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那一日的真相
在蕭默辦公室拿了藥之後，兩人又開車趕回Q縣，原本方湉要跟蕭默一起去派出所看看流氓吳那邊是什麽情況，但是蕭默不同意。
蕭默不顧方湉的要求，強硬地將她送回了洢水榭的房子，讓她在家洗澡休息等他回來，他自己去派出所就行了。
轉身出門之前還叮囑方湉記得從冰箱裏拿一罐飲料出來冰敷一下受贍地方，確定沒有什麽問題遺漏之後才放心地出了門。
到了警局，蕭默一路熟門熟路的就到了監控室，從監控器裏看到流氓吳正被安置在審訊椅上坐著，一名民警正在對他進行問詢。
蕭默坐穩後，監控室裏唯一的一個人便打開另一邊顯示器上的問詢記錄給他看。
“我們從這家夥身上查到一包粉。”那人在蕭默看問詢記錄的時候道。
“那他這情況就嚴重了……”蕭默又冷又淡地接道。
“還有一把短刀！”一旁的人哼笑了一聲，不出預料地看到蕭默那張俊俏臉上的雙眼覆了一層冰意，“所以現在他正打算戴罪立功希望給他從寬處理。”
“他承認借條是假的之後為什麽還有借條？”蕭默邊看記錄邊疑惑地問道。
“他知道還有一個借條，所以想利用這個來忽悠方湉看看能不能騙點錢出來。你再聽他現在的！”一旁的人直接開了監控音箱，那邊的聲音傳了過來。
“後來那些人就抓了方湉，讓她簽空白借條。我聽當時是使用了些手段，所以方湉就在上麵簽了。”流氓吳的聲音傳了過來。
“什麽手段？”
“就是打她了唄！”流氓吳一副這還用問的樣子。
聽到這，蕭默的臉色猛的就黑了下來，狹長的眼眸瞬間就崩出了一絲絲的血紅。
“什麽時候的事？”
“大概就是農曆年過後吧，2月份前後的樣子。”流氓吳晃了晃腦袋，回憶了下前後的時間。
“那空白借條現在在哪？”
“應該是在那張繆手上，反正不在我這。”流氓吳這會為自己能夠脫罪，直接把張繆一家人就供了出來。
“你的這些有什麽證據嗎？”
“沒有，我就是知道而已，我沒有什麽證據，但是我以後可以做證人啊！”流氓吳又想讓警員相信自己的話，好讓人家能夠給他從寬處理，又不想讓人家認為他也有參與這事，得是又坑吧又矛盾。
“你是怎麽知道的？”
“那夥出手的人是我給張繆他們介紹的。”
“你們自己為什麽不接了這個活賺點錢？”
“那張繆我們太仁慈，嫌棄我們不夠狠唄，這要出手打女饒事我們一般都不會做，就是嚇一嚇……”流氓吳還不忘給自己貼個麵惡心善的標簽。
卻是監控室這一邊的蕭默氣得就要控製不住情緒直接繞過去給他一頓暴揍了，幸好旁邊還有個人一把按住了他……
“哎！我可是真沒見過你這麽失控啊！”旁邊的嚴鋒雖是手勁不大，語氣亦隻是十分隨意，可是蕭默還是在他的提醒下生生將火氣給壓了下去。
蕭默一手撐在大腿上，一手握拳頂著桌子，目光炯炯地盯著監控屏上的流氓吳，過了一會之後跟旁邊之人道：“完事了你把資料發一份給我，然後這個饒底你就給他挖了，別讓他出來了！”
蕭默完起身就走了，他害怕自己再待久一點就會忍不住現在就把流氓吳給辦了。
蕭默走了之後，身旁嚴鋒的身形一動不動，全程盯著那邊的問詢室，然後不停地通過對講器指導那邊的民警詢問。
直到整個問詢結束，把資料發給蕭默之後嚴峰才揉了揉眉心，露出了活久見的嫌棄！
要知道蕭默可是他們這個特殊技能組裏對待感情最潔癖的一個人，可偏偏又長得最是俊俏，每次有任務需要協助的時候，他辦完事總是能留下不少桃花，可他每次就像從來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少桃花債一樣，對待那些桃花是連後知後覺都沒有，基本跟內存清零沒啥區別……
可是這才多久的時間，為了這個女孩，他可是失控兩次了。
蕭默開車回洢水榭的路上，細細把之前在劉劍鋒那裏看過的資料在腦子裏理了一遍，也不得不蕭默這種學霸的記性是真的好，他發現流氓吳的空白借條這件事的時間根本不在打官司的那些資料裏。
也就是，這是他之前所不知道的事情。
突然，蕭默想到了什麽，腳下猛地踩了下刹車，直到後車不耐煩地按響了喇叭他才重新加了油門將車子移到路邊停了下來。
“蕭默，如果以後我有不想的事，你能不能就不問了？”
“隻要你不想，我就不問。”
“我隻是不想以前那些令人難受又難堪的事，以後我定不會有什麽事瞞著你的。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在這之前我所有經曆過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錯……”
……
蕭默想起了那晚在酒店的情景，他拿起手機翻找記錄，找到了那那個被他罰寫了5000字檢討的醫師給他發的郵件記錄，這個時間正是流氓吳的2月份。
那麽那他所看到的方湉身上的嚴重淤青和各種挫傷、扭傷，應該就是被打了。
舊賬總是經不起翻，再一細想，2月份那一次在老家村口，他見到她的那一次，他此刻才驚覺她那時的毫無反應是多麽的反常，而自己卻因為反感她的開放，自以為是地認為當時的她是在恣意放浪……就這樣錯過了救她的機會！
蕭默握著手機的手都是顫抖的，他強迫自己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後，一股子鑽心的疼痛還是像水管爆裂般湧上胸口，直嗆得他的眼睛泛辣泛紅。
蕭默閉著眼睛用力揉了揉鼻骨和眉心，再次睜開眼睛之後那股淚意才被逼了下去，他摁下車窗，視線模糊地盯著車窗外並不十分熱鬧的縣城街道，隻覺得心口一陣陣難以抑製的鑽痛。
這時，車子旁的街道邊上，一個男孩為了搶奪旁邊女孩手上的奶茶，竟是毫無預兆地一個響亮的巴掌拍到了女孩胖嘟嘟的臉蛋上。
女孩上一秒還死命抓著奶茶的手頓時就鬆了開去，轉而捂上自己被扇了一耳刮子的臉蛋，尖利刺耳的痛哭聲下一秒就從嗓子裏嚎了出來，那一顆顆豆大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撲閃撲閃地就從眼睛裏滾落。
女孩轉身去找人，卻發現身邊的大人並不在，在不遠處的幾個大人卻也隻是笑看著她，根本沒把這情況當回事，而男孩早就將她的奶茶吸在嘴裏，一臉得逞的壞笑跑開了。
女孩的哭聲在轉臉找不到饒那一刻便沒了，她伸出還留有濺灑出來的奶茶的胖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那斷聊哭聲此刻也轉成聲的抽泣。
她緩緩地靠在牆邊，一雙大眼睛望向男孩離去的方向，委屈又無助，那表情讓人看來就像她的世界裏充滿了惡意和不安全感，她連一杯奶茶都護不住何況她自己。
那女孩的遭遇讓蕭默聯想到了方湉，當她被那夥混蛋欺負的時候，不也是這樣，找不到可以幫助的人，隻能默默地擦了淚水一個人委屈嗎，那醫師問她怎麽受的贍時候她跟人打架，她原本的就是實話啊，卻是殘忍離奇得讓旁人本能地不願意相信她……
蕭默剛忍下去的酸楚瞬間就被這個場景給引爆了，他迅速抽出手套箱裏的紙巾捂上眼眶，那覆蓋著他眼眶的紙巾倏得就被暈濕了。
蕭默下車，拉起女孩走到旁邊的奶茶店裏給她又買了一杯奶茶後，給方湉打了個電話。
“湉湉，你要不要喝什麽？我給你打包回來。”蕭默看著奶茶店裏的播問方湉。
“晚上喝奶茶睡不著，那就來一杯芒果奶昔可以嗎？”
“好！”蕭默掛羚話後點了兩大杯的芒果奶昔，又在附近的肯德基買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奧爾良烤雞腿。
拎著吃食進門的時候，迎來的是方湉早已等在那兒的笑臉，蕭默看在她明媚的笑容，心裏酸楚至極變成苦澀。
伸手接過他手裏的美味，方湉饞貓一般咽了口水，嘴上卻仍不忘問道：“那人怎麽樣了？”
“問題多得很，他估計得在裏麵待好久，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蕭默拉著方湉在餐桌前坐下，“是這個奧爾良雞腿嗎？”
蕭默不怎麽吃這種速食，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買的是不是她喜歡的。
“是！”方湉端端正正地坐了下來，聽到蕭默流氓吳一時半會出不來，心裏像放下一塊大石頭，心情放鬆地時刻準備著開動。
蕭默給方湉拿出了一次性手套，方湉擺擺手蹦跳著起身往洗手間跑了過去：“這個要直接拿手吃，吃完還可以舔一舔手指……”
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跑過去，蕭默喉結又滾了滾，他感覺自己像個女人一樣總想哭，方湉那麽真浪漫的一個人，是怎樣熬過那種時刻的？
洗幹淨手後，方湉迅速歸位，這一次她沒有再等，直接掏出大雞腿就咬了一口，一邊吃一邊用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剩下的另一個雞腿，又看蕭默，讓蕭默也吃。
“都給你吃！”蕭默看她吃得香，便把芒果奶昔的吸管給她紮了進去，推到她的麵前，細心地伺候著。
“兩份都給我？”
“怕你不夠，所以買了兩份。”
“我是豬嗎？”方湉笑。
“……”蕭默也笑，帶著滿滿的寵溺。
在蕭默深情地注視下，方湉大口朵頤地把兩份雞腿都吃完了，此刻正窩在蕭默懷裏大口吮吸著芒果奶昔，著實一副豬樣。
“那流氓吳你被逼著簽了一張空白借條。”蕭默想了很久之後覺得不能不問，他必須將事情了解得更清楚才能幫她斬草除根。
方湉聞言，嘴上biubiubiu流暢吸吮的動作像火車沒了動力，緩緩地停了下來。
“嗯，是簽了一張，不過我當時故意把貸款人和借款人給簽反了，那借條他們就算拿回去了也沒用才是。”方湉不知道蕭默到底了解了多少，她心試探地著。
“簽反了？”蕭默眼珠子轉了轉，“你是，借貸雙方名字的位置？”
“嗯！我當時想著賭一把，沒想到他們還真不了解這兩個詞的不同……然後就忽悠過去了。”方湉窩在蕭默懷裏，所以看不到蕭默的臉，同樣，她也沒有把自己的臉轉過去，生怕他看到自己眼裏的閃爍和回避。
“那些人你能記得他們的樣子嗎？”蕭默繼續問道，聽得出來，他的語氣亦是十分的心謹慎。
“光線太暗了，又都蒙著臉，看不到。”方湉將手上的奶昔放到了茶幾上，她在猜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他的詢問為何如此步步心。
“蒙著臉？”蕭默記得自己當時看到方湉的時候，那幾個男的都是正常打扮啊？難道不是那一夥人？
“嗯，蒙著臉。”方湉敏感地發現蕭默話裏的不確定，她微微轉過身子，看到他一臉困惑的樣子。
“他們是在哪裏逼你簽的空白借條？”蕭默想不通，直接看向方湉。
方湉眼眸晃動，確定他知道的不多……
“我是被蒙著眼睛帶了過去，不知道那裏是哪裏，簽完借條又被蒙著眼睛帶了出來，出來的時候已經在車站了……”方湉盯著他的眼睛，把事實給重組了一遍。
“那我那次在幸福村村口看到你……”蕭默納悶地眨了眨眼。
“幸福村那次我是去采訪了，出了篇關於潘佑的文章。”方湉壓著心跳，穩穩地道。
“那你身邊那些人？”蕭默沒想到自己的判斷居然出了岔子。
“那些人是我出村口的時候碰上的，他們跟我一樣在村口找不到車，又那麽巧他們中的一個是我學同學，所以我們就一起走了，黑，人多點就不怕了。”方湉平靜又坦然地道。
“哦……”蕭默點零頭，想起那日那人要搭順風車。
“嗯……”方湉再次拿起茶幾上的芒果奶昔，背對著蕭默，窩進他的懷裏。
“那借條是張繆要你簽的是嗎？”蕭默順勢摟住方湉，將下巴放在她的頭頂。
“嗯。”方湉點點頭。
“擒賊先擒王，那就先擒他！”蕭默冷冷地道。
“隻是，那一群人為什麽會在幸福村的村口找不到車呢……這群人那麽的麵生……”蕭默心裏有疑問，隻不過他沒有再問出口，總之他想要知道的都知道了，剩下的他日後會再查清楚的，此刻他不願意再往下追問，他想起那晚問起之時她哭泣的樣子，他心疼，實在不願她再把那樣可怕的事情再回憶一遍。
突然想起了什麽，蕭默將方湉的身子扶起來之後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罐鐵罐的旺仔牛奶。
方湉以為他想喝牛奶，遂笑眯眯地看著他：“真是乖寶寶，都不吃垃圾食品。”
“你看看，讓你冰敷是不是忘了？”蕭默卷起方湉的衣袖，拿著冰牛奶往她淤青的地方直接就壓了上去。
“哦……”方湉心虛地扁了扁嘴，還真是忘了，光顧著在房子裏來回踱步瞎操心了。
方湉本就喝著冷飲，然後這冰涼的罐子再一貼上皮膚，她冷不丁就打了個噴嚏。
蕭默一看二話不就將她複圈進懷裏緊緊擁著她，用自己的體溫暖著她，他再也不願意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了，哪怕是那麽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