐而完全擴散，一隻眼睛幾乎沒有了眼白，嘴巴大張，七孔流血。
致命傷是胸腹間的撕裂傷，從左邊胸口直到肚臍，皮肉翻開，因為流血過多，已經微微泛出白色，濃稠的血水掛在皮肉上滴滴答答落下。
一肚子的大腸、小腸、心肝脾胃腎，都從傷口裡流了出來，在地上拖出長長一片血河。
看這人的姿勢似乎是想要從地下室爬出去，發現的時候一隻手仍然向前伸出。
「我就算了，焦隊干這行也有十幾年，他說他都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殘忍的案件，折磨人一點一點死去，遠比什麼分屍更殘忍。」楊康樂從懷裡摸出煙來，叼了一根在嘴裡，點著，深深吸了一口，才緩緩接著說下去。
「我也有點明白為什麼劉嵩一定要調去辦公室工作了，特碼的，有時候這活兒真就不是人能幹的。」
「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杜康拍拍楊康樂肩膀安慰道。
一路走來，因為說話，楊康樂和杜康已經被焦治潼甩在後面老遠，等兩人到了地下室門口的時候，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小姑娘正捂著嘴跑了出去，兩人連忙側身讓出一條路來。
看著狂奔而去的小姑娘，杜康摸摸鼻尖，笑問一旁臉色已經微微發白的楊康樂，「康樂，這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隨行法醫吧？」
「嗯。」楊康樂竭力控制著自己，點點頭，卻說不出一個字，生怕一張嘴也跟著吐出來。
「至於嗎？」杜康笑了下，手指摸過鼻尖，走到樓梯下，一股化不開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嗯，倒是有點意思。」
「你自己去吧。」楊康樂皺眉，右手捂著嘴，跟杜康說了聲，也扭頭匆匆跑了上去，緊接著就隱約傳來一陣嘔吐聲。
「我的個乖乖。」杜康笑著搖搖頭，雙手插在口袋裡，慢悠悠的晃了進去。
解剖樓的地下室面積很大，幾乎和地面面積相當，而且十分空曠，除了幾根承重柱外再無其他，燈管慘白的燈光照的洋灰地面一片雪白，透著一股清冷。
地下室正中位置，焦治潼和微微兩個正蹲在那裡，腳下血水橫流，不過已經半凝固，好大一片，觸目驚心。
「這…」杜康走到微微身邊，低頭向著躺在地上那個女人看去，從穿著打扮以及身材看來，應該也是個年輕人，年紀和自己相差不多，滿頭長發被血水粘連糊在臉上，一團一團的，看不出本來面目。
身上衣服都被撕裂，一條一條掛在身上，露出的皮膚因為失血過多而呈現出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暗灰色，而且很多細碎傷口，皮肉外翻，露出灰白的肌肉組織。
「她的致命傷在什麼地方？」杜康瞧了半天，並沒看到這女人身體表面有什麼足夠致命的傷口，雖然細碎傷口很多，那隻不過就是造成流血而已，並不致命。
「在這裡，小胖，你可得做好心裡準備。」焦治潼扭頭看了眼杜康，杜康這才發現焦治潼一張臉也是慘白慘白的，喉頭滾動，顯然也在強忍。
杜康點點頭，焦治潼抓著女人雙腳一下子翻了過來。
「哎，等等！」杜康皺了皺眉頭，突然感覺事情不對，從焦治潼翻動的動作來看，他並沒用多大力氣，可這麼個一百斤左右的死人怎麼能如此輕飄飄的就翻了過來呢？要
知道死人那可是死沉死沉的。
「你也發現了。」焦治潼手指著這女人後背，後背的皮膚完全裸露在外，並不像正面那樣傷痕纍纍，反而光潔溫潤。
「剛剛小肖初步檢查發現，這人全身骨骼都被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從體內抽了出來，現在剩下的就是一副人肉口袋。」焦治潼緩緩說著。
一旁微微也是眉頭皺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杜康撿了塊沒有鮮血的地方蹲下，用手輕輕按了按這人的小腹，軟綿綿一團。
大拇指貼著小腹正中向上滑行一掐距離，在左右兩肋的位置又按了按，果然稍稍鼓起的皮肉被按了下去，渾不受力，的確沒有骨頭支撐。
「這個…我能看看嗎？」杜康跟焦治潼說道，伸著雙手表示自己要把女人糊在臉上的頭髮分開看看，焦治潼點頭同意說沒問題，只要別毀壞屍體就行。
「這屍體也沒啥可損壞的了吧。」杜康說著，已經從一旁隨行法醫扔下的工具箱里翻出一副一次性塑料手套戴上，挪了挪身子，蹲到女人頭頂位置，小心翼翼將糊在臉上的頭髮一點一點揭開。
因為血水已經半干，所以很難拉開，那種頭髮從臉上撕下來的感覺，讓人心裡發毛的同時，又有一絲扭曲的快感。
「我！嘔…」隨著女屍臉上頭髮被一點一點揭開，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的焦治潼終於也受不了了，剛跑出兩步，就扶著牆大口吐了起來。
「我靠，果然重口！」杜康也是狠狠咽了口唾沫，心裡一陣膈應，要不是有斗水屍、滅惡鬼，以及白漩渦坑一行有了點見識，估計也得當場吐了，就算如此也是臉色發白，手上動作停了下來。
「呼…呼…沒什麼，哥可是看著生化危機吃紅燒肉的存在，這不算什麼，不算什麼！」杜康深呼吸兩口，心裡安慰著自己，結果吸了一嘴的血腥味，勾的他也是嗓子眼兒痒痒。
重新穩了穩神，動手接著把女人臉上的頭髮一點一點撕開，露出一張完全血肉模糊的臉來，整張臉皮完全被活活撕了下來，露出皮下深紅色的肌肉，一雙眼眶裡也纏滿了頭髮。
隨著杜康用力將頭髮揭開，被纏住的眼珠子竟然也被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