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無可奈何
這還是杜康第一次進派出所，當然當初登記身份證那次不算，雖然已經是夜裡，這裡卻還是很熱鬧，一進屋一屋子都是人，來來往往，空氣里瀰漫著一股快餐特有的食物香味。
中年警察在前面走著，路過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從彼此間的談話中，杜康知道這人姓宋，是這個派出所的所長。
「小夥子，你跟我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杜康並沒有被跟那些小混混關在一起，而是被宋所喊到了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杜康就對宋所有了個簡單的判斷，屋裡雖然很乾凈，不過東西擺的那叫一個隨心所欲，說白了就是亂，在沙發前還有個小小棋桌，一盤殘局兩杯涼茶。
宋所摘了帽子隨手扔在沙發上，一邊去倒水一邊招呼杜康隨便坐，「哎，小夥子，你是叫杜康是吧，快坐，到了我這兒別緊張，咱們有什麼話慢慢說，來，先喝杯水。」
杜康接過宋所遞過來的一杯溫水，看著眼前這個溫和笑著的中年大叔，心裡卻暗暗嘀咕著，「官場上都是這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還慢慢說，真當我不知道，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坦白從寬牢底坐穿？」
宋所似乎猜到了杜康心裡想的一樣，喝一口水，跨坐在辦公桌上，抱著肩膀看著杜康，「小夥子，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不得不說現在的年輕人對於我們的抗拒心理越來越嚴重了。」
「嗯？您什麼意思，我不明白，我剛剛是迫不得已，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吧？」杜康雙手捧著紙杯，裝作聽不懂宋所話里的意思，一副天真無邪小學生的模樣。
宋所笑笑，起身轉到辦公桌后，將水杯放在桌上，拿起一個平板對杜康晃了晃，「這裡有當時的監控錄像，你是不是正當防衛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咱們一切都要看證據。」
「那…」杜康微微皺眉，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溫和實則高深莫測的宋所，心裡一時半會也猜不透他單獨把自己喊進辦公室究竟是為了什麼。
「你認識葉子龍葉大少爺吧？」宋所低頭滑動平板，看似無意地問了句，而這句話聽在杜康耳中卻如同一道晴天霹靂。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這一切原來都是他在搞鬼！」一直困擾杜康心頭的癥結終於解開，無論是馬志玥的突然發難，還是海龍的無故尋釁，這一切都是因為葉子龍。
「我和他並沒什麼深仇大恨，他為什麼要如此做，難道就是因為我和他在醫科大的一點點小矛盾？」
「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最起碼不是個笨蛋，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宋所坐在轉椅上，眉頭挑挑，笑著看著有些發愣的杜康，「葉子龍是葉家獨子，葉家在滄城是什麼樣的存在你應該明白，剛剛我也查了下你的家世背景。」
「一般家庭，家裡還有父親和姐姐，從小父母離異，」宋所說著停了下，摸出手機接了個電話，嗯嗯兩聲就掛斷了，神情有些陰沉，不知道是又出了什麼事，「你就在這裡待著，千萬不要出去，我有點事要處理，你稍等一下。」
宋所說完就起身推門走了出去，辦公室里只剩下杜康一個，左右看了看這間不大不小的辦公室，發現並沒有擺在明面上的監控攝像，至於有沒有類似針孔攝像頭之類的東西就不知道了。
「他是真有事出去辦，還是有什麼其他目的，他提到葉子龍又是什麼意思，他難道是葉子龍一邊的，」想到這裡杜康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鼻尖，「沒準兒啊，葉家在滄城黑白兩道通吃，和這個什麼宋所有交情也很正常，如果真是葉子龍存心想要整我的話，還真就不好辦。」
杜康正坐在沙發里胡思亂想，就聽外面走廊上一陣大亂，似乎有什麼闖了進來。
「我靠，不會是楚姐來救我了吧？」杜康的第一反應就是微微，手在腰裡一抹，八極崩在手，大步衝到門口，伸手就要拉門出去，結果一拉才發現，辦公室的門被宋所從外面反鎖住了。
「我靠，這是什麼意思！」耳聽外面越來越亂，杜康一時情急也顧不得什麼，抬腿一腳，咔嚓一聲，房門被踹開，杜康衝到走廊里，遠遠看到接待大廳里擠了很多人，有警察還有便衣，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杜康找了個高的地方站上去向人群里看去，發現一大幫女人正七嘴八舌地跟宋所嚷著，亂七八糟的也聽不出來究竟說的是什麼。
聽了半天，杜康才總算理清了一點兒，那些女人都是剛剛被自己打趴下的小混混的家人，到這裡來竟然是為了自己，口口聲聲讓自己這個打人的賠錢，醫藥費、誤工費，還要精神損失費，什麼公開道歉之類的。
聽這幫女人說的，把杜康給氣樂了，苦笑一聲搖搖頭，從高處跳下來，趁人沒注意到自己，又躡手躡腳的溜回了辦公室。
「哎，我這門是怎麼回事兒？」
過了足足半個多小時，累的滿頭大汗，說的口乾舌燥的宋所才回了辦公室，剛到門口就發現自己辦公室的門壞了。
這麼多年警察干下來，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讓人從裡面踹開的，推門進屋，手指勾著領口拉鬆開，一屁股坐在沙發里，長長出了一口氣。
「哎呀我的媽呀，這幫老娘們太矯情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把我關了還是無罪釋放？」杜康起身倒了杯水給宋所，看他一仰脖一杯就灌了下去，笑著問道。
「你說呢？」
「可…我那是正當防衛啊，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杜康手指門外，「是那幫孫子去我家店門口打我。」
「SO？」宋所抬頭看著杜康。
「所以你應該把我無罪釋放啊！」杜康忍不住從沙發里站了起來。
「可你身上沒傷，那些人呢，各個身上都夠輕傷害的了，你說該怎麼辦？」宋所說的也很是無奈，起身拍了拍杜康肩膀，寬慰道，「你放心吧，七天而已，我跟裡面打聲招呼，不會為難你的。」
「我…」杜康攥緊拳頭，心裡真有直接打出這派出所的念頭，可轉念想想，這樣正中葉子龍的下懷，而且杜康也不是這麼意氣用事的人，他很清楚暴力攻擊國家執法機關是什麼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