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來截胡
江眉月又開始懟她了:「連自己奶奶什麼時候去世了都不知道,從小到大真白疼你了,養這個無情無義的東西。」
她本來想說狼心狗肺,又覺得用詞不太雅。
郝賢淑想還口,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回去,低下了頭。
她掏出手機,給雲山村的人打了個電話。
問了好幾家人才知道,原來她奶奶自從十年去看她后,一直沒回雲山。徐叔說她奶奶在雲山吃嘛嘛什麼的,完全是為了哄郝賢淑打錢,編的瞎話而已。
也就是說,奶奶可能在這座城市的某個地方,去世了。
否則,怎麼解釋奶奶變了殭屍,還在這裡出現呢?郝賢淑忙問我,能不能幫她找到奶奶,她願意付出任何條件。
「哎,」
我一聽,心想早幹嘛去了。
人在世時不珍惜,現在找回屍身又能怎麼樣呢?
頂多好好辦個葬禮。
而奶奶生前,不過想見孫女。
她一定在死時,最放不下的也是孫女。一口氣下不去,堵在喉嚨,又在某種機緣巧合下變成了殭屍。
即使她變成了殭屍,心心念念的還是孫女。
屍體變成殭屍后,能感應到子孫後代的血脈。
奶奶才能找到郝賢淑,一直守在她身邊。
否則以郝賢淑這種人品,早不知死了幾百回了。
想到這兒,我就問郝賢淑:「你以前,在你奶奶看你走後。你身邊還發生過不少怪事吧?都屬於靈異事件,看著挺要命的那種,但每次都死不了,化險為夷對不對?」
郝賢淑點點頭。
「這就對了。」
我把手上的茶杯一放:「你奶奶去世后,一直暗中保護你呢。以後,她也會一直保護你的。」
「奶奶。」
郝賢淑聽了這句話,有點動容。
我還以為她悔過了呢,結果她張口來一句:「那好,你就別管我奶奶的事了。我要我奶奶一直保護我。你們可以走了。」
我去。
人死後,尤其成了殭屍屍身不腐的話,魂魄會一直在三界飄蕩不能投胎。如果真如郝賢淑說的一樣不管,那她奶奶一定會永生受苦。
「這也太自私了。」
江眉月掃了她一眼:「這種人,怎麼還能生活的這麼好,住豪宅吃美食的?不公平。」
我一把拉過去她:「也許人家是前世福報呢,今生該有這些享受。不過等她福報用完了,今生又做了這樣多的惡事下輩子等著受苦吧。還有沒有下輩子都難說了。」
這個時候,門「啪」的一聲被沖開了。
一個人夾個黑皮包,風風火火闖進來,他往客廳里掃了一眼,目光就定格在我身上,上啦一把拉起我:「哎呀,大師呀,你還在這裡就太好啦。」
「嚴昌盛!」
我一見他火急火燎的樣子,跟被狗攆了似的,便問他:「什麼事這麼著急?」
嚴昌盛把我的手握了又握,恨不得立馬把我拉走,樣子也挺焦灼的:「大師,我打算開發的風景區那塊鬧鬼,已經害死好幾個當地居民了。合作方聽說了這事兒,紛紛準備撤資啊。大師,你快跟我走一趟吧。」
說完,拉起我就往門外沖。
嚴昌盛生的一米八五的個子,體重也不輕。體格不像南方人,人站那兒,整個一彪悍的北方漢子。
我一個高高瘦瘦的小夥子,哪兒擰的過他呀。
正打算一邊走一邊叫他淡定點兒,手都快被他拽斷了。剛到門口還沒出去,另一隻手又拉住了我的肩膀。
回頭一看,是佘老闆。
他和嚴昌盛一左一右,跟個特警隊羈押犯人似的。一人拽住我一隻胳膊不讓動彈。
嚴昌盛一下急了:「老佘,你什麼意思?」
「老嚴。」
佘老闆不急不慢,緩緩開口:「你說的,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商陸大師現在在我家看事,你來截胡,是不是和你自己說的一樣,不太地道啊?」
嚴昌盛一聽,一下鬆開了我的手。
他還笑的挺不好意思:「我這不著急呢嘛?一時沒顧上,我開發的那個地界兒啊,鬧行屍—當地人都嚇尿了不敢再開發,事兒還傳到合作方那兒去了。這不,人家要撤資,我才心急如焚吶!」
「行屍?」
我一聽,問:「剛才不說鬧鬼嘛,怎麼又說鬧行屍了?」
「分不清到底行屍還是鬼,」
嚴昌盛回答:「當地有兩個大師,一個說鬧鬼,一個說鬧行屍。不知聽誰的。我這不才想請你過去看看嘛。那些非主流,沒一個說靠譜的。不過想來也奇怪,當地有些村民,說看到的是一些穿花花綠綠衣服的小人兒滿地跑,一走近卻什麼都沒有。但當地死了幾個村民,脖子上都有牙印子,就香港電影里殭屍咬人後留下的那種。而除了這些,又什麼都查不出來,所以才頭大啊。」
「殭屍咬人?」
我和佘老闆對視一眼,他也用心領神會的眼光看著我。
很明顯,我們都get到了嚴昌盛話里的關鍵詞——行屍。
怎麼會這麼巧,郝賢淑的奶奶剛變了行屍出現,嚴昌盛的開發區就鬧行屍了。
搞不好那兒的行屍就是奶奶,十年前從郝賢淑家出去后死在那兒了,後來也一直留在當地,最近卻不知怎麼出來作祟了。
「陸大師,你過來我跟你說句話。」
佘老闆拉了我一下的同時,又看了嚴昌盛一眼。我知道他是有事託付我,又嫌嚴昌盛嘴大不肯讓他知道。
佘老闆把我拉到一邊,一張銀行卡就塞我手上了:「大師,今天的事兒麻煩您跑一趟。這賢淑的禍福我是管不了。可你到了開發區那邊,如果遇上的行屍真是賢淑她奶奶,麻煩大師您給超度超度,奶奶一生不容易。」
我剛點了點頭。
嚴昌盛在沙發上伸長個脖子,沖我們吼:「老佘,我說你好了沒呀?磨磨唧唧半天,我急著吶!」
而佘老闆這邊的事,算告一段落了。
現在佘老闆已經知道了小孩被虐待的事,讓郝賢淑搬出去,不會再讓她有機會打孩子了。而櫻櫻本來專門為這事回來的。
今後小孩過的好,她也不會想把兒子帶下去一家團聚了。
佘老闆又再三給我們道了謝,一直送我們到門口。
他們家挺大的,門口到庭院的門口,還得走上好一段時間。
我正捏著銀行卡美滋滋的,心想無論裡面有多少錢,反正學費有著落了。誰知這卡在還沒捂熱,手上一空,卡一下被人給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