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雙排扣
鍾家別墅,三層。
建的形狀怎麼說,跟我們那邊修的墓一模一樣。不是電視上那種公墓,一個小坑一塊碑文。而是一所三角形的大墳,還用水泥給四周圍起來,正面修成一個古代朱門的樣子。門上,還掛有兩盞大燈籠。
鍾家的房子,修的和大墳一樣。
同時,一併採用了那種鄉下大墳的水泥配色,柱子和門框用淺灰色偏白,門和窗戶用青灰色偏青。鍾家人怎麼住這樣的房子?這房子,要說在設計審美上,可實打實占足了風頭,運用後現代解構主義,將房子設計的十分藝術。
可放在我這個學玄學的人眼中,怎麼看怎麼像一所大墳的設計。
正在我四處打量的時候,一隻手悄沒聲地放在了我左肩膀上,嚇我一跳。好在同時,一個驚雷似的聲音響起:「幹嘛呢?」
回頭一看,一個穿著雙排扣制服的中年男人站在我後面。
這種衣服,是鍾家保衛的打扮。
雙排扣神色嚴謹,眉頭緊鎖:「哪裡來的?隨便闖進私人住宅!快走快走,臭小子,小心我揍你!」
喲!還挺橫!
我看了一眼雙排扣的面相,雙手一背來了句:「叔,最近賭球破財了吧?火氣這麼大。也難怪,輸了一大筆錢,別人欠債又要不回來。心急我理解,就不計較你凶我了。」
雙排扣一聽后一句,指著我的鼻子就要罵我。
但一想我的話,那手在半空中就停下了,詫異地問你怎麼知道我賭球?
「很簡單,」
我這人,特有把握的時候就喜歡說這一句口頭禪:「人的鼻子,叫財帛宮。主人錢財進項。一左一右叫蘭台廷尉,主錢財積存。你的財帛宮上有一個紅粉刺,而且還不小。說明剛花出去一大筆錢。蘭台廷尉兩側又紅紅的,叫花錢如流水。說明平時都不怎麼存的住錢,現在一下全花出去了。這筆錢不小,最近讓漢子們一擲千金的,怕只有世界盃了吧?」
雙排扣一聲我艹,牛逼了。
人一興奮起來,就口無禁忌了。又問我:「那你怎麼看出別人欠我錢不還的呢?」
我說:「你眉毛雖長不過目,但十分黑濃。」
「眉主兄弟宮,長則兄弟俱有,短則肚子一人。眉毛沒過眼睛,說明家中只有你一個獨子。但是眉黑濃的人重義氣。只要好朋友一句話,必定兩肋插刀。借錢什麼的不在話下。」
「且現在你兩個眉尾都向下垂,各沖財帛宮而去。」
「可不說明,你好哥們借了你的錢去。而你正為沒錢填堵現在賭球留下的大窟窿而發愁么?」
雙排扣眼都聽直了,連連說:「我平時也信命,平時還老去貼吧找人算八字看面相。那幫孫子沒幾個說的準的。小兄弟你牛逼了啊。看不出來,小小年紀卻掌握了這種神奇的本事,一語中的。那個那個.……」
跟著他又搓了搓手,想張口似乎又不好意思。
我知道,他有求於我,卻因為剛才對我態度不好,不好意思開口。就說:「叔,你是不是想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向朋友討回這筆錢,或者這筆錢還要不要得回來啊?」
雙排扣嘿嘿一笑,挺不好意思地說讓你看出來了。
還說小兄弟,那你給叔支個招?
我又看了一眼雙排扣的面相,發現他雖然眼睛和鼻子都生的不好,說明五十歲前,運氣都不怎麼樣。但嘴巴生的特完美,有稜有角的,兩邊還微微向上翹,形狀跟個元寶似的。這種嘴相就叫元寶口。
元寶口的人,一生不缺吃的,而且老運極佳。
雙排扣一聽上火了,說那你的意思是等我老了才能拿回那筆錢唄?
我不厚道地笑出了聲,說叔你別急,不是那麼理解的。一天有早中晚三個時間段,而人的一生有少中晚三個年齡段。年齡段對應時間段,老運對應晚上。我看了一下你這兩天正在走時辰運,正好應在晚上。今晚或者明晚,你有一個機會可以要回那筆錢。錯過了的話,可真要等到老年去了。
「真的!」
雙排扣跟個小孩一樣,開心不開心都寫在臉上。一聽我的話臉都笑開花了,呵呵呵地說你還真一看一個準,我那哥們兒約我今晚喝酒擼串兒。
我說那你可好好把我機會啊。
「一定一定。」
雙排扣脫下帽子撓頭,說本來我還有點猶豫,要不要跟他開口呢。畢竟多年好哥們兒了。你這麼一說,倒堅定了我的心意。嗨呀,不是我摳,我都沒錢了.……巴拉巴拉之類的。
這雙排扣,還挺健談。
見我沒說話,雙排扣意識到扯了,話題一轉問:「對了小兄弟,剛才叔態度不好別放在心上啊。不過我還是要循例問一問,你來這兒是?找人?」
我明白,雙排扣身為保衛,是要為業主的生命和財產安全負責任的。問一問到訪人的來歷,也算本職工作。便說我是鍾靈請來,幫她看看事。
他一聽,哎呀了一句。
說原來是大.……大小姐請回來的師傅,難怪這麼厲害,能一眼看出我的問題。虧我,還有眼不識金鑲玉,把小兄弟你當哪家的毛孩子呢。
我擺擺手,心想我要不出這一招,你能聽我說完嗎?
畢竟昨天,鍾靈帶我來的時候在晚上。雙排扣上白班,指定沒見過我。我要直說我是鍾靈請來看事的,你還不說我有神經病,異想天開了吧。
現在經我一出手,立刻把雙排扣制的服服帖帖的。
我趁著雙排扣現在對我禮敬有加,忙打聽別墅里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主人家起床晚就算了,傭人也不用做早飯的嗎?
雙排扣一聽,說你還不知道呢?
我問知道什麼?
雙排扣說鍾靈她爸一早去公司了,平時很少回來。大肚子半夜出門,不知上哪兒了。只有鍾母和鍾靈在家。而鍾靈在家的時候,是不許傭人打擾她的。她也不喜歡人多,直接給那些婆子們放了假,讓她們回家了。
現在整個鐘家別墅,除了鍾靈兩母女,就只有值勤的保安了。
難怪。
我一聽,才想起昨晚大肚子說過鍾母人老珠黃,盛世美顏的鐘父因此對她情變。平時一有時間,都往外面跑。
我去!不對啊!
鍾父歸來無定期,我豈不要等到他哪一天回來,才能向他辭行。而他要不在,誰特么給我結費用。
又轉念一想,原本都打算多呆兩天看看情況的。
實在不行,可以等晚上見了鍾靈,再做打算。一隻羊是趕兩隻羊是趕,一天是呆兩天也是呆。也幸虧多呆了兩天,否則我第一次出師,便要貽笑大方了。
也正因為多呆了兩天,讓我差點出師未捷身先死。
到了晚上,還不見鍾靈的身影。
我只好回我房間去等著,打打座什麼的。畢竟外面的房間空蕩蕩地,一個人都沒有。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感覺陰陰涼涼的。只有六點的時候,一個老保安從門口遞了一碗飯進來,那一刻我恍惚自己以為在監獄里。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傳來一陣尖利的叫聲。
聽聲音,似乎是女人發出的。
我騰地一下從床上躍下地,打開門往樓上衝去。雙排扣說過,現在別墅里只有鍾母和鍾靈,那聲音,一定是她倆.……
一到樓上,見主卧一扇白琉璃門大開,一下沖了進去,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