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畫筆揭露了一切
剛才那個女孩似乎已經開口說了話,我承認這不是我的幻覺,但是就在他的媽媽衝進來的一瞬間,那個女孩又恢複了剛才平靜的表情,對於他媽媽激動的神情沒有任何的反應,又坐回到了椅子上,開始拿起手中的畫筆,在他給我展現出的那幅畫上繼續不停的畫著。
那個女人似乎並不罷休,他一直不停得非常瘋狂的抱著他女兒的肩膀晃動著,旁邊的醫生快速的起身攔住了他,大聲的喊道。
“你的情緒不要這麽激動,你這樣子隻會嚇到他,他剛才隻不過是應激反應,他說這段話並不代表他有任何的意識,他現在已經三歲多,快四歲了,會說話是正常的,但是並不代表他可以和你有正常的交流,所以你現在不要那麽激動!”
那個女人的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可以看得出來這種眼淚當中包含了失落,但是也包含了一絲心疼。
我看著醫生把那個女人送出去的瞬間,慢慢的起身走到了那個女孩的旁邊蹲下看著他畫作上的一切。
“爸爸。”
我吃驚的看著麵前的那個孩子,他居然又開口說了話,但是這一次他並沒有把那幅畫取到我的麵前,而是不停的拿筆在上麵畫著一些,我根本就看不懂的曲線,一邊不停的說出了這兩個字,我吃驚的皺起了眉頭,我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和他說話。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自閉症的兒童,那麽他根本就不可能跟我說話,也不可能跟我有任何的交流,但是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的話,那麽他為什麽剛才會說出爸爸兩個字呢?
我透過玻璃窗看去,那個女人一直在不停的哭泣,旁邊的醫生似乎在安撫他,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進來,我湊得離那個女孩更近了一些,伸出手指了指他畫的那些東西,嚐試性的問道。
“倩倩,你告訴阿姨你畫的這些東西是什麽意思,阿姨覺得你畫得很漂亮,你能不能給我講一講,這個畫的究竟是什麽?”
“爸爸。”
又是這兩個字,似乎麵前的這個孩子隻會說這兩個字。我看著畫紙上的那些根本就看不懂的線條,雖然顏色很燦爛,但是他根本就是一些亂塗亂畫,不可能存在任何的意思。
也許一切都是巧合,也許是因為他爸爸受傷了,所以醫生和他的媽媽會在他的耳邊不停的說出那兩個字,所以說他就條件反射的也說出了這兩個字吧。
我放棄了繼續問下去的念頭,依舊蹲在他的身邊看著他,那個小姑娘似乎也沒有繼續說,而是依舊畫著那些線條,我開始覺得很疑惑,那些線條看起來雜亂無章,但是仔細看的時候就會發現他並不是亂畫的,而且畫的時候非常的認真,似乎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會化作了其中的任何一筆。
我拿出手機站在他的身後,把那幅畫給拍了下來,此刻醫生已經走了進來,對著我微微的一笑,似乎露出了一點抱歉。
“今天我們的康複治療就要結束了,我要帶倩倩回病房,他現在並不對你很熟悉,所以說有陌生人接觸的話可能會引起他的情緒有些波動,所以今天你暫且還是跟他隔離吧,明天我們依舊會在這個時間段來到了康複室訓練,那個時候你可以過來找他玩,慢慢的你跟他熟悉了,他就會對你有一些依賴了。”
我把手機放回到書包裏,起身對著那個醫生點了點頭,又對著倩倩笑了笑。
“倩倩那阿姨先走了,明天阿姨再到這個地方陪你來畫畫好不好?”
那個小女孩根本就沒有看我的眼神,他一直低著頭,眼睛無神的看著,不知道什麽方向,我知道這是他這種病特有的病症,並沒有任何的建議,直接轉身離去了,在我走出玻璃門的一瞬間,我看到了那個女人站在玻璃門外,一臉的憔悴,本來想上前安慰一下,但是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默默的坐著電梯走下樓去。
回到房間的時候,清清依舊很是認真的研究著那份密碼,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他有過如此的樣子,我拿著手機坐回到了沙發上,打開了剛才上下的倩倩所畫的那幅畫。
“這麽快就回來了,那個小姑娘呢,有沒有告訴你什麽秘密。”
我知道這隻不過是他無心的一句話,他分明知道那個小姑娘有自閉症,是不可能和我說話的,但是隻是出於客氣性的跟我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但是我忽然之間一愣,默默的點了點頭。
“有,他有和我說話,而且說了很多!”
“真的還是假的,他不是自閉症小孩嗎?隨便找個小孩兒不是不會和陌生人交流嗎?別說是陌生人了,就連他自己的家人他應該一般情況下都不會交流的吧!”
清清忽然很是吃驚的站起來看著我完全不敢相信的眼神,我拿起手機找出了那張照片放在他的麵前,輕輕的說道。
“我回去的時候他一直在畫畫,似乎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那個位置,他畫的就是這個,而且他在畫這幅畫的時候一直在說兩個字,他在說爸爸。”
“那好吧,也許是因為醫生經常在他的耳邊說他爸爸生病了,讓他趕緊好起來去照顧他的爸爸,所以說條件反射孩子就記住這個兩個字了吧。”
清清似乎有些不以為然,做出了和我一樣的想法,但是我還是覺得這裏麵並不是巧合,也許這個孩子的畫裏蘊含著什麽樣的秘密。
我默默的眯起眼睛,看著上麵的這些線條。我不是兒童心理學家,無法解釋出這些線條代表著什麽。
但是我總覺著那個孩子畫這些畫的時候並不是雜亂無章的,他很認真,而且很認真的對待著每一個顏色,和那些孩子的塗鴉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的。
“我總是覺得這個孩子的話似乎隱藏著什麽秘密,他一邊畫畫一邊說著爸爸,你說這幅畫裏是不是代表著他想跟我說什麽有關於他爸爸的事情?”
清清忽然很無奈的笑了笑,他放下了手裏的筆,起身坐到了我的身邊。
“我覺得你不要想那麽太多了,你就是精神壓力太大了,那個小姑娘三歲多不到四歲,他一生下來就有自閉症,他的父親除了上班就是為了給他掙錢,經常都不陪在他的身邊,他連他的媽媽都不認識,怎麽可能認識這樣一個根本就不陪在他身邊的父親呢?
更何況如果他的父親真的有什麽秘密的話,怎麽可能告訴一個三歲多不到四歲的孩子,完全不符合常理呀。”
我一直很認真的看著手機裏的那張照片,但是我還是覺得這裏麵一定隱藏著什麽秘密,我慢慢的轉過頭來看著清清,疑惑的問道。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女人跟我們說起那個警察之前的那段事情,他是心裏一定背負著非常大的壓力,更何況他當警察承受的壓力也非常大,他的妻子一直在照顧孩子,所以這個壓力根本就不能和他的妻子一起去分擔。
但是埋在心裏又著實難受,就算他是一個大男人,也不能承受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東西,更何況他本身的精神壓力就已經很大了,如果說他必須要找到一個地方去發泄,你覺得他會找誰呢?
如果我的推算沒有錯的話,他也許會在一些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這些東西告訴他的女兒。
他的女兒有自閉症,根本就不會與人交流,而且他的女兒年齡非常的小,他根本不用擔心這些事情會因此而被別人知道,但是自己又找到了一個發泄的窗口。
他的女兒也算是他的至親,你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比把自己的壓力分擔給自己的親人更容易解壓的方式呢?”
今天完全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我也知道這樣的說法可能很難讓人信服,但是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解釋方式,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為什麽那個女孩會拿出這幅畫放在我的麵前,說出爸爸,讓我說這是巧合嗎,我也很難說服我自己。
清清走過來,仔細的看著我麵前的那副照片,我們兩個人研究了半天都沒有研究出來,究竟那上麵表達的是什麽意思,兒童畫本來就有著很深的內涵,除了專業的研究人士,一般的家長都很難解釋出了自己孩子畫的畫究竟有何意思,更何況這個孩子還有著非常嚴重的自閉傾向,也就是說,單單憑借我們兩個人的猜測,根本無法理解出倩倩內心當中究竟想的是什麽。
我把那張照片發給了莫長海,我希望他能幫我找一些專家解釋一下其中的意思是什麽,他默許了,而且問了我一些,我究竟現在的情況如何,我告訴他我現在住在醫院裏,和那個警察距離很近,在確保那個警察安全的情況下,我自己自然就會離開,莫長海沒有說什麽,他隻是默默的歎了一口氣,讓我自己注意安全,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我在醫院裏住的第一天就和我自己想的有點不太一樣,多多少少有一點無聊,我依舊在研究著倩倩所畫的那幅畫,至於我父親保險箱裏拿出來那個密碼就交給親親就好了。
我一直在想著這麽小的一個孩子,他的父親究竟會把什麽樣的事情告訴他,如果他的父親真的心裏埋藏了很多秘密,而又不能說出來的話,那麽告訴這個孩子的一定是非常致命的消息。
我又想起了今天那個女人所說的話,我始終覺得這件事情是和我父親有關係,我知道他就住在距離倩倩不遠處的一間房子裏,我起身準備走出屋子去,但是卻被清清給攔住了。
“我知道你想去幹什麽,但是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去了,就算你去吧,那個女人也不一定能夠告訴你些什麽,如果說你所推斷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個警察真的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訴這個自閉症的女孩,那就證明他不可以把心裏的這些事情說出去,唯一可以發泄的對象就是一個根本不會與人交流的孩子,那你覺得他的妻子會知道什麽呢?”
清清皺起了眉頭,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如此激烈的樣子,但是我還是不死心,我始終覺得他說的那個人就是我的父親,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那個人很有可能知道我父親入獄的真相,那麽這有一點是我唯一可以把我父親救出來的希望!
“不行,我必須要去親自確認一下,我必須要確定這件事情是不是和我父親有關係,你就在這裏等著我,我馬上就回來。”
我說完之後就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跑出了臥室,我聽見門後麵有他在呼喊我名字的聲音,但是我快速的按下電梯,直接又把自己帶到了頂層。
倩倩和他的媽媽就住在頂層最角落的房間裏,距離康複中心很近,他們兩個人應該已經在那個地方住了很久了。
我站在門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手敲了敲門,人很快就被打開了,現在的媽媽有點疑惑的看著我,不過最終還是側身把我讓了進去。
屋裏很是安靜,還有一點點音樂的聲音,我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倩倩,會心的一笑,他的媽媽把我拉到了旁邊的一個沙發上,把房間的門輕輕的帶上,讓我坐在了客廳裏麵。
“我都猜到了,你一定會來找我的,你是想問我今天的那個故事吧,你是不是想問我我丈夫他之前服侍的那個老板究竟是什麽名字?”
我被這個女人的主動給嚇了一跳,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得默默的點了點頭,看著他說到。
“抱歉,原諒我的好奇心,我真的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人。”
那個女人轉身為我倒了一杯熱水,他默默的坐到我的身邊,很輕的歎了一口氣。
“其實這也沒有什麽不能告訴你的,聽你的口音,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我們也不是,我們是從外地來到這個地方的,當時我並不知道我丈夫是的那個老板叫什麽名字,但是聽說他在我們當地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我們老家是在三光,姑娘,你的口音應該也是吧。”
我的頭發翁一下大了,沒錯,他的口音的確和我是一樣的,如果說按照他的年齡推算,當時在我們那個地方非常厲害的人物想必應該就是我的父親了。
我猶豫的想了一下,最終還是默默的開口問道。
“那你們所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徐光年?”
我很是小心翼翼的說出了我父親的名字,直接那個女人默默的點了點頭,似乎有些無奈的輕聲說道。
“是啊,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聽過他的名字了,我的丈夫不允許我提起他的名字,他說自己有愧於他,害得他現在還在監獄裏,害得他女兒受了很多的痛苦,但是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現在已經變成這副樣子,無論做錯了什麽,也算是贖罪了吧。
對了姑娘,聽你的口音,我們應該就是老鄉了,這件事情我們不怪你,他是警察,這是他應該做的,謝謝你一直來看倩倩,以後就不麻煩你了吧。”
那個女人語氣雖然客氣,但是似乎已經有了意思要送客的感覺,我沒有繼續呆下去,而是客套了兩句直接起身就出去了,我默默的走進了電梯,等我回到自己房間裏的時候,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湧上心頭,那個女人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否則不可能態度對我發生如此的轉變。
在我回到房間的時候,我才發現清清已經不在了,我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麵坐一下,回想著那個女人跟我說的一切,如果說那個警察當年真的在我父親身邊的話,那麽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麽我父親的秘密。
他就是利用這個秘密把我父親給出賣了,也就成為了我父親進監獄坐實的證據。
如果他要是能夠出庭作證,說不定我父親的方案就有希望,可是現在造化弄人,他雖然是贖罪了,但是自己變成了植物人,也就絕對不可能開口說話,那麽這件事情豈不是就石沉大海了?
我忽然聽見有敲門的聲音,應該是清清回來了,我實在是沒有力氣起身去開門,隻得輕聲的應了一聲說讓他自己拿鑰匙開門好了,可是沒有想到門外忽然愣了幾秒鍾,傳來了一個讓我有些意外的聲音。
“你開門,我哪裏有鑰匙啊?我是趙凱給我開門!”
我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快速的走到門邊把門打開,趙凱一下子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起來滿頭大汗,一屁股的坐在了沙發上。
“真是累死我了,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你們兩個人的,否則這輩子為什麽一直給你們兩個人當牛做馬?我這次來帶來了一點有用的消息,看看對你父親的案子有沒有幫助。”
趙凱一邊說一邊把我桌子上的那些飲料全部都喝光了,然後扔了一個東西在我的麵前,我猶豫的看去才發現是一遝厚厚的資料。
我俯著身子簡單的看了一眼那些資料,實在是太多了,我現在哪裏有什麽心思去看這些東西,隻好一把推在了他的麵前,不解的問道。
“你給我簡單的說說吧,你又找到什麽東西了。我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沒有心思去看這麽多東西。
對了,有一件事情還得拜托你,你先看看這個。”
我直接把清清留在桌子上的那張紙放在了他的麵前,趙凱低頭看去,似乎有點吃驚的抬起頭來看著我,
“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你知道這上麵寫的是什麽嗎?”
“看你的表情,你是知道上麵是什麽東西了?”
我看著趙凱的神情,就知道他對於上麵的東西應該不陌生,我趕忙的起身湊到他的身邊,拿起那張紙就拍到了他的麵前。
“那你趕緊告訴我,這上麵究竟寫了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