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警察局裏的一夜
紅姐抱著我不斷的安慰，可是我的心卻變的越來越忐忑，我的大腦一片的空白，我怎麽都不能理解為什麽在那一刻我是如此的憤怒，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包廂裏麵隻剩下紅姐的時候，我的身體還在不斷的顫抖著，我不知道就保持這樣的狀態保持的多久，直到警察把我帶走了。
坐在警察局的審訊室裏麵，我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角度去麵對警察，對於警察其實我並不是很陌生，至少從十五歲開始，我就經常在看守所裏麵見到警察的身影，但是這一次的感覺卻如此的不同，我一直低頭看著手上的手銬，冰冷冰冷的，我似乎看見父親帶上過，就在他們帶走的那天晚上，但是那時候的我，是怎麽都不會想到這樣的東西有一天會帶到我的身上的。
“姓名！”
對麵的警察已經不知道是第一次對著我喊出了這兩個字，可是我卻一直一言不發，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趕緊離開，哪怕是把我帶去槍斃也好，我也不願意呆在這樣的地方，審訊我的警察顯然是已經消耗幹淨了最後的一絲耐心，他慢慢的站起身走到了我的麵前，俯下身子盯著我，語氣很是不耐煩的說到。
“我告訴你，現在傷者已經在醫院了，你現在不是簡單的打架鬥毆那麽簡單，蓄意傷人，這是刑事犯罪！看著了沒有，坦白從寬，這個是你唯一的出路。”
那個警察一邊指著牆上的話，一邊對著我大喊到，就在這時，審訊室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了，我已經沒有抬頭，但是卻看見那個警察走了出去，似乎是在外麵和進來的人說了幾句就離開了，門外的人慢慢的走了進來，這時候我才本能的抬起頭，眯起眼睛看著他。
“徐語心。”
我心裏一驚，這個看起來年紀和我爸爸差不多男人居然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在詫異之餘又慢慢的平靜了，他們在進來的時候收走了我的身份證，知道我的名字也是正常的，不過他似乎沒打算問我什麽，而是直接靠坐在了我麵前的審訊桌上，語重心長的說到。
“你知道你現在涉嫌什麽罪名嗎？”
我低頭不語，但是也許是因為他的語氣和態度和其他的警察不一樣，我最後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那個老警察默默的歎了一口氣，語氣當中流露出了一絲的惋惜。
“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這樣的態度，你的家人來了，但是按照程序，今天晚上你還是需要呆在這裏，晚上我會安排你自己一個人一個監室，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一定要走，好了，現在我來問你，記得好好的回答我，不要為難我。”
我又默默的點了點頭，盡管我聽到了他說家人來了，但是我依舊表現不出來任何的驚喜，因為我心裏再清楚不過了，我的家人怎麽可能出現？
此刻在監獄裏麵的父親如果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一定會心疼的要死吧。
“姓名。”
“徐語心，23歲，大學生，在夜總會打架，用煙灰缸打在了對方的頭上，他現在的傷怎麽樣了？”
我根本沒等那個警察一個一個問題的問，就自己一股腦的把話全都說了出來，那個警察似乎有點吃驚，抬起頭盯著我看了半天，忽然淡淡的笑了笑。
“很熟練啊，看起來對於我們這裏，是不是很熟悉啊。”
我心裏一陣的反感，這個老警察表麵上看起來似乎語氣和其他的警察不太一樣，但是話裏話外還是流露出了對於我的不屑，我沒回答，而是直接抬起了頭看著他，眼神露出了堅毅。
“不是，你們總要問問我為什麽會打他，夜總會裏那麽多人，我為什麽一定打他！”
“喂！你老實點！怎麽和我們隊長說話呢！”
那個老警察身邊記錄的小警察忽然間抬起頭看著我嚴厲的說到，我不屑的撇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但是那個老警察似乎沒有任何的感覺，直接身後拍了拍身邊小警察的肩膀，那個小警察就再次低下頭去開始了記錄，但是我想他此刻一定已經寫上了我不配合的話，我曾經看過父親的筆錄，這點我一清二楚。
那個老警察看到我的樣子，忽然很深的歎了一口氣，直接走到了我的身邊，在我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一下，這個動作讓我忽然很難過，因為我覺得似乎我的爸爸也會在我很失落的時候，用這樣的方式鼓勵我！
“你好好的一個孩子，年紀輕輕的為什麽要幹這個呢？好了，其實現在的年輕人怎麽做都是你們的自由，現在就說說，為什麽要打人吧。”
如果說之前我還是不想說任何話，但是剛才那個老警察的動作卻讓我心裏最後的防線倒了，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哭泣著和老警察講述了今天晚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我沒有絲毫的保留，甚至在夜總會裏的事情也全部都說了出來。
我本身就是一個小姐，至少在我人生當中的某段時間是盯著這樣的身份度過的，我從來沒想過去隱瞞，但是這前後的事情太多，我沒說，因為不知道該怎麽說。
老警察沒有打斷我，他就一直靠在了桌子上聽我說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後最後我沉默了，他才默默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警察，直接揮手讓他出去了，隨後他自己也出去了，屋裏隻剩下了我自己一個人。
我一直低著頭呆著，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才會放我出去，不過此刻我心裏也清楚，我不會被放出去，至少有一段時間不會了，就在這個時候，審訊室的門再一次被打開了，我依舊保持著低頭的姿勢，有氣無力的說到。
“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嗎？該說的，我都已經都說了，至於怎麽處置，隨你們便好了。”
可是我的話問出很久之後都沒有得到回複，我好奇的抬頭看去，這時候才發現站在我麵前的是麵色陰沉的孫莫謙。
我嚇的瞪大了眼睛，吃驚的喊了出來。
“怎麽是你！”
看的出來他的情緒激動，也許是因為現在的我實在的太過於狼狽和憔悴，我默默的低下頭，這一次不是因為不想說，而是我不想他看到我如此不堪的樣子，也許有點掩耳盜鈴，至少我看不到他，我的心裏就會好受一些。
“別擔心，我會帶你出去，律師現在在外麵交涉，不用過多久就可以出去了。”
我的心一下子開始劇烈的抽動，我本以為他會很嚴厲的質問我，或者會直接丟給我一句冰冷的話不再管我，可是這一切都沒發生，盡管他的麵色陰沉，但是他卻說出了讓絕望裏的我最暖心的一句話，我終於忍不住的哭了出來，而且抑製不住的聲音變的越來越大。
孫莫謙一個箭步的衝了過來，一下子把我抱在了懷裏，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他的手不停的在我的後背上輕輕的拍動著，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手臂在顫抖，也許是因為我現在的樣子讓他覺得詫異，也許是因為我現在的處境讓他心疼。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感覺到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這時候才慢慢的從他的懷裏立了起來，雙手被手銬銬住，但是還是抬起來想擦拭一下自己的眼淚，這個時候孫莫謙忽然拿出了一塊手帕慢慢的附在了我的臉上，輕聲的說到。
“別哭了，留點力氣回家再哭，我可不想抱你回家。”
就在這時門再次被打開了，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第一次審訊我的警察，但是此刻他的表情已經有了很明顯的變化，見到孫莫謙的時候還恭敬的點了點頭，孫莫謙抿著嘴巴點了點頭，對著那個陌生男人說到。
“怎麽樣了？”
“辦好了，現在可以走了，但是近期不能離開本市，隨時等待調查就可以了。”
陌生男人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就站到了孫莫謙的身後，我知道他是律師，一邊的警察等到那個男人說完，就直接走到了我的麵前，俯下身子打開了我的手銬，語氣很平靜的說到。
“去簽個字，可以走了。”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想要自己用力站起來，可是也許是被關了太長的時間，再加上之前哭泣的太過於用力，我眼前一黑，一下子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心心！”
我恍惚間聽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是孫莫謙嗎？
這樣的感覺一瞬間消失了，我隻是記得有人抱起了我，之後的事情就全然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躺在了床上，很想睜開眼睛，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力氣，耳邊不時的傳來說話的聲音，似乎是在交代有關於我的事情，但是我隻是可以聽到聲音，卻一個字也聽不清楚，默默的再次讓自己放鬆，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出現的人已經不是孫莫謙了，而是一臉擔心的孫石廈。
“天！你可算是醒了，好點沒有？”
我本身想用力的做起來，可是頭還是很疼，一下子又摔回到了床上，掙紮著說出了唯一可以說出的話。
“張嘉悅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