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沒腦子
前輩說,鍾家一直將他囚禁在血河卻不殺他,因為他們想得到長生術的秘方。可自己一直死活不開口,他們拿他沒辦法,只能讓他活著。
囚禁在血河地獄,加上他自己壽命也長,便是最大的折磨。
人活短命不恐怖,千載寂寞才難熬。
這樣的生活無邊無際,總有熬不住的一天。
我靠。
從在鬥牛穴發生的一切,可窺見鍾家一斑,這種事確實像他們的風格。
「說了這麼多,」
他似乎「咚」的一聲坐河水中了,水花濺到我臉上:「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又犯了什麼事兒?竟讓鍾家如此重視你,叫你來跟我作伴?」
是的,龍寶是挺重要的。
上回在大小尖子山,聽大肚子和鍾靈對話,這龍寶似乎對鍾靈很重要。
「我……」
我剛要開口,卻聽到他手揮過去的聲音:「行了,別說了,有人來了。」
「這裡還有人?」
「廢話!哪個監獄沒看守?他們都是鍾家的人,平時不會輕易進來,一進來,便是要帶人走。以前和我做伴兒的老夥計們,出去了就沒回來過。現在我不知道這裡除了你還有沒有別人,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他就沒聲音了。
不一會兒,又有一陣淌水聲音,彷彿有人平時穿水膠鞋在水裡走,聽起來離我越來越近,馬上到我面前了。
來的不止一個人。
因為一左一右兩個東西同時落在我左右手上,將我從鐵鏈上放了下來。
跟著我整個人就呈一百八十度天旋地轉,被人抬起來。
走了一會,放在一塊木板上,隨著車軲轆轉動的咕嚕聲我身下的木板也在移動,我應該被放在一輛木板車上。
小木板車一直在走,不過四周寂寂無聲。
我的手腳,還不時碰到一些石塊,似乎在一個狹窄的隧道。
不過小車一直走的很平穩,估計車身採用過木牛流馬的技術。我正納悶怎麼沒聽見拉車人的腳步聲時,小木板車突然劇烈抖動了一下。
「怎麼回事你?」
同時一個細細的聲音帶苛責語氣:「小心點兒,生出點什麼意外你我都擔待不起。小姐要是一生氣,把你腦袋擰下來。」
「是是是。」
拉車的聲音很諂媚:「回頭小姐問起來,您千萬別提這點兒小意外。您的大恩大德,小人當牛做馬,沒齒難忘。」
「別廢話了,快走。」
原來有人拉車呀。
不過咋沒腳步聲呢?
小木板車又平穩走起來,再沒顛簸過。
不知多久,我又被人抬起來當水桶一樣晃晃悠悠,直接甩出去了,估計在空中呈一道漂亮的拋物線,落在一個柴草堆上。
因為我聞見新打的枯草味兒了。
你娘,幸虧枯草厚實。
不然我這本來都一動不敢動的身子,這一拋非散架不可。
這在一個柴房?
木頭門「嘎」一聲開了又關上,有人進來來。
念頭剛一閃過,一隻手帶著一股子香氣就捏上我下巴:「長的還真不錯,怪不得鍾靈那小賤人為了你,連龍寶都不要。」
小賤人?
聽語氣,你是鍾靈的對頭?
她見我不說話,又一把甩開我的下巴:「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
我依舊不搭理她。
她就著急了,性子挺急躁,不是個做大事的人:「我救了,你不該感謝我嗎?」
我就問她:「你為什麼救我?」
「為了幫你呀?」
她說:「鍾家人把你抓來,又把你搞成這個樣子,我幫你報仇呀。」
「你為什麼幫我報仇?」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何況我和她人都不認識,我眼睛看不見,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兒。
不知道鍾家人是把我弄瞎了還是用什麼封住了我的眼睛,估計怕我看相,看出什麼來從他們家跑了。
我說:「非親非故,萍水相逢,你圖什麼?」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呀?」
她又提高了一個聲調:「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行嗎?如果……如果你肯將身上的龍寶借我的話……我就可以拿到毒害你眼睛的解藥,讓你復明,你不想復明嗎?」
想呀。
不過大姐,你也太直奔主題了。
都不知道套路我一下,這腦子。
我就說:「你們鍾家人將我抓來,不就是為了把龍寶取出來嗎?你們的護教天師用的都是開膛破肚這麼簡單粗暴的方法,難道你不行?」
「哎呀,你不知道,現在龍寶和你快合二為一了,……咦.……」
她說道一半突然詫異:「你……你怎麼知道我是鍾家的人?」
我嘴角勾出一抹笑,因為你太沒腦子了:「剛才你說,我的眼睛被毒藥毒瞎。我急的,從明月台出來,自己就進了你們家的鐵圍城,被你們用鍾馗吃鬼圖抓了起來。一醒來就在血河地獄中了,你們把我看管的那麼嚴實,怎麼可能有機會讓外人接觸到我。而且鍾家的血河地獄,除了鍾家人以為,還有誰能輕輕鬆鬆的,直接從帶人走?畢竟和我關在一起的只有另一個人,足以可見血河的機密程度。試問這樣的血河,外人怎麼能輕易進出呢?還帶走我這種重量級犯人?」
「你……」
她似乎聽的瞠目結舌,又在怨恨自己怎麼沒想到:「你……還挺聰明……」
不是我聰明,是你太單純。
「好,你知道了又怎麼樣!」
她恨恨的:「我告訴你,我就是要你身上的龍寶。他們將你捉回來時沒選好日子給你開膛破肚。我可不講究這些,現在就要你的命。」
「等會兒,」
我一聽納悶了:「你不是說龍寶與快我合二為一了,除非我自願,否則你拿去也沒用。你拿一個廢的龍寶取幹什麼呢?」
「噌」一聲匕首出竅的寒涼之音:「就算把龍寶廢了,我也不會讓鍾靈那個小賤人得到,她想掌管嶗山,下輩子吧。」
說完,匕首帶破風聲向我肚子扎去。
沒和預期的一樣,匕首沒落在我的肚子上。又有一股力從左邊來,「噹」一聲厚重古樸的聲響,將匕首擊開。
同時,耳邊響起一個人從空中跳下來落地聲。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小惜,你在幹什麼?」
「爸爸,」
叫小惜的隨即出生,帶著一絲不樂意:「你怎麼來了?」
爸爸?
剛才那聲音是大肚子的,鍾惜叫他爸爸,那她是大肚子的女兒?以前大肚子跟在鐘有思身邊,總一副小孩兒樣,不像個有孩子的人。
大肚子的聲音倒挺生氣的,分分鐘能吃人的節奏:「我問你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