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防身與自殘
百裏桃自當沒聽見，安舟子看不下去用手掐著她的下顎。百裏桃的嘴巴被迫鬆開，裏麵鮮紅一片，下唇被咬了一個大口子。
“何苦呢，忍得這麽難受，叫一聲又不會死。”。
百裏桃抬眼看著安舟子笑得有些諷刺，道：
“怎麽？師傅讓一堆人過來是為了聽我浪 叫的嗎？”。
“你……”。
安舟子瞪了百裏桃一眼，但見照她唇上的傷口，又不忍責備，歎了氣道：
“你明知師傅不是這個用意，不過想讓你認知一些事罷了。”。
百裏桃受桃醉影響對男子有身體上的渴望，但是並不是對每個男子都有渴望。確切說——她的身體隻對蘇莫冷有反應。
適才讓其他人過來就是為了確定這一點。
他們的接近，隻讓百裏桃身體內的桃醉加速發作，血液流速加快，並沒有讓她產生情欲。
可是蘇莫冷隻是站在房間內，百裏桃就得靠痛覺克製那一份衝動。
桃子你該承認的，你心底想的到底是誰，桃醉已經告訴你答案了。
“起來吧，去泡藥澡了。再忍下去你會爆血管的。”。
安舟子遞了隻手給百裏桃，反正她不會對他有什麽衝動的感覺，所以無所謂。
百裏桃瞄了她一眼，道：“沒力了。”。
“多大個人了還撒嬌。”。
話雖然如此，安舟子十分認命地抱起百裏桃，她嘀咕道：“我還沒十五，沒及笄呢。”。話才說完，就被安舟子整個丟進了隔壁房間的浴池裏，嗆了幾口水。
“呸呸”兩聲，咳掉灌進嘴巴裏的苦澀味。百裏桃翻了個白眼，池子裏摻雜了藥汁的冷水，稍稍讓她的腦袋清醒了些，血液流動的速度亦慢了下來。
她使勁盤腿坐好，閉上眼睛，按著之前和安舟子無數次演練的心法口訣，靜心凝神。
見百裏桃坐好姿勢，安舟子從旁邊巨大的藥櫃裏尋出藥，丟近架起的爐子裏熬了起來。做完一切，他和蘇莫冷在旁邊注視著藥池裏的百裏桃。
隻不過他站的近，蘇莫冷站的遠。
安舟子用餘光瞟了一眼蘇莫冷。他不能近百裏桃的身，又擔心百裏桃，隻能站在門口。
嘿嘿~他今天居然看見了蘇莫冷自願當門神。
蘇莫冷一眨不眨地盯著百裏桃。
她身上的衣服全被打濕了，黏在身上有些狼狽，尚且稚嫩的身子，線條藏在衣襟下若隱若現地起伏著。有些慶幸她傍晚睡覺時不曾脫去外衣，否則有走光的嫌疑。何況……
把安舟子瞟過來的視線抓個正著，蘇莫冷眼睛裏寒芒閃爍。縱使是師傅，要不是情非得已，他不想任何人看見百裏桃這個模樣。
在藥池中學尼姑打坐的百裏桃，額上滲出了豆大的汗滴。
剛開始隻是一兩滴，後來越來越多，慢慢地匯成一條條直線，接連滴落，就像沒有關緊的水龍頭。
她能感覺得到藥汁透過她的毛孔進入皮膚下的血管，與那沸騰的血液纏鬥在一起。一涼一熱兩種極端的感覺在體內交織，逼得她躁動不安，標準的打坐姿勢開始出現歪斜。
“桃子，坐好！”。
蘇莫冷一聲冷斥嗬回了百裏桃，隻是沒多久，百裏桃又亂動。
極力調動自己的每一份理智，百裏桃咬緊牙關在癱倒與坐好之間徘徊。下腹越來越熱，兩腿之間慢慢出現一種類似被蚊子叮了後的癢癢感，不同的是被蚊子不會感到空虛。
至少她沒聽過，有人會歡迎蚊子再去叮他多一次。
但她現在很想有人來幫一下她，怎樣都好，隻要不要讓她再癢就好。百裏桃的指尖動了動，仿佛有它自己的意識，正往身體 下麵而去。
不行，蘇莫冷在，安舟子在。她怎麽可以做出那麽猥瑣的動作。遞出去一公分的手指猛地蜷縮起來，握成拳頭，連帶著把身上的衣服也抓得一團皺。
“桃子，你覺得身體裏的血液還那麽滾燙嗎？”。
安舟子瞧見百裏桃臉色通紅，眉目間的忍耐十分熟悉，他曾在一個人的身上看過，那時的那個人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或許是忍耐太久，百裏桃的精神有些恍惚，安舟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她強打起精神，道：
“可以換了。”。
她和安舟子專研了四五年，還是有些成果的。百裏桃嘴角揚了揚，在看來藥力更勝一層，血液流動的速度降緩了，相信不用多久可以恢複與常人一樣的流速。
血管沒有爆掉真的太好了。
安舟子聞言，走到藥池邊，低下身子把手探入池中，在池壁的凸起輕按了一下。
烏黑的藥汁從一個小孔潺潺流了出去。待原先的藥汁流盡，安舟子又拍了下凸起的點，關上了那個小孔，開了另一個，一些略帶赤紅色的藥汁重新灌完浴池。
蘇莫冷默不作聲地看著安舟子搗鼓完這些，退到他身邊道：
“莫冷，桃子能不能撐過這次毒發就看接下來的三個時辰了。如果她能熬過今晚，明天就會沒事。”。
百裏桃體內最威脅生命的熱潮已經壓下來，隻要再撐過一波又一波洶湧而至的欲望，那她就勝利了。
安舟子和蘇莫冷並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他們更加專注地看著百裏桃，接下來的時間才是最折磨人的。
倘若百裏桃的意誌力崩潰了，不但之前的功夫全部白費。而且屆時隻剩下一條可以解毒的方法。
安舟子看了一眼站在陰影處的蘇莫冷，百裏桃接受不了這個方法，他的性子亦不會允許的。
現在，唯有且看且行了。
身體有千萬隻螞蟻在爬，某個地方空虛難耐，肌膚因為之前的藥力遍體冰涼，唯有掌心炙熱無比。
百裏桃把手貼在手臂上，不出一會，手臂被貼著的那處溫度升高。她換了個位置繼續，就這樣百裏桃左右手交叉放於雙臂上降溫。挪了幾次後，手臂弄熱了，手心的溫度絲毫沒有變化。
再下去，身體會重新開始慢慢變熱。
該死的，桃醉這毒簡直比春藥還下三濫。百裏桃氣憤地在心底咒罵著。她怎麽就攤上了這鬼東西，折磨得人快發瘋了。
蘇莫冷望著百裏桃赤紅的瞳孔在半黑暗的屋子裏閃閃爍爍，心中是說不出的憂慮。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
百裏桃整個人鑽進了池底，人浮在赤紅的水麵上，衣擺隨水漂流，襯得桃紅的衣服更顯豔麗，如同一朵帶著萎靡之色卻盛開到極致的桃花。
人平攤在藥池中並不見得會好過一點，手掌開開合合，指甲嵌入手心，留下了一道道帶著血絲的月牙痕。
百裏桃忍住那一股股想撫摸她自己身體的欲望感。
哦，要命。還有兩個半時辰，要怎麽堅持？僅僅半個時辰，她都差點幾次遊走在放棄的邊緣，想就這樣沉淪在欲 海中。
再多半時辰，百裏桃的手已經無法控製地放在了落在了她自己的身上，雖然掙紮著立刻拿開，但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手停留在身體的時間越來越長。
安舟子已經顧不上會有什麽後遺症，又扔了幾種藥材進爐子中，用內力催火，把它熬成了一碗顏色相當詭異的藥汁。
“桃子，過來，喝了它。”。
把碗擱在浴池的邊緣，安舟子道。
她這個樣子，安舟子是無法喂她藥的。一個徒弟衣衫不整地躺在師傅懷裏，這像什麽樣呢？
蘇莫冷更不能幫她，他現在就是她的春 藥呀，而且是超級強力的那種。
好在之前曉得要喝藥，百裏桃臥水的位置裏浴池邊緣較近。
費了一些勁，左手臂打橫放在了池邊，右手顫抖著端起那碗安舟子精心熬製的藥，計較不得它那惡心的顏色。百裏桃咕嚕咕嚕喝光，爾後人疲倦地背靠著池壁癱坐著。
見百裏桃疲憊不堪的神情，蘇莫冷眼裏墨色沉凝，向來不為任何事和人所動的他，正微微皺著眉。
不論他如何看待百裏桃，不能否認的是她在他心裏終究和別人不一樣。畢竟在他下山前，百裏桃是由他帶大的，吃喝拉撒睡全是他一手包辦。
守護她這個念頭不知是從什麽時候有的，他已經記不得了。
想看她笑，想看她幸福，但一切從溪城開始就亂了套。
百裏桃的身邊有了雲子卿，這讓他非常不舒服，不舒服到大晚上不睡覺，跑去城主府看她，結果被人抓著手指當骨頭啃了一宿。
他有些困惑，難不成是舐犢情深？所以他才會對百裏桃多了分在意？
蘇莫冷定了定神，中了“桃醉”的人是百裏桃又不是他，他怎麽會有那麽奇怪的情緒。
百裏桃是他蘇莫冷的師妹，護她是應該的亦是正常的。
他視線落在了池中百裏桃身上，隻一眼，心跳都快停了大半。
不知何時，百裏桃手中握著他送給她防身用的冷月（詳見卷一第十五章），在手臂上放血。
明知道不能過去，可惜等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站在浴池邊上，伸手就從百裏桃手中奪走了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