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邋遢漢子
任冉抬頭，是高中同學劉雯，本就觀感不佳，所以就不冷不熱的道：「是啊，真巧。」
「這是你女朋友？挺漂亮的。」
「不是，一個朋友。」
「哦，我想也是，念書時是狗屎運，現在你怎麼可能再找到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哈哈，聽說你還在送外賣？」
「是、是啊。」
劉雯哼了一聲：「沒出息。」
任冉一臉鬱悶，瞥了眼始終低著頭的馮雨，嘆氣道：「劉雯，我們很熟嗎？」
「你！」
任冉擺擺手道：「就這樣就這樣。」
「呦呵，這位兄弟，好大的本事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給哥們介紹介紹。」
金毛走到劉雯身邊，摟著她的肩膀問，「你同學？」
劉雯哼了一聲：「金哥，他就一送外賣的，當年還想追我。」
任冉一臉無奈，低頭不語。
金毛哈哈一笑，走過去一把就搭在了馮雨的肩上：「美女，陪哥哥喝一杯？」
馮雨驚叫一聲，立刻站了起來，眼神惶恐。
任冉也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把馮雨拉到身後道：「你誰啊。」
「我？哈哈哈，兄弟們，告訴他我是誰。」
「金哥。」
金毛得意的哈哈大笑：「怎麼樣美女，陪哥哥喝一杯？」
馮雨膽戰心驚的縮在任冉身後，不敢說話。
任冉看了看金毛身後的人，平靜道：「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是看你不爽咯，你一個送外賣的，馬子比我的還漂亮，哼，沒這種道理。」
金哥探頭看了看任冉身後馮雨，視線下移，嘖嘖幾聲后笑眯眯道，「換一個？」
劉雯失聲喊道：「金哥。」
「閉嘴，站一邊去。」金毛吼道，「賤貨，別以為我不知道，跟老鴨勾勾搭搭，當我死了嗎？」
劉雯臉色慘白，失魂落魄的後退幾步，跌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飯館里其他人早就走的一乾二淨，連老闆都畏畏縮縮的躲在門口，不敢出聲。
任冉把馮雨攔在身後，緊緊看著突然暴怒的金毛。
金毛邊走邊說：「滾開，弄的老子一肚子火，讓這小妞陪我。」
幾步走到任冉面前，就想伸手去抓他身後的馮雨。
任冉抓起桌上的一個酒瓶，二話不說就朝著金毛砸了下去。
嘭！
酒瓶在金毛的頭頂爆開，玻璃渣濺的到處都是。
金毛捂著頭痛苦蹲下，手指縫裡流出鮮血。
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
任冉一腳踢在了金毛的胸口，金毛往邊上摔倒，任冉立刻拉著馮雨的手往外跑。
金毛用手按頭怒吼：「抓住他，抓住他。」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叫囂著追了出去。
任冉帶著馮雨沒跑多遠就被圍了起來。
金毛用毛巾捂著頭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惡狠狠道：「小子，這是你自找的，兄弟們，給我上，往死里打！別打那小妞。」
馮雨花容失色，尖叫起來：「怎麼辦怎麼辦。」
任冉大喝一聲：「住手！」
金毛抬了抬手，冷哼道：「還有什麼想說的？」
任冉面無表情的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敢砸你？」
金毛眼神再次變冷。
任冉繼續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
金毛臉色陰晴不定，在任冉身上轉來轉去，半天沒有說話。
任冉臉色平靜的說：「我賠你點醫藥費，這事就算了，行不行？」
金毛看著任冉，又看看四周，頭頂隱隱作痛。
如果就這樣算了，自己還怎麼在這裡混？可這小子這幾句話……萬一他真的不簡單，那打了也不用混了。
金毛思索良久，冷冷道：「打電話，讓你的人來，如果是誤會，我們喝杯酒就算了，還是兄弟，如果不是……哼哼，你知道後果。」
這是他目前所能想到的最穩妥的辦法，如果這送外賣的找的人不如自己，再打不遲，指不定自己的地位因此還能更近一步。
「二狗子，把附近的兄弟都叫來。」
金毛吩咐道，然後冷冷的看著任冉，「別報警，不然老子見你一次打一次。」
圍觀的人都憐憫的看著任冉，悄悄後退幾步。
金毛在這裡的名聲很不一般，尤其是他大哥老虎，管著好幾家夜總會，在長海市赫赫有名，更要命的事，老虎的大哥，長海市的好些富豪們都在搶著給他送錢，江湖地位可見一斑。
任冉拉著臉色蒼白滿眼驚恐的馮雨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陳旭的號碼。
陳旭，長海市最狠的人，當年憑著一把刀生生嚇住了五十幾號人，偌大的名頭就這樣闖了出來，江湖上誰見到他都會喊一聲旭哥，背地裡卻都在說他是瘋的。
這些都是任冉見過陳旭后打聽到的，陳旭在江湖上很有聲望。
用寂靜時光不是不可以，但是太費精力，既然有人可以用，為什麼不用呢？
電話過了很久才接通，那邊有人像是還在睡覺，聲音迷迷糊糊的。
「誰啊。」
「我是任冉。」
「哦。」
「旭哥說有事可以打這個電話。」
對面沉默了會問：「在哪呢？」
「城北富民街小飯店。」
「知道了。」
看到任冉掛了電話，金毛哼了一聲，看了看手機，再次吩咐道：「跟虎哥打個招呼。」
馮雨緊緊拉著任冉的手，顫抖著道：「怎麼辦，報警吧。」
任冉沒那麼緊張，大不了用寂靜時光，最壞的打算就是倒流一下，說到底這都不是什麼大事，安慰道：「沒事的，不好意思啊，吃個飯還搞出這種事。」
就在這時，數輛摩托的咆哮聲由遠及近，十幾個穿著奇裝異服的年輕人直接開著摩托進了人堆。
「都是老虎的人！」
「老虎就是這金毛的大哥，很厲害的。」
「趕緊想辦法，找警察。」
「找警察也沒用，來不及了。」
有人悄悄的在任冉他們身後議論，都在同情著任冉和馮雨這兩個小年輕。
被黑壓壓的幾十人注視著，馮雨更加慌亂，終於忍不住抽泣起來。
任冉下意識的握緊了馮雨的手，開始有些後悔出來吃飯。
「金哥，被這小子砸傷的？」
「膽子不小啊。」
「呦，這小妞不錯哦，瞧這腿。」
金毛摸不透任冉，並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任冉。
剛來的那些人就不管不顧，囂張的喊著要任冉跪下磕頭叫爺爺。
劉雯同樣臉色蒼白站在旁邊，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心神不寧，既不安又懊惱。
就在每個人都心思各異的時候，一個聲音從人堆外傳來。
「狗日的，讓開，擋什麼路！」
金毛等人側著身子往後一看，一個頭髮像鳥窩，滿臉鬍渣的邋遢漢子穿著拖鞋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
邋遢漢子硬是擠到了中間，看看四周高聲問：「任冉，誰是任冉？」
任冉本來還在奇怪這人是誰，聽他喊自己才意識到就是電話里的人，應了一聲后看了看他身後，一個鬼影都沒，就來了一個？
心裡暗罵不靠譜，少不得要用寂靜時光。
邋遢漢子看了眼任冉，哦了一聲，轉身看向金毛。
金毛看著他有些納悶，心想這人誰啊？
邋遢漢子問道：「老虎的人？」
金毛點點頭問：「你是誰？」
「老虎的人，嗯，就是你特么為難我兄弟？」
金毛還沒反應過來，邋遢漢子就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
一顆牙齒從他嘴裡飛了出來。
所有人都是懵的，完全沒想明白怎麼回事，都忘了行動。
邋遢漢子還不解氣，撿起路邊的一塊板磚，朝著金毛的腦門拍了下去。
板磚碎裂，鮮血四濺。
金毛滿臉是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四周死一樣的寂靜，任冉都瞪大了眼睛，這種場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邋遢漢子好可怕。
馮雨更是躲在任冉背後，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邋遢漢子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在衣服上擦著手，看了眼目瞪口呆面露恐懼的小弟，吼道：「打電話，讓老虎過來。」
看到這種場面腦子早就一團漿糊的小弟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拿出了手機。
邋遢漢子又吼了一聲：「老闆，搬張桌子出來，趕緊的。」
任冉也喊道：「老闆，我們那桌還沒吃完，抬出來吧。」
邋遢漢子古怪的看了眼任冉，沒有說話。
老闆很快就把桌子抬了出來，邋遢漢子大咧咧的坐下，自來熟的招呼著。
「坐坐坐，你女朋友？長的挺漂亮，還拉著手呢？感情挺好啊。」
任冉這才反應過來，鬆開了馮雨的手。
馮雨坐在任冉身後，渾身發抖，連頭都不敢抬一下，無論是金毛還是這個邋遢漢子，都是很可怕的。
邋遢漢子點了根煙，一腳踩在凳子上喊道：「老闆，加幾個菜，再拿一箱啤酒。」
擺明了要等那個叫老虎的人。
任冉打量著眼前這個邋遢漢子，一臉好奇。
邋遢漢子扔了根煙道：「旭哥去外地了，走之前跟我說過你。」
任冉哦了一聲問：「大哥貴姓？」
邋遢漢子道：「叫我阿成就行。」
任冉嗯了一聲問：「你一個人來的？」
邋遢漢子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任冉看看四周並沒有散去的人群，想了想認真道：「等會我會先帶著她跑，然後再回來救你，你堅持住。」
邋遢漢子剛喝了口酒，聽到這話立刻噴了出來，趴在桌上不斷的咳嗽。
就在這時，外邊有人大聲喊道。
「虎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