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她不是你的媽媽
我一直坐在沙發上愣了很久，回憶著當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是，我後媽的電話，沒錯，就是我後媽的電話。”
孫石廈吃驚的看著我，大聲的說到。
“你後媽的電話，這不可能的！”
才說了一句話，就直接被莫長海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孫石廈局促的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我被這樣的反應嚇住了，不解的看著他們。
“這話是什麽意思？不可能是我後媽？可是我分明聽到的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和我的後媽很像啊！”
孫石廈尷尬的笑了笑，搖搖頭不再說話了，莫長海猶豫了一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好吧，事到如今，隻有和你說實話了，你後媽現在在監獄裏麵，詐騙罪。”
詐騙罪！
我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為什麽這一切好像發生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呢！
“那天晚上給你打電話的，究竟是什麽人，你再好好的想一下，那個女人的聲音，你究竟從什麽地方聽到過呢？”
我深吸一口氣，皺緊了眉頭回憶著這一些。
“當天晚上，孫莫謙睡覺了，我做夢醒了，就接到了電話，是一個女人，的確是一個女人，因為當時她的聲音很小，而且我很緊張，所以我認為，就一定是我的後媽。”
我開始慢慢的回憶了，也許是這一次冷靜了下來，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用盡了心思回憶當天的每一個細節。
“那天，我從外公的地方拿回來了一本日記，是我媽媽的日記，不，應該是我媽媽的日記，我看了很久，但是睡不著了，就想著躺著休息下，電話就是在那個時候來的。
我當時猶豫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還是接聽了，裏麵的人說了很是奇怪的話，威脅我，問我我的外公值多少錢，這樣的話我的後媽說過很多次，也許就是這樣的原因，我覺得是我的後媽吧。”
我的情緒慢慢的緩和了下來，看著麵前的莫長海，總算是有了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我說的很慢很慢，過去了幾個小時，總算是把當天的事情說清楚了，莫長海沒有給我任何的回應，而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孫石廈起身走到了我的麵前，微微的俯下身子拉起我，淡漠的一笑。
“走吧，我帶你去房間吧，睡會。”
我猶豫的看了一眼莫長海，他沒反對，輕輕的點了點頭。
回到房間的時候，我發現裏麵竟然是幹淨的，沒有一絲的灰塵，也許是在我們離開的那段日子，會有工人每天都來打掃。
“石廈……”
我猶豫的看著孫石廈，可是還沒開口，他似乎就猜到了我想說的一切。
“我哥不會有事的，全世界頂級的律師現在都在為了他一個人奔走，沒事的，那些警察也是按規矩辦事，沒證據沒戲的。”
我沒再問，默默的坐回到了床上，輕輕的靠上去了。
“帶我去看看我爸爸吧，我想親口問他。”
我還是提出了要求，孫石廈愣了一下，轉身看著我。
“行，我去安排。”
他很快就回來了，我沒有再看見莫長海，應該是已經走了。
他推開門的瞬間，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在等待他，可是進來的不僅僅是他，身後居然還跟著彼得。
“你怎麽來了！你出去！”
我想起昨天在醫院裏麵發生的一切，情緒才稍微的平複了一些，卻再一次的激動了起來。
“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大聲的喊叫讓孫石廈有些意外，他快速的衝到了我的身邊坐下，抱著我開始不停的安撫著，也許是他的身上有著和他哥哥一樣的氣息，我也是很快的平靜了下來。
“心心，你安靜的聽我說，這裏麵有很多的事情我無法和你說，但是你記住了，彼得醫生是好人，他不會害我哥哥的。”
又是記住了，我記得孫莫謙在被帶走的那一刻也是這句話，可是我無法相信這一切，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那你們說究竟是什麽回事？”
“徐小姐，有些事情我需要單獨的和你說說，你介意嗎？”
我緊張的看向了身邊的孫石廈，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抬頭看著身邊的彼得醫生，輕聲的說到。
“放心，我就在外麵，你一句話，我就進來了，相信我。”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孫石廈這才放心的出去了。
門被關上的瞬間，屋裏的氣氛一下子變的凝固了起來，我有些緊張，也許是因為昨天晚上的經曆。
“別緊張，我隻是想和你說說你的情況，還有……你母親的情況。”
我有些疑惑，不解的看著她。
“我母親，我母親怎麽了？”
“你其實也應該知道了，你的媽媽有著遺傳性的精神病，但是我也調查過，這樣的精神病的發病率不高，而且需要在特定的刺激下才會產生，例如你的外婆，她雖然是潛在的精神病患者，但是沒有發病的記錄。”
我頗有些意外，心情也沉靜了下來，安靜的深吸了一口氣。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的母親？她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的瘋子？”
彼得醫生笑了笑，很是確定的點了點頭。
“其實我今天來到這裏，是想確定一下你的一些問題，雖然我們上次確認過你沒有精神病的發病可能，但是你的記憶，還是有了一些的問題。”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麵前的彼得醫生，他的笑很平靜，不像是耍心機，可是昨天的一切還是讓我無法釋懷，我始終不願意和他說實話。
“嗬嗬，你是在想，我昨天為什麽要要麽做，對嗎？既然我都出賣你們了，為什麽他們還說我是好人，你覺得我很會偽裝，把他們都騙了對嗎？”
我心裏有些莫名的恐慌，麵前的醫生分明是外科的權威，可是說起我的心裏，似乎也是頭頭是道。
“是本科學的心理，後來發現看的多了很心煩，就放棄了，外科適合我，不用動心眼。”
我竟然笑了出來，氣氛也輕鬆了不少，看著麵前的醫生，我的心結，也算是慢慢的打開了。
“昨天在水族館裏麵的一切，你還記得嗎？”
彼得醫生似乎是轉移的話鋒，問起了昨天的問題。
“其實那是一種治療的手段，為了幫你記起之前的事情，因為居我的調查，你之前的生活，對你是空白，對嗎？”
空白？
我不解的皺起了眉頭，很是肯定的搖了搖頭。
“不，你說錯了，從我有記憶開始的每一段記憶，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彼得醫生挑了一下眉毛，有些不信我的樣子。
“你確定嗎？”
“你什麽意思，我自己的事情，我當年記憶。”
我開始不停的說起我小時候的記憶，每一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彼得醫生很是認真的聽著，沒有一絲的不耐煩，說到我自己都累了，我這才安靜了下來。
“說完了嗎？其實這都是你的片段記憶，很大一部分，還有成年時候看著照片自己想象的，不能作為你記憶不缺失的依據，給你看看這個，你會明白的。”
彼得醫生遞過來一張照片，我好奇的看起，發現居然是我從日記裏麵發現的哪一張。
“這張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你的媽媽，可是她現在其實已經去世了，很早就去世了，生下你的時候，但是你為什麽會認定她一直活著呢？”
“什麽！這不可能的！我才看見過！”
我再也忍不住的喊了出來，沒錯，我在療養院裏麵無意間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照片上的這一個，就是我的媽媽！
彼得醫生麵色依舊是平靜的，我也慢慢的放鬆了下來，看著麵前微笑的他，默默的坐了回去。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對嗎？我的外公呢，他為什麽會這樣說，如果我的母親真的死了，那麽他嘴裏說出來的一切故事都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要騙我呢？”
彼得醫生笑了笑，猶豫的吸了一口氣。
“因為他才是病人。”
“我的外公，是病人？”
“是，他在你的母親去世的時候，因為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選擇了自己安慰的方式，沒人可以在他的麵前說起事情的真相，他的地位金錢，讓無數的人寧願去編造假的事實安慰他，也沒人說出任何的真相。”
我竟然沒有聽到真相應該有的激動，反而心一下子鬆了，我的母親真的死了，我的父親沒騙我，之所以不說，無非就是為了維護外公的夢，僅此而已。
莫名的鬆了一口氣，我起身站了起來，本身是自己的屋子，不應該有壓迫的感覺。
“醫生，你說我的記憶，是怎麽回事？”
我總算是有了麵對真相的勇氣，還有孫莫謙，很顯然為了得到真相，他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可是為了阻攔真相，很多人也在努力，努力的掩蓋裏麵的一切。
“你小時候，是不是被人虐待過？”
彼得醫生不經意的一句話，讓我的頭皮一陣的發麻，我的小時候，是和莫長海在一起的小時候嗎？
“沒……”
我似乎不願意去麵對這一切，莫長海對我是特殊的存在，他是拿去了我最寶貴的貞操，可是給我的，確實無人能給的安全，我依賴，大過於對孫莫謙。
彼得醫生很顯然是發現了我情緒裏麵的不對勁，有些疑惑的看著我，低下頭在電腦上記錄了些什麽。
我開始懷疑，也許他知道了，他連我外婆外公的事情都知道，為什麽不能知道這一切呢？
“徐小姐，你放心吧，我是醫生，保守秘密是我的本職，我想問的不是你的經曆，而是，小時候，據我所知，你的後媽小時候對你不怎麽好，她有沒有虐待過你呢？”
我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彼得醫生，默默的搖了搖頭。
“沒有，我肯定沒有。”
小時候她整天打麻將，根本沒人搭理我，虐待，真是可笑。
對麵的彼得醫生也許早就想到了這一切，伸手遞過來了一張照片，照片微微的泛黃，很久很久之前了。
照片上沒有任何的人，看起來好像是一張局部的照片，照片上的那隻細小的胳膊，上麵布滿了傷痕。
我的心再一次的揪了起來，如果說照片上的是一個女孩，那麽肯定是遭到了非人的虐待。
“這個照片是？”
“是你，日期是在你五歲的時候，也就是那個時候，你的父親和你的後媽正式提出了離婚，也就是說，在你的父親進入到監獄的十年之前，他們就已經解除了婚姻的關係！”
一道閃電的感覺射入我的心裏，彼得醫生的一句話，讓我徹底的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