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代價
一幢爛尾樓，一樓燈火通明，四個方向都有一盞大功率的礦燈。
一個身材嬌小的人被綁在一張椅子上。
任意頭髮凌亂，臉色慘白嘴角殘留著血跡。
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這樣的身份都會被人綁架，直到看到了汪紅。
汪紅依偎在一個面相陰柔的青年身邊，不屑的看著任意。
「任意，既然能拿出二十萬讓你去念書，想必五十萬也沒問題吧？還有一個小時，你家裡人會不會來啊？」
從沒經歷過這些的任意滿臉驚恐，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汪紅繼續道：「拿不出來也沒關係，傑少說了，正好會所缺真正的女大學生，你很合適……哈哈哈，大概、大概三五年就能還清了，只要你勤快點。」
任意緊咬著嘴唇，臉色更加慘白。
傑少甩開汪紅的手，走到任意的面前，嘖嘖道：「打扮一下還是可以接客的嘛。」
任意抬眼驚恐的看他。
「還是個雛吧？哈哈，很好，不如這樣，你陪我一晚，就……算你五萬。」
說著，還伸手去摸像任意的臉頰。
任意驚慌失措。
「不要、不要！」
傑少哈哈大笑，回頭對旁邊的幾人道：「怎麼樣？兄弟們有興趣嗎？」
「哈哈哈，傑少你先。」
「傑少，這次去哪？」
「大學生最有味道了。」
……
污言穢語此起彼伏，任意眼睛不斷的上翻，幾欲昏厥。
汪紅惡毒的道：「任意，讓你亂勾搭！哼，既然敢勾搭還會怕這種事？不用主動去找人對你來說求之不得吧？」
傑少瞥了眼汪紅，讚許道：「你這小騷貨這幾句后說的還挺有道理啊，既能爽又能還債，不錯不錯。」
汪紅露出一個羞澀的表情：「傑少，別這樣說人家嘛。」
傑少哈哈大笑：「再等一個小時，超出一分鐘我們就去酒店，先爽起來再說！」
「謝謝傑少！」
「今晚有福了！」
傑少摸著下巴忽然道：「是她哥來吧？嘿嘿，或者我們還可以……哥哥妹妹，哈哈哈。」
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
「你是不是經常和你媽這樣表演？」
傑少臉色一變，看向身後。
旁邊的人立刻圍了上來。
任意在人縫裡看到了一個不高大也不壯碩的身影，呢喃一聲：「哥。」
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任冉一步步走向他們，厭惡的看了汪紅，所有事都是這個女人搞出來的。
傑少歪了歪腦袋問：「就你一個人？錢呢？」
任冉看著他搖搖頭：「一個人夠了。」
「夠了？他說夠了，哈哈哈。」傑少猖狂大笑，「你以為你是誰？」
任冉冷冷道：「我叫任冉，是任意的哥哥。」
傑少愣了愣，惱羞成怒：「你跟我說相聲呢？給我打！」
任冉從褲腰裡抽出了一根自來水管，緊緊握著。
傑少冷哼一聲：「有備而來啊，好樣的，都特么給我上！」
汪紅迅速跑到了後邊。
傑少不緊不慢的一步步後退，只是還沒等他退到任意的旁邊，就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那些小弟都已經倒在地上抱著頭哎呦哎呦的喊著。
那個自稱任意哥哥的人正面無表情的踩著他們的手或是腳，掄圓了砸。
任冉面無表情的砸著，好像砸的不是人，只是一堆麵粉而已。
七八個人，轉眼間都沒了動靜，都痛的昏死過去。
任冉握著水管繼續朝傑少走來，連臉上濺起來的血跡都懶得去插。
汪紅早就捂住了嘴巴，大氣都不敢出。
傑少有些慌亂，很快就鎮定下來，寒聲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任冉沒有說話，一步步走著。
還有兩米的距離，傑少猛的向後跨了一步，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彈簧道。
噌！
刀鋒閃閃發亮，抵住了任意的臉頰。
「來啊！過來啊！過來我就划，讓她一輩子都帶著這個生活！」
傑少咆哮道，「你特么給我跪下！這麼牛？你來啊，把棍子扔了……小*貨，去把他綁起來，我特么要當著他的面做一次！」
任冉停了下來，深吸口氣后再次向前。
只是這一次，周圍的一切都停止了。
任冉小心翼翼的把彈簧刀從任意的臉上拿開，鬆了口氣，隨後一棍子就砸在了傑少的腦袋上。
任冉把傑少往旁邊拖了拖，恢復的時間。
傑少的手還在做著划臉的動作，猛然腦殼一痛，眼前一花，有什麼東西流進了眼睛。
傑少伸手一摸，是血！
他頓時臉色大變，立刻又瞠目結舌。
怎麼回事？剛才發生了什麼？我怎麼在這裡？
任冉舉起水管，狠狠的砸在他的膝蓋上。
傑少慘叫一聲跪了下去。
「住手！」
一個渾厚的聲音在背後傳來，任冉恍若未聞，沖著傑少的嘴巴橫打一棍。
頓時一口鮮血夾雜著碎裂的牙齒噴了出來。
傑少滿嘴血水，眼睛一翻向後倒去。
汪紅驚聲尖叫，在原地亂蹦亂跳，地下多了一攤水漬。
任冉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去拿水。」
汪紅不敢怠慢，急忙往旁邊跑去。
任冉一腳踩在昏厥的傑少胸口，轉頭看向剛才說話那人。
一個中年人，絡腮鬍子，臉色陰沉，剛才發生的一切實在太快了，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了。
「朋友，我承認你很厲害，不過……你未免太自大了吧。」
任冉回頭，蹲了下去，扳起傑少的一根手指，套進了水管里，輕輕豎起。
咔嚓一聲，手指折斷。
任冉歪著頭陰冷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怒目圓睜，怒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任冉淡淡道：「廢了這個人渣，有問題？」
咔嚓，又是一根手指。
中年人一邊冷笑一邊大步向前。
任冉緩緩站起，看著這個龍行虎步一看就是練家子的中年人越走越近。
「你要為你所做的付出代價。」
任冉雙手拄著水管問：「是，他就在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你配和他相提並論嗎？你們十條命都不值他金貴！」
中年人幾步就走到了任冉面前，舉起鐵拳就砸了下來，手上還戴著布滿尖刺的拳套。
在鐵拳離自己還有一尺的時候，任冉喊了暫停。
舉起水管朝著拳套狠狠的砸著，不知疲倦的砸著，直到尖刺全部斷裂。
時間恢復，任冉側身。
中年人直到衝過任冉才悶哼一聲，不敢置信的看著耷拉著的拳頭。
手骨俱裂！
中年人滿頭大喊，左手緊緊握著右手的手腕，看著任冉說不出話。
汪紅用一頂安全帽接著水回來，任冉接過後看著她，嘆息一聲后低吼：「滾！」
打女人還真下不了手。
任冉把一帽子的水都撲在了傑少臉上。
傑少一個激靈立刻睜開了眼睛，睜眼的同時瞬間哭爹喊娘的尖叫起來。
「痛。痛死我了，我的手，我的手！」
手指傳來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抬手。
不看還好，一看更加痛。
食指和中指就好像只是連了一層皮，掛在那裡蕩來蕩去。
傑少看到了中年人，狂怒到：「老張，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中年人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竭力壓制著疼痛不讓自己喊出來。
任冉抬手就是一個巴掌甩在他臉色。
傑少驚恐萬分，顫聲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任冉冷笑道：「不重要。」
「我是莫家的人！楚州莫家，你殺了我沒好處的，你要什麼，只要你開口，我都給你。」
「我要回到任意逛街的那一刻，你能給嗎？」
傑少一滯，再次顫抖道：「是她，是那個女的，是那個女的要我這麼做的。」
「他要你去吃屎你去吃嗎？」
傑少驚慌失措，不知如何回答。
任冉冷冷道：「這樣的事你做過很多吧？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胡作非為？沒有吧？仗著家裡有幾個錢有點勢力就可以為非作歹？法律管不了你，總有人能管你。」
中年人早就沒了剛才的霸氣，苦澀開口：「朋友，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只要放了傑少，一切都好商量。」
任冉回頭看他，笑道：「我放了他，明天你們就找人來殺我，是這樣吧？」
中年人抿著嘴沒有說話。
任冉繼續道：「我當然會放了他，不過……」
任冉猛的把傑少翻了個聲，一把扯下他的褲子，在中年人大喊不要的瞬間，把水管插了進去。
傑少驚叫一聲后再無動靜。
任冉暴躁的吼道：「我草泥馬！」
中年人滿臉驚駭的看著這個年輕人抱起女孩一步步走出爛尾樓。
良久之後，他看了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傑少，這才從駭然中反應過來，用沒受傷的左手顫巍巍的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一個久居上位的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很簡短，只有一個字。
「說。」
中年人咽了咽口水。
「老爺，小少爺出事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誰做的。」
「還不清楚。」
「查！」
電話掛了，中年人膽顫心驚，越冷靜的莫克文越可怕。
中年人強忍著疼痛走過去抱起莫傑，不敢去拔那根水管，走出爛尾樓。
中年人仰頭看了眼璀璨的星空，平靜的楚州是不是就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