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該算總賬了
“哥。”。看見蘇莫冷從百裏桃房間走出來，站在桃樹下的蘇焰低聲喚了一聲。樹蔭遮去了蘇焰的表情，但是掩飾不了他聲音裏的異樣。
蘇莫冷朝他走過去，因為蘇焰有話對他說。他不是個會把人隨便放在心中的人，但是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蘇莫冷不討厭。能忍受蘇逵的變態那麽久，蘇莫冷甚至有些佩服蘇焰的。
“你和桃桃是不是……”。
是不是戀人？是不是在一起？是不是已經上床？話語在蘇焰的舌頭裏打了個轉，沒有說完全，他覺得心裏很難受呼吸急促起來，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般透不過去。蘇莫冷冷靜地望著蘇焰，點了點頭。
桃子和蘇焰遲早要結束這樣的局麵，桃子說了蘇焰在她心中很重要，如果有些話桃子無法開口說明白，那他就隻有代勞了。蘇莫冷不介意做這個壞人，而且他希望蘇焰能把他自己從蘇逵那裏解放出來。其實以蘇焰的能力，或許他早就不需要對蘇逵唯命是從了，但是蘇焰選擇了繼續。
這裏麵到底有多少是因為父子兩人間血緣的關係，又有多少是因為想幫百裏桃控製桃醉的原因，這隻有蘇焰他自己清楚了。
蘇焰看見蘇莫冷點頭的瞬間，苦澀悄然蔓延在他的嘴角。現在已經連一抹假裝的微笑都已經扯不出來了，嘴角仿若千斤般地重。心中沉甸甸的難受著，好想有個人能給他靠一下，哪怕一會也好。蘇焰的視線落在了合上的木門上，裏麵睡著的那個人曾經帶給了他那麽多的歡樂，但是以後卻不能繼續下去了。
真的好遺憾。
“你回房，我幫你渡氣。”。
正當蘇焰傷感著的時候，蘇莫冷突然來了那麽一句。蘇莫冷沒有給蘇焰拒絕的機會，他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向蘇焰的房間走去。剛才聽蘇焰的呼吸聲，蘇莫冷知道他受了很重的內傷。蘇莫冷認為他已經告訴了蘇焰一個答案，那麽這件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把蘇焰的內傷給壓下去，否則一盞茶後蘇焰絕對要開始吐血了。
蘇莫冷關心人的思維很直接，關心人的方法很簡單。
蘇焰望著蘇莫冷的背影，又看了眼百裏桃的房間最後還是跟了上去。他這個哥哥性子冷淡了點，但是看懂他後就沒人願意放手的，因為蘇莫冷是個很奇特的人。蘇焰苦笑了一下，這也是為什麽他即使得不到蘇逵半分的父愛亦不曾把心中的怨恨轉移到蘇莫冷身上的理由。他，讓人恨不起來的。
蘇莫冷把內力輸送到蘇焰的體內，助他把糾結成團的真氣理順。完事後，蘇焰迷糊糊地倒頭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蘇焰察覺有道視線一直牢牢地落在他身上，準確說是在使勁地瞪著他。不用睜眼，蘇焰已經知道是百裏桃。她身上的桃花香似乎比他離開前濃鬱了一些。
“起來！醒了就別裝睡！”。
百裏桃拉開蘇焰身上的被子道。蘇焰的眼皮動了動，他的視線對上了百裏桃的。百裏桃單手叉腰地站在他床頭，右手端著一個碗，碗裏飄來一股熟悉的氣味。蘇焰心中歎氣，過去二十多年他幾乎沒吃過藥，但是最近一年他總是隔段時間就與藥汁為伍。
見蘇焰喝下了她的藥，百裏桃搬了把小椅子坐下，雙眼直勾勾地望著蘇焰，眼底帶著審判的神色。蘇焰眼皮跳了兩跳，百裏桃這架勢是要和他算總賬了。以前一直害怕這天的到來，因為在蘇焰心中，隻要走到這一步百裏桃很可能會和他分道揚鑣的。
“給你個坦白的機會。說！”。
想了想，百裏桃不知道要從哪裏問起。很多疑問她都已經知道了，但是蘇焰還走不出來，所以她要逼他說出來，隻有蘇焰他自己去麵對了，才可以得到根本性的效果。三年的時間，百裏桃以為她和蘇焰雖然做不了情人，但是革命的感情好歹是有的。畢竟兩人同患難了無數次。嗯，好吧，其實都是她在闖禍，蘇焰順道被她給坑了而已。
“桃桃。”。
蘇焰望著百裏桃叫了一聲。聽見蘇焰的聲音，百裏桃好不容易端起來的架子好像被人戳了了洞，瘋狂地漏著氣，該有的強硬霎時間沒掉了。
她睡醒時見到蘇莫冷從蘇焰的房間裏走出來。蘇莫冷的臉色與平常無異，但認真看會發現略略蒼白了幾分。當下，百裏桃就猜到了怎麽一回事。把年華抓來打下手，熬了兩碗藥，一碗她盯著蘇莫冷喝下去，一碗她親自端過來給蘇焰。蘇焰這人無端端消失了好幾天，回來時這幅慘兮兮的模樣，百裏桃打從心底裏感覺對不起他。
“蘇焰，你何苦呢？桃醉的解藥你爹是不可能給你的。我寧願毒發也不想再看到你受傷的樣子了。”。百裏桃擰過頭，喃喃道。
蘇焰為了她身上的桃醉去找蘇逵，可是蘇逵怎麽可能把解藥給他？蘇焰一身的傷，讓百裏桃的心髒忍不住緊縮著。她不想再欠下任何一個人的債了，這世上最難還清的就是人情債。
“桃桃，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蘇焰笑了下岔開話題，“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很荒謬對吧？可是那是真的。在見你之前，我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你是蘇莫冷最寵愛的師妹，你和雲子卿在溪城時壞了我的事。溪城主藏起來的鮫絹被你先一步拿走了。”。
“我當初就在想，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為什麽蘇莫冷、雲子卿都對你與其他人不一樣。後來我扮成藥商去見你。我還是頭一遭看見你這麽沒水準的青樓頭牌。”。
說道這裏，蘇焰笑開了，單純地因為那時的回憶而微笑。百裏桃靜靜地聽著，不打斷蘇焰的話，她的思緒也隨著蘇焰回到了初見的那時候。
想當初，為了見蘇焰她還是第一次如此用心地盛裝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