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知曉真相的代價
大概是因為感覺到了周圍不一樣的氣息，趙凱把油門踩得飛快，我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市區裏，但我們找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停下車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在不停的跳動著。
我看見了我邊上的老人，此刻的他依舊是平靜的樣子，看起來他的意識已經完全不清晰了，雖然還能告訴我當年所發生的事情，但是事情過去這麽長時間，他依舊沒有任何的表現，就證明他對於外界的感知已經非常的低了。
我們在附近找了一間還算幹淨的酒店，讓老人暫時的安頓進去，我和趙凱在安頓好老人之後就離開了，也找了一家還算安靜的咖啡廳，兩個人就坐了下來。
趙凱一直都非常的疑惑，當我們兩個人確定周圍非常安靜的時候，他總算是向我開了口。
“你是怎麽知道那些人會上去的？難道他們真的是為了那個阿婆來的？”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知道的，就是一瞬間的感覺，如果說這個老人是知道當年那個孩子和我後媽關係的唯一一個人，那麽如果想要保存這種關係，他們勢必會殺人滅口。
那個老人住在這個地方應該有很長時間，非得等到現在這個時候才做出這樣的手段，是不是因為有些東西不願意讓別人知道，隻可惜天不隨人願，他們的如意算盤是打不下去了。
我並沒有回答趙凱的問題，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好在趙凱也沒有追問，而是一臉憂愁的看著窗外，我們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窗外已經慢慢出現了一點暮色，一天又快要過去了。
趙凱看了一下手表，起身走到了我的身邊，伸手指了指窗外，輕聲的說道。
“你那個親愛的，今天是不會回來了，咱們出去走走吧，至於那幅畫，我覺得你不用擔心了，有他在的話應該能替你拿回來。”
我似乎感覺到有些疑惑，歪著腦袋看著趙凱，並沒有起身和他走出去，反而是無奈的笑了笑，輕聲的問道。
“一個價值3億多的畫卷，他怎麽可能因為一個男人就把她送出去，就算是再喜歡他，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是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看著趙凱一臉得意的眼神，我忽然就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難怪他們要大費周章的做出一副贗品，其目的原來是這樣。
我也不想再追究了，既然所有的一切我無法掌控，那麽我也沒有必要自尋煩惱，起身和趙凱走出了咖啡廳，我們兩個人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著。
我掏出手機想要看一下時間，才發現就在我們疲於奔命的時候，居然有一條短信發過來，但是我都沒有注意到。
站定在街角，我很是無心的打開了手機，一般短信發過來的也都是一些垃圾短信，所以我並沒有在意，可是當我看到上麵發信人的時候，心卻一下子懸了起來，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趙凱，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後媽發過來的短信，他說他已經知道一切了，找我們過去談判。”
短信上的內容非常的簡單，隻是發過來了一個時間和一個地點，並且在上麵非常認真的說，我們所有的一切行動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如果想讓孫莫謙安全的話，就必須按照他所說的做。
我覺得我自己此刻已經無法再激動起來，似乎這所有的一切都在我意料當中，我沒有任何的緊張，隻是把手機遞到了趙凱的麵前，上麵的短信寫得含糊其辭，他並沒有說出孫莫謙三個字，所以讓我心裏更加的疑惑。
趙凱猶豫的看了半天，緊皺著眉頭掏出了手機，我知道他是想給孫莫謙打電話，我並沒有阻止他，而是眯著眼睛看著他，一切在我意料之中，他的電話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你不用打了，既然他們敢發過來這樣的短信，無論是真是假，他們肯定是做了充分的準備，上麵約定的時間距離現在還有半個小時，而且街區有些遠，我們現在開車過去的話，剛剛好。”
當我說出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陣我們奇妙的恐慌，這些人一定知道我們的行蹤，否則怎麽可能把時間地點卡的這樣如此恰到好處，趙凱猶豫的看著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沒有別的辦法了，去看一看吧。”
我們兩個人開上車，按照指定的方向開了過去，現在並不是上下班的時間，所以一路上非常的順利，但是就算是這樣，我們開到指定地點的時候也剛剛好卡上了，他們規定的時間，周圍並不算安靜，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會把談判地點找到這樣的地方，但是我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三條街交匯之處，也是最方便他們逃離的地方。
當我站在指定門口地點的時候，我隱約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我記得第一次我那個後媽把我綁架的時候，似乎也是這樣的地方，一個並不算隱秘的街區，一個黑洞洞的走廊，還有一個身處在二樓，類似於淫窩的地方。
我猶豫的站在門口，剛才所有的勇氣似乎消耗殆盡，我抬著頭看著上麵黑洞洞的房間，一時之間竟然有了一種退縮的感覺。
趙凱站在我的身後，輕輕的拉了我一把，對著我淡淡的一笑，輕聲的說道。
“你別那麽緊張，有我在呢，再說了，他們竟然開口跟咱們談判，就證明咱們的手裏握著他們的砝碼，不用那麽擔心了，走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的點了點頭，和趙凱肩並肩的向上走了過去，這個走廊非常的黑，地板的木頭嘎吱嘎吱直響，看起來這棟樓房已經有年頭了，一路上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按照約定走到了那個房間的門口，趙凱沒有任何猶豫的敲開了門。
裏麵傳來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我心裏驚了一下，絕對沒錯，那的確就是我後媽的聲音，我下意識的伸腿踢開了門，心中的憤怒在這一刻爆發了。
屋子裏麵非常的黑，似乎是所有的窗戶都被黑紙給貼住了，但是還是透過來了一絲光線，我可以看到在我麵前的椅子上綁著一個人，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布套子，身上被五花大綁，全部都是繩子，看起來他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不省人事了。
“莫謙！”
雖然看不清楚那個人的麵孔，但是我本能的認為那個人就是被他綁架過來的孫莫謙，看起來是我太輕信了，我居然這麽就相信了，他們在後巷裏麵說過的所有的話，現在想一想，也許他們早就知道我躲在那個後麵，故意演了一出戲給我。
大概是因為聽到我的聲音，那個被罩著黑頭套的人開始不斷的掙紮，我那個後媽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一臉獰笑的看著我，而在他的身後，居然還跟著一個讓我這輩子都難忘的麵孔。
後媽隻不過是一臉冷笑的盯著我，但是他未開口和我說話，反而是他身後的張嘉悅似乎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他走到了那個男人的身邊，居然用手裏的棍子一下打在了那個男人的後背上，椅子一下子被打倒，那個男人身上的頭套也掉了下來。
“你瘋了是嗎！”
我這一次再也沒有忍住，衝著倒在地上的那個男人撲了過去，可是當我看清楚他麵孔的時候，我卻一下子驚住了，地上的不是孫莫謙，反而是早已經奄奄一息的莫長海。
“這麽關心呀，要說你們兩個人沒有奸情，我可真是一點兒都不信呢，不過他也真夠意思，被我們綁過來這麽長時間都不肯泄露行蹤。”
莫長海的臉上全部都是鮮血，他的眼睛已經被打腫了，整個人看起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我很難想象在這段時間當中，他究竟是怎麽樣被這些人折磨的。
但是看著他的樣子，我的憤怒再一次被點燃了，雖然我不知道孫莫謙是不是也被他們綁架，但是隻需要莫長海的這副樣子，就足夠讓我和他們抵抗到底了。
趙凱此刻擋在了我的身前，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那兩個女人，但是張嘉悅似乎並不在意，反而是一臉微笑的看著他，似乎帶著一絲挑逗意味的說道。
“大檢察官，沒想到你也是個多情種！不過事到如今，多不多情已經不重要了，你也看到了，你身邊的這個女人男人多的是，你真的想要維護她到底嗎？”
張嘉悅並沒有促進我們，而是和我們故意保持一定的距離，我可以看得出來，他依舊對我有所畏懼，趙凱眯著眼睛看著他，並沒有著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錯過臉來看著我，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我也可以看得出來，他非常的擔心。
我用自己的手把莫長海臉上的血擦幹淨，把他輕輕地放在了地上，自己再慢慢起身推了趙凱一把，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張嘉悅的麵前。
張嘉悅似乎有些意外，本能的想要往後退的瞬間，但是依舊站定了腳步，一臉冰冷，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站定在距離他很近的地方，本想伸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但是現在絕對不是賭氣的時候，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眯著眼睛看著他，一字一頓的問道。
“孫莫謙呢？他現在到底在不在你手上？”
也許是因為我這個問題問的很開門見山，張嘉悅有些意外的看著我，又轉頭看了一眼我身邊的後媽，但是他這個動作這一下子點燃了我的憤怒，我伸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再一次大喊了出來。
“你給我聽清楚了，無論是躺在地上的莫長海，還是現在不知下落的孫莫謙，如果他們兩個人誰要是出了一點點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們兩個人不要以為你就可以隻手遮天，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當年你拋下你的孩子所做的一切，還有你所做的那些血案，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以陷害我的父親進監獄，但是你們無法做到一些瞞天過海。”
此刻我已經早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等我把所有的話說出來的那一刻，竟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對麵的張嘉悅顯得非常的緊張，才想開口的瞬間，卻被我的後媽擋在了他的麵前。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他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我甚至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點浮腫的很緊，看起來他這段時間過得並不好，也是過著疲於奔命的日子，他撇著眼睛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莫長海，對著我冷冷的一笑。
“想當年我把你賣給他的時候，他對你可不是這副樣子，你果然了不起，讓你周圍的人都可以為你賣命，不過現在不重要了，不管你爹現在是不是在監獄裏，想要把他，和你在意的那個男人換走，那麽就要用我想要的東西來換！”
我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後媽談交易他最拿手，而此刻的我也早已經沒有了退路可走，我沒有回答他，一直在等著他自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