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反常
作為新時代的女性,懲罰奴婢是那片浮雲,「若是再告密,扣你月薪二百兩。」
對頂多只是扣她些銀兩,並不想當真罰她,杜鵑聽了后,不由得眼角一抽,「呃……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惹得杜鵑都有些懷疑了,只因江詞口口聲聲說什麼紀楚含十分霸道,其實她也很霸道的,唯恐是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罷,只是這主子在想什麼,她一個做奴婢的,可不敢說什麼,於是也就索性乖乖閉嘴,裝作啞巴罷,於是她便也再無多話,直接退下了。
徒留江詞一人透過窗子看向了外面,只不過是唉聲嘆氣,隨後又乾咳了幾聲,晚膳過後,江詞便服下了一湯匙枇杷膏,待薛銘宇過來之時卻瞧見江詞望著窗外發獃,見桌上擺著一瓶葯,甚是稱奇。
「這又是何物?」
薛銘宇聞了聞,倒也沒聞出個什麼出來,江詞這才回過神微笑道:「此物名喚川貝枇杷膏,本郡主只不過是隨著記憶之中的藥方寫了下來,便製作罷了,不過感覺還行,如今已冷卻,當然聞不出什麼味道。」
薛銘宇倒是稱奇,「沒曾想你還能用這樣的方法。」
江詞微笑道:「這種還有一個名字名喚念慈庵川貝批把膏,只可惜,本郡主似乎製作得還差了那麼點兒感覺。」
薛銘宇有些好奇便吃了一口,「嗯,味道還不錯,挺好吃的。」
但薛銘宇也始終只是吃了一口,卻不敢多吃,畢竟此物是來治病的並非當真將其吃掉,江詞也只是揚起了一抹弧線,隨後便將這葯好生放好,但腦海里卻閃現出了紀楚含那張霸道的臉龐,他恨不得想要霸佔著她所有的第一次。
但最終夢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江詞突然與21世紀的女子一般,成了恐婚一族之人,在這個年代,定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否則只能視為不堪,一想到了此處,讓江詞的心有戚戚焉,方才臉上的笑容一收,只因思念病情,病情反倒再度加重。
「咳咳……」
薛銘宇咬了咬自己的唇,一手緊緊地攥成了拳,每逢聽到她咳嗽之聲,讓他有一種剜心的感覺,她是郡主她所說出的話,自然不會說什麼,但他也知,江詞在掙扎些什麼。
近日二日一直都是江詞送蜂蜜茶水去皇宮,但二人之間的互動,也就只有送蜂蜜茶水那麼簡單,幾乎都沒有什麼互動,紀楚含想要讓江詞送蜂蜜茶水過來,只不過是想多看看她僅此而已,如今她卻不願為他多做停留,這讓紀楚含心中無比酸痛。
江詞成婚當日太傅府熱鬧非凡,到處張燈結綵,江詞在秦王府內在杜鵑的幫助下穿上了喜服,但她的臉上卻並未有成婚的喜悅,江詞此時的情緒反倒是將旁邊的杜鵑都感染到了,不由得眉頭緊皺道:「郡主,人家成親如此的愉快,可奴婢卻是一點兒都沒有瞧見你有多麼的開心,其實你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悔婚,但你卻並不。」
過了半日,江詞好不容易才吐露出了一句道:「悔婚如何,不悔婚又如何?這是皇上的旨意,難道本郡主還能反抗?」
「可……可你曾經不是也悔過婚嗎?」杜鵑急了道。
「你果真是知曉得甚多,如今本郡主又答應了又如何?」江詞道。
杜鵑實在是替江詞擔心,但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將紅蓋頭蓋在了她的頭上,在江詞的腦海里始終都閃現了張俊臉,薛銘宇來隨著隊伍來接親了,前面還有喜婆,「郡主,新郎來了。」
江詞便在杜鵑的護送之下便走出了秦王府,突然之間又咳嗽了幾聲,薛銘宇看到江詞的神情,不由得眉頭緊皺,待江詞上了花轎以後,薛銘宇便用手指示意。
「抬轎!」
原本是喜慶的日子,但新郎與新娘的心情都十分沉重,他知道江詞不希望他太過為難,待到半路之中的時候,薛銘宇卻突然吩咐眾人停住了,薛家的小廝立即走了過來,「少傅,有何吩咐?」
薛銘宇一手緊緊地攥成了拳,只得從馬上下來,然後來到了花轎前,掀開了帘子道:「你,還是走罷。」
「少傅你這又是何意?」小廝不解。
薛銘宇道:「本少傅早已想了許久,我從不勉強不樂意之人,既然郡主對我無意,不如任由你去罷,待你想通了后,再迎娶你也不遲。」
江詞掀開了蓋頭,臉頰上已經全是淚痕,「對不起,銘宇。」
江詞立即下了較往秦王府那邊跑去,喜婆自覺大事不妙,「少傅,這新娘跑了,該如何是好?」
薛銘宇的眉頭已經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另一邊的紀楚含也被禁足,只要一想到薛銘宇和江詞大婚之時,江詞那副甜蜜的笑容,他就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明日便是懷玉郡主大婚,朕已替你下了禁足令,你若再出宮,定會壞了她人的名聲,不管有多晚,你都不許出宮。」
「兒臣,遵旨。」
此話說得那是有氣無力。
一想到了自己父皇那禁足令,紀楚含心中更是煩悶,他原本是想出去透透氣卻不曾想剛好遇到了元哲正與三王妃,二人瞧見紀楚含一臉垂喪地走著,「大哥,這是怎麼了?似乎心情並不怎麼好?」
元哲此人總是臉上揚起了一抹笑容,他的心思就連紀楚含都猜不透,表面上如沐春風,其實藏得最深的也便是他,紀楚含只是揚起了一抹弧線,「三弟倒是好有興緻,與三王妃一到出來,如今不待在冷宮,又出來作甚?」
「哎?大哥見外了不是,你可知本王為何對四弟如此的反感?」元哲道。
紀楚含眉頭緊皺道:「呵!為何?」
「只因是他的母妃害死了本王的母妃,因此本王便懷恨在心。」元哲道。
「哈哈,你果真是懷恨在心,只是你若是想要報仇的話,怕是找錯對象了,只因四弟的母妃根本從未進宮過,又如何害死你母妃?後面所言的那些謠言,唯恐是有些好事之人惹出來的罷了。
後宮的是是非非又有誰說得清?如今的妃嬪們有的被打入了冷宮,有的被害死,卻不知葬在何處,所以你還是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罷。」
元哲臉上笑容突然一收,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當他看到紀楚含離去的背影之時,隱約覺得此人並非能讓他所利用的,只因紀楚含並不是特別的信任他,不過這些事情也是后話了。
紀楚含便回到了大殿,看著擺在案上的一把扇子,眼裡劃過一絲傷痛,詞兒,你下嫁給了薛銘宇,一定會很開心罷?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直接將案上的東西通通掃在地上,林公公立即道:「殿下息怒啊,殿下息怒啊!」
紀楚含雙手抱著腦袋,心裡十分痛苦,看著紀楚含如此痛苦的表情,林公公也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今日紀楚含無論是早膳、午膳還是晚膳都吃得並不多,滿腦子,滿心均是江詞的影子,心情無比的沉悶難過,就算旁邊的侍女也都不敢隨意得罪了這尊大佛,唯恐觸犯他的稜角。
詞兒,詞兒,紀楚含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滿心滿眼全是酸痛,不,他還是想出去看看她,哪怕只是一次便好,最後一次,光是如此想著,便換上了一侍衛的衣服便走出了太子寢宮,推著一個盛著馬桶的車出宮,卻不曾想還未到宮外,便被侍衛攔住,「要往何處去?」
「這些都是些糞便,必須得快點處理。」紀楚含道。
侍衛揭開那馬桶蓋子,卻聞到了一股很大的臭味兒,實在是難聞,「走,走,走。」
紀楚含很快將這玩意兒給推開放在了路邊,便快速往太傅府那邊去看看,今日江詞的大婚之日,理應應該在薛銘宇的住處罷,紀楚含如實想著。
來到了太傅府,紀楚含原本貴為太子並不需要如此偷偷摸摸的,但卻又考慮到了唯恐被太傅府的人知曉,便只得縱身一躍便上到了房頂上,掀開了磚瓦便看向了正堂之中那副鮮紅的囍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
紀楚含便從屋頂上那邊跑去很輕而易舉地摸到了薛銘宇的所在新房之中,隨後便立即輕手輕腳地跳了下來,心裡不由得砰砰直跳,一手緊緊地攥成了拳,一想到了他們二人有可能在裡面做著什麼事情,紀楚含的心更是疼痛難安。
最終只是深呼吸一口氣這才在窗上,用手指掏了一個洞,卻瞧見被子整整齊齊並未有任何凌亂的現象,紀楚含一腳踹開了新房的大門,卻瞧見裡面空無一人,不由得瞳孔一縮,詞兒,銘宇,怎麼好好的新房卻無一人?
紀楚含眼裡劃過一絲訝異,立即退出了房間,飛速去往秦王府,究竟發生了何事?今日不是薛銘宇的大喜之日嗎?怎得好好的新房卻是空無一人?
到了秦王府,卻瞧見秦王爺還沒有睡,秦王爺瞧見是太子殿下便立即下跪道:「殿下。」
「快快起來罷,詞兒可否在?」紀楚含詢問道。
「她就在房內。」秦王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