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表達

  東巒峰一共有十一座主峰，其中以東鳳和東凰為十一峰中的最高兩峰，其餘九峰環繞著東鳳和東凰，如同朝拜的虔誠信徒般捍衛著東巒不受世人玷汙。


  百裏桃現在居住的地方是東鳳裏的一個隱蔽的山穀，穀的上方是險峻的山峰，這也是為什麽那天蘇莫冷帶百裏桃上山時她會感覺有段路向上然後再向下。


  山穀仿若是天斧一劈而裂的，藏在東鳳山頂的某處，如果沒人帶路是進不來的。


  說是山穀其實百裏桃覺得更像新疆的盆地，隻不過這兒水源充足，鳥語花香，連桃花都開得比別處漂亮，真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這個地方在百裏桃沒來之前住了兩個人，一個是看不出年紀的安舟子，一個是性格冷冰冰的蘇莫冷，現在多了個活潑可愛、花見花開的百裏桃。


  當然這是百裏桃一廂情願的認識，特別是她後來聽聞自己來此地時那一夜千萬桃花瞬間開放的盛況，她更加認定了這個評價。


  不過這會，這師徒倆此刻正圍著百裏桃，一個愁眉苦臉，一個麵無表情。


  “要不咱們把她送到村子裏，找個人喂養她，等她戒奶後再抱回來？”，安舟子托著腮建議道。


  “五百裏。”，蘇莫冷吐出三個字戳破了安舟子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們這兒離最近的一個村子最短距離是五百裏，把百裏桃放置在哪兒，他們是不可能隨時去看她的，他是無所謂不過他師傅肯定是不願意的。


  果不其然，安舟子一聽差點跳起來，連連否定，他到底信不過外人，小家夥放村子裏是沒有在這兒安全的。


  安舟子看著床上百裏桃流著口水熟睡的模樣，有點沒好氣地伸出手指捏了捏百裏桃的臉蛋，羨慕道：

  “吃了就睡，睡醒又吃。我們還得在這邊為了你的食物想破腦殼。”。


  “她還是嬰兒。”，蘇莫冷不過是說了句公道話，但這話卻引起了安舟子的注意，他驚詫地看著蘇莫冷。


  原來蘇莫冷也會幫人說話呀，嗯，今天的收獲不小。


  經過安舟子一番自言自語的個人討論後，決定每半月去村子采購一次羊奶，至於羊奶的保鮮方法蘇莫冷給出了好建議，就是放在院子後麵的流溪河裏。


  那條河因地理原因常年河水冰冷刺骨，和真正的冰相比那溫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敲定計劃後，兩人迅速地就地取材在流溪河邊蓋了間小木屋專門用作存放羊奶，當他們回到屋子時百裏桃已經睡醒了，兩隻眼珠正滴溜溜地轉著，一看到他們回來一點也不吝嗇，衝他們露出了個大笑臉。


  這下可把剛辛苦勞作完的安舟子感動得稀裏糊塗，一霎間，貼心的百裏桃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超越了那個不懂敬老的冰塊小子。


  其實百裏桃衝他們笑是有目的的，蘇莫冷覺得她那皺皺的小臉怎麽看怎麽都像不懷好意的樣子。


  這也不能怪百裏桃，美美睡醒的她覺得渾身發癢，也不知道她娘生出她後有沒有認真地給她洗洗，但是來到這兒也差不多兩天的時間了，她還真沒洗過一次澡。


  這個事實讓她更覺得全身爬了幾百隻螞蟻，從內而外地癢。


  這一男人加一男孩，百裏桃是對他們自動發現嬰兒也要洗澡這個事實是不抱希望了。


  於是怎麽表達她要洗澡這個念頭成了她目前要解決的困難。


  眼看安舟子父愛泛濫打算抱她時，百裏桃在床上使勁翻騰。


  不過隻出生四五天的嬰兒是沒什麽大力氣的，所以她的動作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就像一條放大版的紅色毛毛蟲在床上輕輕蠕動著。


  前幾次百裏桃都是很乖巧地被兩人輪流抱著，這是第一次要抱小家夥時被她給拒絕了，安舟子有點反應不過來，愣愣地伸著手臂問道：


  “這是啥意思？”。


  蘇莫冷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搭話，因為他也沒看懂小家夥想表達的意思。


  百裏桃急了，嘴巴動呀動，可是喉嚨隻冒出幾個單調的音節和吐出幾個口水泡。


  “想唱歌？”，安舟子猜。


  百裏桃憋得滿臉通紅，唯有出動兩隻小手在空中揮舞著。


  “想跳舞？”，安舟子再猜。


  百裏桃整個人都崩潰了，果然女人的表達男人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