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裏麵了，身邊沒有莫長海，電話被掛斷了，他沒有出現。
“心心，你醒了，沒事了，你就是過於激動，加上你確實缺乏休息，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孫莫謙在我的身邊，笑著看著我，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預言都無法安慰我心裏的傷痛，我拉住孫莫謙的手，大聲的喊了出來。
“莫長海呢，我要見他。”
孫莫謙猶豫了一下，起身拉開了門，莫長海等在了門外，頓了頓，走了進來。
我自己想過很多的場景，被我知道真相後會如何的樣子，但是當莫長海真的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竟然是如此的冷靜，沒有激動，沒有呼喊，甚至沒有流眼淚的衝動。
“你出去吧，我想單獨和他說說話，我沒事。”
我抬頭看了一眼孫莫謙，他猶豫了一下，顯然是不放心，可是還是轉身離去，但是房門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心心，我來是想……”
“不想聽，不想知道，什麽都不想聽。”
我不知道為什麽，按照自己的思路說出來的是這樣的話，讓我自己都有點吃驚。
“你……心心，其實。”
“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無論你為什麽會這樣做，我都不想再去追求，可是我想知道，我父親進了監獄，這件事，和你有關係嗎？”
我盯著莫長海，緊張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我害怕聽見我自己想到的答案，但是還是強迫自己去麵對。
“我說的，你信嗎？”
莫長海似乎是故意的和我賣關子，沒有整麵的回答我的問題，我的心也開始有些動搖，十五歲到現在，對於莫長海的話，我全部深信不疑。
“信。”
“還記得你到了我家的那晚上嗎？那時候，你還是個女孩。”
我的心又再一次的回到了第一次見到莫長海的情景，那天晚上，我睡在了自己的房間，他卻上了我的床，而我，卻從一個女孩，變成了一個女人，徹底的女人。
“你想說什麽？究竟想說什麽？我知道，那是我的噩夢，可是我也知道，我依戀那個噩夢，是！沒錯，你確實拿走了我的珍貴貞操，可是也知道，我不忍心。”
眼淚留下來，我忍不住了，莫長海的眼眶卻也紅了，他慢慢的蹲在了我的身前，想要伸手抱住我，但是在接觸到我臉頰的那一刻，他竟然愣住了。
“心心，對不起，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我做不到，報警抓你，我的爸爸已經在監獄裏麵了，我不能，不能再失去你。”
我抬頭看著孫莫謙，他就在門縫裏麵看著這一切，從他的臉上，我沒有看到失落，反而看到了微笑。
門被推開，孫莫謙看到了我所有的一切，我做的事，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莫長海慢慢的推來了我，起身本能的想要把我從地上抱起來，可是都已經彎下腰，他愣住了。
“你來吧，地上涼，別讓她再生病了。”
莫長海的聲音略微的有些沙啞，也就是在這一刻，我發現他老了，真的老了。
“好。”
孫莫謙沒有半點的不開心，彎腰抱起了我，轉頭看著莫長海。
“別走，還有話沒說完。”
雖然沒有任何的爆發，但是他的語氣，卻是異常的冷漠。
莫長海停住了腳步，站在了距離我不遠處的門邊上。
轉頭看著我，莫長海的眼神裏麵流露出了愧疚，真的是愧疚！
“你躺好，你還在發燒，需要休息。”
安撫好了我，孫莫謙隨意的坐在了我的身邊，伸手指了一下我們對麵的沙發，看著莫長海點了點頭。
“坐下吧，有事情早晚要麵對，該說的，想必你們剛才已經說清楚，這世界上，誰敢說自己絕對清白，她原諒你了，就算是過去了。”
原諒了，就算是過去了，真的是這樣嗎？
我沒說話，默默的看著麵前的莫長海，他真的眼睛紅了，點了點頭。
孫莫謙看著我笑了笑，貼近我的額頭親吻了下去，這樣的親吻少了一絲纏綿的溫暖，多了一點對於自己女人的炫耀。
“現在的事情過去的就是過去了，但是未來，這個女人是我的，她的一切都和我有關係，過去的不談，但是未來的，還是需要麵對。”
我不懂他的話，但是看著莫長海的樣子，失落之外，反而是有了一點放鬆。
“我明白，當年帶走那個孩子的人，的確是我，可是我隻是從醫院抱走了孩子，當晚孩子在我的手裏，我後悔了，我還回去了。”
莫長海的麵色很是陰沉，孫莫謙皺起了眉頭，一臉的疑惑，語氣不再平靜，想必這句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你還回去了，你的意思是，你沒有抱走孩子！”
莫長海點點頭，很是確定的再次說了一遍。
“是的，我還回去了，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女人，我可以玩弄很多，但是對於孩子，這點我還是有我的認知的，我抱走了，但是我還回去了。”
孫莫謙不信，從他的臉色我就看出來了！
我吸了一口氣，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我相信。”
“你相信？”
孫莫謙的質疑，但是我卻越來越肯定了，而且我也慢慢的想起來了一些事情，就在我看到莫長海的那一刻。
“我相信，我也想到了一些東西，就在我去到莫長海家的那天晚上。”
孫莫謙看著我，我默默笑了笑，閉起了眼睛開始回憶。
“媽媽，我求求你，別打我了。”
又是那個女孩的哭聲，我這一次沒有睜開眼睛，我順著女孩子的哭聲一步步的往聲音的源頭走著，我看見了童年的我自己，五歲，跪在地上，渾身都是傷疤。
站在女孩對麵的是一個女人，我看不清楚她的臉，但是我聽得出她的聲音，是後媽，沒錯，就是後媽。
可是為什麽我始終認為，我從來沒叫過任何人媽媽呢？
“累贅，你死了，你爸爸的錢就都是我的，還有你那個不死的姐姐，都是累贅！”
又是一腳踢在了女孩的身上，這一次很用力，我聽到了咚的一聲，女孩的頭撞到了桌子的角上。
血腥的一片，我聽見了孩子哭泣的聲音，可是麵前的那個女人竟然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心心，你怎麽了？”
孫莫謙叫醒了我，莫長海也湊到了我的身邊。
我緊張的大口呼吸著，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我……我看到了我自己，還有我的後媽。”
本以為我自己已經回想起來了很多東西，可是當我睜開眼睛看著孫莫謙的時候，才發現記憶是如此的模糊，就好像從來沒有經曆過一樣。
孫莫謙看著我痛苦的樣子，不忍心的皺緊了眉頭，看向身側的莫長海，他語氣急切的些。
“晚上我留下，你先回去吧，那邊還是蠢蠢欲動，我擔心出事，你去安排，既然懺悔，就不要再犯錯。”
似乎是警告，莫長海愣了一下，急切的轉身出去了。
時間過的很快，到了晚上，天黑了，但是屋裏還是很敞亮。
我看了看四周，是我不認識的醫院，走廊裏麵也很亮，看起來不讓我那麽緊張了。
“這裏是什麽醫院，是之前我來過的嗎？”
孫莫謙沒有隱瞞，默默的點了點頭。
“是，一家新的醫院，但是不是醫院，是康複中心，這裏對於心裏創傷很有名，我覺得很適合你，別介意，沒有告訴你，是確實事發忽然，你忽然就昏迷過去了，這裏是我找了很久的地方，是……”
“是我的地盤！”
房間的門被推來了，彼得醫生走了進來，一臉得意的看著我。
“我的醫院被他買走了，我得自找出路，萬一那天他開除我，我就失業了。”
彼得醫生瞪了孫莫謙一眼，收起了調皮的臉，再次嚴肅的看著我。
“但是你現在的情況確實不是很樂觀，你的童年創傷對於你的遺留問題看起來不大，但是確實遺留了很深的問題，不過沒關係，我改行了，現在是心理醫生！”
我無奈的靠在了枕頭上，看著麵前這個金發碧眼的外國醫生，雖然我知道他這樣是想讓我放鬆，可是我還是無法麵對現在的一切。
“其實我認為想起來不一定是好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可是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在你的創傷裏麵有很重要的一段東西，這東西隻有一個人知道，就是你的爸爸，可是你爸爸不說，目的不知道，唯獨隻有靠你了。”
我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
“是炸彈，遍布在整個城市裏麵的炸彈，對嗎？”
“哈哈哈哈！”
聽到我的話，彼得醫生居然笑了起來，他有些尷尬的看著孫莫謙，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不起對不起，不是的，之前那些東西你遺忘就好了，其實我們查過，沒有炸彈，而且你膝蓋裏麵的觸發器我也嚐試的幹預過，就算是真的，你當警察都是吃幹飯的！”
我更加的疑惑了，不解的看著孫莫謙和彼得醫生，感覺到了記憶全部都混亂了。
“可是除了這個，還有什麽是我爸爸不肯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