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這辛苦的差事
方湉一下午，花生都吃撐了，她這一輩子活到現在，就沒有吃得那麽辛苦過，腮幫子都嚼累了……
“快翻翻書，花生吃多了會不會中毒！中毒了有什麽解藥！”方湉捂著肚子，靠在蕭默身上，生無可戀。
看著方湉耍寶搞怪的行為，蕭默的臉上才算真正有了笑意，他低頭瞅著懷裏方湉的腦袋瓜，忍不住用手拍了幾下。
方湉挑著眉，任由蕭默像擼寵物一樣對待自己。
“湉湉，你跟蕭醫生是在談戀愛嗎？”潘佑觀察了他們好久，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到時候結婚了請你過來喝喜酒。”蕭默不緊不慢地道。
“那就好……”潘佑聞言，嘴角露出了明顯跟他年紀不相符的欣慰。
“怎麽你現在的表情好像那種，讓你操心的女兒終於有人要的老父親！”方湉歪著腦袋瓜子審視著潘佑臉上的表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潘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的心情，她能幸福他好高興，“你這麽好，怎麽會沒人要。”
可是他又不清楚這種心情，還帶著點苦澀和酸意，他怕自己多錯多，於是便低頭抿嘴獨自笑了起來。
“那可不，要我的人隊伍得排到好幾公裏外！”方湉手臂拉得長長的，形容著。
一旁看著兩人鬥嘴的蕭默，心想著潘佑這孩子其實很聰慧，這樣輟學在家實在是浪費了。
“來，吃飯啦！”潘老伯招呼著屋裏的三人。
剛才潘佑帶著方湉在他家後院裏摘的瓜菜都已經炒好了，還有一鍋老雞湯。那老雞是當時他們去後院幫潘佑摘材時候，蕭默看見了主動開口要求潘老伯給方湉燉的。
潘老伯當場自然是二話不就答應了，當時方湉還極不好意思正要開口拒絕，老母雞的脖子就被潘老伯一刀給劃開了，那動作利索又幹脆。
雞脖子的血飛濺開來，方湉嚇得眼睛一閉就往蕭默懷裏鑽，直血腥罪過，但是現在當她看到那一鍋金黃色的飄香農家雞湯時，嘴裏就隻剩下口水了。
潘老伯把家裏的飯桌支在了院子裏，這時的空還是亮堂的，但日頭早已西下，坐在院子裏吃飯頗有農家樂的味道。
方湉喜滋滋地看著蕭默給她打的一碗雞湯和雞腿，潘佑在一旁催她趕緊吃，是一會黑了看不見夾菜了。
方湉黑了正好點蠟燭，更好玩。
蕭默笑她，是黑了蚊子都出動了，到時候不知道誰會被咬得多一些。
潘老伯看著三個年輕人有有笑的，偷偷地轉過身去抹了把淚，但這一幕還是落在了蕭默的眼裏，他隨口問了一句潘老伯是否會用智能手機，可用過微信。
潘老伯點點頭，他指著院角的一個竹筐平時會摘一些新鮮的蔬步鎮上去賣，現在客人都流行電子支付了，所以他都有支付寶和微信的收款碼。
蕭默隻是稍稍看了眼掛在竹筐上的二維碼卡片，方湉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也因為這樣，方湉吃得就更香了。
光盤之後，空也漸漸轉為深藍色，幾片墨黑的雲朵遮住了空。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蕭默看了看手表，提醒方湉。
方湉也覺得該走了，打擾潘佑和潘老伯夠久了。
“書要好好看，有空就自己再打一個書櫃啊，以後我有空了再給你買書過來。我給你留個我的電話號碼，萬一有什麽事，就找我……”臨走前，方湉像個老母親一樣絮絮叨叨著。
蕭默站在一邊，待方湉完話之後才表情嚴肅又認真地叮囑道：“那件事剩下的問題我會去處理，你們以後見誰都不要再提起便是。”
“明白的。”潘佑和潘老伯齊齊回道。
完，蕭默便拉著方湉走出院子，方湉回頭跟潘佑揮手告別，終於再次見到他露出了她第一次采訪他時，他在花生地裏跟她講花生時的笑容，她感動得突然想哭。
蕭默牽著方湉的手，跟她一步一步地走在鄉間的路上，方湉蹦蹦跳跳的，一會看看路邊的花，一會對著橋下的流水傻笑。
突然，路邊蹦出一隻大蛤蟆，一雙唯我獨尊的大凸眼藐視地盯著方湉，方湉像見了鬼一樣跳到蕭默身後，“啊”的大叫了一聲。
“怎麽啦，大蛤蟆追不上你的。”蕭默大笑，“你這不是世界冠軍的心理素質嗎？”
“不行，好醜好惡心，我最怕大蛤蟆了……”方湉嫌惡地著，身上起了一圈的雞皮疙瘩。
“你不管它就行了。”蕭默看了看蛤蟆，又看了看方湉，不得不承認那蛤蟆是真的醜。
“你能不能把它趕到一邊去，這樣我才好過去。”方湉躲在蕭默身後，兩隻腳丫恨不得掛在他的身上。
“我怕自己控製不住力道，傷害到動物就不好了，它家搞不好有寶寶等著它回去呢。”蕭默手臂被方湉緊緊地拽著，隻好極力地保持著平衡，免得一個踉蹌兩人都摔了。
“那怎麽辦，那我們等等……”方湉正要等等，就看到蕭默已經半蹲下了身子。
蕭默指了指自己的後背：“上來吧！”
方湉被這突如其來的寵愛甜得一時不知道該什麽，看了看他寬厚的後背，方湉嘴角含笑地趴了上去，兩隻手輕輕地圈在他的肩膀上，交疊在他的胸前。
蕭默伸手向後將她雙腿挽起，輕輕地一顛，就把方湉整個人背了起來。
蕭默背著方湉走過大蛤蟆的身邊，方湉還是不由自主地翹起了腳丫，生怕那大蛤蟆突然躍起。
“你看人家大蛤蟆，看都沒看我們一眼……”越過了大蛤蟆，蕭默轉頭看了一眼，好笑地著。
“這一路上是不是有很多大蛤蟆啊？”方湉將自己的身子貼緊了蕭默的後背，摟緊了他，因為她聽到路邊的草叢裏傳來了好多聲不知是蛙鳴還是蛤蟆叫的聲音。
方湉無意識的動作，卻讓背著她的蕭默全身的肌肉僵了僵。
“應該是不少。”蕭默低頭淺笑，眼裏柔得能掐出水來。
“噫……”方湉又往他身上緊了緊。
方湉並不重，而且以蕭默的體能，將她一路背回去都是輕而易舉的，但是蕭默還是覺得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辛苦的差事……
“蕭默，月亮出來了！”方湉伸手指了指上的圓月，在城郊的村裏看月色，要比城裏清亮得多。
“嗯。”蕭默順著她的手抬眸望去，心中暗歎，莫不是因為月圓的關係，所以他此時這麽地思緒混亂？
“來烏雲啦！”方湉看了看空，一塊與周圍黑雲不一樣的雨雲突然飄了過來。
蕭默也看到了，這H市初夏的雷雨總是來就來，加上色已晚，剛才他沒有注意到，看情形他們恐怕得加快腳步才行，不然隻怕一會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蕭默，我記得我以前看過動物世界，那蛤蟆媽媽背蛤蟆也是這麽背著的。”背上的方湉突然沒來由的了這麽一句，讓蕭默到嘴的話突然給忘了要什麽。
“那大蛤蟆背著蛤蟆過河，他們堆在一起，又醜又惡心……”方湉在蕭默背上艱難地回憶著自己突然想起來的畫麵。
“你是你是蛤蟆，我是大蛤蟆啊？”蕭默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方湉聊著，腳下的步伐卻是越來越快了，因為起風了。
“才不是，你是我的未婚夫啊……”方湉笑眯眯地著情話，然後把自己羞得將臉直接埋進了蕭默的肩頸處。
蕭默被她蹭得癢癢的，從脖子一直癢到了心裏。
“你答應啦？這求婚好像有點寒磣啊。”蕭默逗她。
“誰讓你長得那麽帥，人家隻好答應了啊！”方湉的臉還是死命地埋在蕭默肩頸處，出不來了。
“你再這麽蹭我，我可不背你了啊！”蕭默開始壞壞地警告方湉，她的頭發都快成刑具了，撓得他的臉也癢癢的。
“哪裏蹭你？”方湉聞言抬頭，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目光突然就落到了自己貼在他背上的胸口處。
“哪裏都蹭我！”蕭默聽到她一臉懵逼的問話，隻想狠狠地抽她的屁股一巴掌。
方湉這會的臉，比剛才更紅了，她突然就不話了。
蕭默見她沒反應，正想繼續逗他，突然上豆大的雨點就掉了下來。
“下雨了！你放我下來，這樣我們能跑得更快一些。”方湉急忙拍了拍蕭默的肩膀，想要下來。
蕭默看了眼她腳上的白鞋，心想還是算了。
“看到那顆芭蕉樹了嗎？折一支芭蕉葉，遮頭上！”蕭默跑到路邊的一棵野生芭蕉樹下站定，讓方湉折芭蕉葉。
方湉用力折下一支，舉在頭上。
“哇塞，還真能遮一點！”方湉把芭蕉葉舉在兩人頭上，興奮地道。
“抱緊啦！”蕭默背著方湉跑了起來。
不一會，蕭默就背著方湉跑回了老宅，進門的時候，兩人閃電一般的身影還是沒逃過家裏大人物們的火眼金睛。
“快上去洗個熱水澡去！別著涼啦！”符薇大聲喊道。
“知道啦！”蕭默大聲應道。
“你讓方湉在樓上洗，你到我們屋裏洗去！”符薇繼續喊。
“知道啦！”蕭默再次應道。
“在哪洗還用你管……”蔣琴突然拍了一下兒媳婦的手，符薇後知後覺地捂了捂嘴。
蕭默在洋樓的樓梯口將方湉放下，然後朝著另一棟樓下的媽媽和奶奶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雨大趕緊進屋，然後便牽著方湉上樓去了。
一進門，蕭默動作迅速地衝到浴室打開熱水器，叫在門口換鞋的方湉趕緊進來先衝熱水，他一會再幫她拿衣服，生怕她被這夜晚的冰雨給淋感冒了。
方湉換了拖鞋，穿著一身的濕衣服剛走進浴室就被蕭默一把給拽到了出著熱水的蓮蓬頭下。
“在這脫衣服，別感冒了。”蕭默完轉身就要出去。
方湉被頭頂澆下來的熱水淋得一個激靈，她一把抓住正要轉身出去的蕭默……
“怎麽啦？”蕭默被方湉拉住，一轉身就看到她淺色的上衣已被熱水淋透，透出了內裏衣物的痕跡。
蕭默目光一窒，竟凝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瞬，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意識到自己的孟浪，蕭默喉結滾了滾，想要轉臉避開她的美麗，卻發現她深情的眼裏，帶著期盼和邀約。
方湉眼神順著自己握著的他的手臂往上移，對上了他驚訝又驚豔的眼睛，一雙被浴室裏的熱水霧氣蒸騰得水汪汪的大眼睛，似含著千言萬語，直勾勾地探進了蕭默的眼底。
踮起腳尖，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拉下他英俊的臉，方湉櫻桃一般水漾的唇送了上去……
窗外的雨勢漸，雨水一滴滴，滴滴答答地落在樹葉子上，一聲一聲婉轉綺麗，似呻吟似淺歎，濺起的水花輕輕地趴在窗玻璃上探著腦袋往裏瞧。
屋內熱水的熱氣蒸騰著整個屋子，朦朦朧朧，又暖又欲……
洋樓的對麵的主屋裏，符薇和蔣琴兩人站在廚房裏熬著糖水，綠豆蓮子湯，想著給兩個年輕人敗敗火。
“我剛才回去了一趟屋裏，看樣子蕭默是沒有過去我們那洗澡呢！”符薇跟自己的婆婆咬著耳朵，不時朝客廳瞄兩眼，因為蕭海總她喜歡打探兒子兒媳的隱私不好。
“那這糖水我們什麽時候送上去比較合適？”蔣琴不怕地不怕的，直接走到屋外走廊，望了一眼蕭默和方湉的房間，隻見雖是亮著燈，可是那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啥都看不見。
“不是，媽！你，要是這樣，喝綠豆湯合適嗎？不是得補嗎？”符薇突然就覺得這一鍋綠豆湯不甜了。
“不至於吧？”蔣琴狐疑地看了符薇一眼，突然也不確定了。
“主要是，你看，這時間也是有點長了……還不出來，就怕他們玩過了，到時候要孩子的時候不給力！”一不做二不休，符薇開始在櫥櫃裏重新找食材了。
蔣琴也火速跟上，那一鍋綠豆湯直接就督了客廳下象棋的父子倆跟前。
“你倆大半夜還在激戰呢，喝點綠豆湯下火吧！”蔣琴道。
“不是給默他們喝的嗎？我們倆晚上喝那麽甜的撐不住。”蕭山頭也沒抬地道。
“默他們喝男湯和女湯！”蔣琴完轉身離去後，剩下麵麵相覷的兩父子無言以對。
“等你們熬好了，兩孩子搞不好早睡了！”蕭海反應過來自己的媽媽在什麽之後，轉身朝廚房裏喊道。
“你以為是你們啊？人家兩人年輕氣盛的，沒個一時半會好不了！”廚房裏符薇忙碌地抽空懟了自己老公一句。
“累了睡一覺比吃什麽什麽都強！”蕭海不服氣，放下手上的棋子懟了回去。
“吃完不是可以繼續睡嗎？再了，吃完還可以繼續戰鬥啊，你以為跟你似的，一覺睡到大亮啊！”符薇拿著大湯勺探出腦袋，挑釁自己的老公。
蕭海氣得重重地歎了口氣，看來這女人不給她點厲害看看是不行了！
“給她點顏色看看！”蕭山坐山觀兒子兒媳鬥，最後還給了個意見。
“今晚就給！”蕭海感覺自己的一身男子漢氣概快要蓋不住了。
“你撩撥啥呢，關你啥事，你就是喝男湯都沒用！”這廂剛給了意見的蕭山老爺爺，就被自己的老婆子也給狠狠地懟了一下。
“給她點顏色看看！”蕭海給自己老爸打氣！
“給個屁，你借我點顏料？”蕭海老爺爺都氣笑了！
院子裏，一邊是情意綿綿，一邊是戰火紛飛，居然也和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