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雯錦
杜康笑著擺擺手,站起身,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把手邊特意留出來的一個滷蛋扔給微微,「我剛從雲姐那拿回來的,還熱著呢。」
「嗯,好香!」微微接住滷蛋捧在掌心用力聞了下,一雙大眼睛頓時彎成了兩個好看的月牙,直接拿著就往牆上磕著剝皮,一邊剝一邊歪著腦袋問杜康,「小胖,你剛才傻笑什麼?」
「哈哈,還能有什麼事,不過是想起了以前的時候,今天啊,就跟我當初第一次到宿舍時候一樣,你是不知道,那叫一個髒亂,盆朝天碗朝地的,鋪板上一拍都是爆土,也是我一個人收拾出來,那種感覺,相當的有成就感。」
杜康說著把圍在腰裡的圍裙解下來抓在手裡,揮了揮,就好像那是一束鮮花一樣。
「你就是賤,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幹活能這麼開心的。」微微撇撇嘴,一口咬掉大半個滷蛋,細細嚼著。
「我樂意!」杜康白了微微一眼,仰頭把瓶子里最後一口雪碧喝盡,隨手把瓶子放在收銀台上,抓著圍裙還有桌上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走向樓上,對微微說,「楚姐,你先盯一會兒店裡,我去把這些東西洗了,馬上就回來。」
「去吧去吧,你沒來的時候不也是我一個人?」微微把剩下半顆滷蛋一下塞進小嘴裡,頓時一張小嘴被撐得滿滿的,一點點亮晶晶的口水順著粉嫩唇角流下來。
杜康正好看在眼裡,不禁一陣莞爾,心裡說這微微怎麼還跟個小女孩兒一樣?不過倒是蠻可愛的。
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髒東西塞進洗衣機,而後杜康就去準備洗澡,回了自己房間剛要脫衣服,就聽見一聲尖銳的叫聲,嚇了杜康一跳,人還沒搞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弄出的動靜,已經條件反應般抽出八極崩橫在身前。
「你…你要做什麼!臭流氓!」
杜康看去,乖乖,原來是被自己壓在《金篆玉函》下的黃鼠狼,正用兩隻毛茸茸的小爪子捂在臉上。
「是你說話?」手握八極崩湊到近前,蹲下身看著還捂著眼睛的黃鼠狼,手指輕輕敲了它圓溜溜的小腦袋一記毛栗子,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是個母的?」
「用你管!」黃鼠狼突然抬頭,張嘴呲牙要咬杜康的手。
飛快收回手指,還真是差一點就要被咬上一口,杜康倒也不惱,索性直接坐在地上,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著根圓珠筆逗弄起了這隻百年修為的黃鼠狼。
「哼,士可殺不可辱,你殺了我吧。」
「嘿嘿,沒想到你這傢伙還挺傲氣。」看著微微揚起頭,一副慷慨就義模樣的黃鼠狼,杜康笑了,而且笑的很開心,隨手從桌上抓過一本雜誌蓋住黃鼠狼一顆小小腦袋,這才放心大膽的脫了衣服去洗,也順便沖了個涼水澡。
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杜康一邊哼著跑調跑到姥姥家的小曲兒晃回了自己房間,從行李箱里翻出一套乾淨衣服套上,就又重新坐到黃鼠狼面前地上,小心翼翼把那本雜誌拿開,生怕被這小東西咬上一口。
好在黃鼠狼也沒動,只是瞪著一雙小圓眼睛,烏溜溜的,很是靈氣,其實仔細看看它,感覺還是有一點點小可愛的。
「喂,你總該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才好吧,不然我怎麼稱呼你,黃皮子?」杜康壞笑著問道。
「你才叫黃皮子呢?老娘我還天下罷唱呢?」黃鼠狼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張嘴杜康就傻眼了。
手指用力掏了下自己耳朵,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黃鼠狼,「你…你還知道天下罷唱?」
「哼,」黃鼠狼又揚起那顆小腦袋,嘴邊三根朝上、七根向下的鬍子都有些小得意地一顫一顫,「知道啊,怎麼啦,我不光知道,他寫的小說我還看過,一到八一章不少,還有三叔的,更好,就是三叔的坑太大。」
杜康徹底傻眼了,抹了下腦門上的「冷汗」,喃喃道,「我的個乖乖啊,這年頭連野生動物都看網路小說了,還追三叔,這IP都打到自然界去了,牛逼真牛逼。」
「因為喜歡三叔的筆記,我就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雯錦,怎麼樣?有沒有很好聽。」
「好聽好聽,」杜康點點頭,可忍不住腦補出了渾身都是頭髮的禁婆形象,渾身一顫,又看了看黃鼠狼雯錦,突然覺得還真就和禁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全身都是毛。
杜康和雯錦說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東拉西扯,從三叔的筆記到榮耀的阿狸,從當下流行的小鮮肉到兩個人都喜歡的硬漢京哥,大有相見恨晚,不打不成交的感覺,奈何就算如此,杜康還是沒套出半點有用的東西來。
外面洗衣機轉動的聲音停了,杜康抬頭看了眼掛在對面牆上的時鐘,對雯錦笑笑,「等會兒回來再和你扯淡。」
站起身,晾了衣服,又去樓下看看微微那邊怎麼樣,發現這位正抱著平板追網劇,店裡冷冷清清連個客人都沒有,杜康倒也樂得清靜,也就沒說話,轉身鑽進倉庫里,從懷中掏出微微送自己的那本小冊子又看了起來。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這本小冊子很薄,除了前面基本的理論性概括和介紹外,後面就是手印、法器之類的東西,手印杜康試過,手指頭差點兒掰折了也沒結成,所以就果斷放棄了這個「沒有前途」的選項。
後面是一片洋洋洒洒近千字的蠅頭小楷,紙張都已經稍稍發黃,可這字一個個卻好像烙印在紙上一樣,力透紙背,鐵筆銀勾,勁道十足。
「怎麼覺得有點像《道德經》?」杜康抓抓後腦勺,記得這段話應該是老子《道德經》里的一段,可再接著看下去,卻又連不上。
通讀全篇文字,杜康一個正兒八經的大學畢業生竟然沒讀明白,又從頭讀了一遍,突然發現第一遍明白的地方糊塗了,糊塗的地方更糊塗了。
一口氣五六遍讀完,杜康都快把這幾百個字背下來了,可硬是吃不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覺得太過於玄奧,似乎每一個字都別有一番玄機,一個字的歧義,整片文字的意思就變得面目全非。
「這…嘿!」最後氣的杜康一生氣把手裡的小冊子扔到一旁地上,就差蹦過去踩兩腳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