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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教你!

  紀楚含雖見江詞助人包紮已是多次。


  但到了自己親自動手的時候,卻是格外地生疏。


  被箭刺中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乍看而去,是一片黑色的血痂。但是江詞只要稍微一動,扯動了傷口,便會又有血流出來。


  江詞不禁在心底暗暗慶幸,幸虧只是射中了她的肩膀,不是什麼脖子。


  再看紀楚含,動作遲緩不說,連清洗傷口都顯得極為笨拙,


  顯然就不是個學醫的料子,要是把他放到現代,估計病人都可以給他治殘了!

  但是她抬頭看他的瞬間,心裡卻是猶如春暖花開,無限欣喜。


  這樣一個陰戾的人也有溫柔一面,還每每只把這一面給了她,她能不得意?


  江詞雖然肩膀吃痛,然而心裡卻軟噗噗的。


  「好了。」紀楚含忽然沉聲道。


  江詞聽完想半仰卧,無奈自己不動的時間實在過長,全身都有些發麻。


  紀楚含見狀,立馬意識到了江詞,然而,江詞才剛剛坐起身子,便覺得有些不對頭了!

  再一轉頭看向自己的傷口,江詞的臉不禁一黑!

  這……是在裹粽子還是在包紮傷口……


  為什麼要纏這麼多下……


  「那個……楚含,」江詞嘆了口氣,隨即淡淡道,「你這包得實在有點……」


  「怎麼了?」紀楚含見江詞欲言又止,臉也是一黑,但很快又復明:「難道太緊了,疼?」


  江詞眨眨眼,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


  其實她想說,這實在是有些浪費紗布!

  而且極其不利於上藥更換!

  不過,若是換到了現代,這樣尺寸的傷口,估計都要用線縫住,順帶打個破傷風針,她就這麼草率……能好嗎?


  江詞不禁對自己未來的身體有所擔憂。


  但是現在,還是先鎮住紀楚含再說。


  「不……是挺好的,就是這麼一大坨,硌得慌!」江詞發誓,她已經用最她覺得最粗俗,但也是最易人明白的話語,表達了她的意思了。


  然而,紀楚含卻硬是沒理解:「雖硌得慌,但好的快啊!」


  江詞不禁望望天……她作為一代醫者,在這個時代是人人見之謝之,為何會有如此一個……個醫痴男友?

  罷了!她也不是殘,這個問題,還是她以後親自來吧!

  紀楚含,紀……小夥子,你的成醫之路,估計是無望了!

  江詞在心底唏噓。


  忽然又想起,紀楚含先前不是叫了醫師來嗎?


  為何到現在都……


  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藥箱還是這房中本就備著的!

  「先前你叫的那些醫師呢?怎還不來?」江詞這時候忽然問道。


  紀楚含這才反應過來,猛的便站起身,留下一句話:「我去問問,莫急。」


  江詞點點頭,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后,她見到紀楚含一臉凝重地腳步遲緩地走了進來。


  好似此時此刻,他的腳上有著萬斤的重量。


  「發生了何事?」江詞納悶地問道。


  紀楚含僵硬地轉過頭,盯著江詞的臉遲遲沒有回過神,直到江詞抬起她那隻可以活動的手,在紀楚含面前晃了晃,他的眼神才重回光彩。


  「怎麼了?」江詞又問了一遍,眉頭緊皺。


  看紀楚含這種凝重的表情,江詞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並且總覺得,這件不好的事情還跟自己有關係。


  然而紀楚含卻是劍眉一彎,聲音溫柔道:「沒事,就是想找給你的醫師,現在有急事沒法過來了。因為有好些個僕從丫鬟,最近似是鬧肚痛。所帶醫師又少,因而,抽不出空。」


  江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的理解。


  但心下卻暗自思量,一切不會這麼簡單。


  她走的當天晚上一切都還好好的呢,她在齊崎那也就是待了大概兩天的模樣,怎麼到了現在就……


  況且,鬧肚痛這事情,大多與患病之人所食之物有關。而在蒙古這幾日,雖然王族必定要吃的比僕人要好,但也就是多加了幾個菜,其餘的菜式幾乎一樣,都是同一個廚子做出來的東西,為何就偏偏,只有丫鬟僕人生了病?

  「詞兒,有些事情,我不知當講不當講。」而到這時候,紀楚含卻忽然沉聲道。


  江詞起先對於這句話是非常讚賞的。因為這句話只要一開口,聽得人一般都會答應,並且直言:但說無妨。然而漸漸地到了後來,對於這句話她就不是那麼愛聽了!

  因為凡是跟在這句話後面的話,一般而言,都不會是什麼好話!

  她才不想每天聽些負能量的話來辣耳朵!

  但是,此時此刻,她除了禁聲好好聽著,還能怎樣?


  「你說吧……」江詞回道,然而她之後這句話卻沒說出來——反正我不聽不聽!

  得到了江詞的肯定,紀楚含這才慢慢講道:「我想護你周全。」


  江詞一愣,萬萬沒想到紀楚含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猛的便樹起了耳朵,仔細聽著。


  「起初,作為你的主人,我不該總是以生死來威脅你!其次,作為一個病人,我也不應對你的捨命相救而視而不見!接著,作為當朝太子,在你消失的那段時間裡,我更不應像是被捆住手腳那樣,尋你如游夢,絲毫沒半點著急之色!」


  嗯嗯!

  江詞聽著在心底狂點頭。


  就是這樣啊!說的很對!

  這也是一直以來你對不起我江詞的地方啊!


  這麼多問題,紀同學你能意識到,她江詞格外欣慰!

  那既然子曰: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就應該全心全意以其為宗旨,改之啊!


  不要你親親抱抱舉高高,但是,能時時刻刻關心她一丁點兒,不偏聽偏信那些特意陷害自己的謠言,也是對她最大的感恩了啊!


  完了!江詞此時此刻巴不得自己身邊能有一個錄音筆,把這段話錄下來!

  但是,紀楚含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本來飄飄然的心思頓時從天堂跌落到地獄。


  「但是,你又怎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與別的男子靠得極近!先是元祈,而後又是完顏兆,接著是齊崎領主!至於薛銘宇……這是秦王本就定下的婚事,暫且不提!你知道么?你這樣總是令我無比難堪!想護你卻又覺得無法插手。」


  江詞頓時啞口無言,腦中猶如是格式化般一片空白。


  他這是嫌棄自己招惹的桃花太多嗎?


  可可可,明明是他們自己先來找自己的啊!


  自己豈能沒有禮數地置之不理!

  怎麼就被他說的自己好像是當代潘金蓮一樣!啊呸!沒有這麼自己罵自己的!

  還有就是,聽聽這說話的語氣!他還是當初那個紀楚含?


  這完全就是一個小家碧玉的女子才會有的語氣啊!

  江詞一時之間,竟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

  想了又想,自己身上還有著傷,不能動氣,所以乾脆也就不反駁了,只得點點頭:「好,好!我錯了還不行嗎?」


  這麼明顯的敷衍的語氣,江詞不信紀楚含聽不出來!

  然而,紀楚含卻是沒有再繼續深究,反而是話語一轉:「還有便是,你就這麼想學騎馬?」


  江詞聽聞,面色立馬黑了大半!

  被齊崎虐待的恐懼,依然支配著她的所有神經!

  可當剛想搖頭,紀楚含卻又繼續道:「你既然想學,那直接找我便可!我來教你!」


  紀楚含說完,目光便炯炯地盯著江詞!

  「可你有空?」江詞卻在這時,拋出了致命的一問。


  身為太子,紀楚含在這回事上最大的短板便是沒時間!

  日日政務都堆積如山,往往自己處理完政務,便毫無閑情再去干別的事情了!

  他的父皇,估摸著是已經把大半的事情都轉接到他手上了吧!

  可說來也是奇異,江詞這個女人,也並不像這裡大多數女人那樣,日日明星熒熒,開妝鏡;綠雲擾擾,梳曉鬟;一肌一容,盡態極妍!

  想想父皇的後宮,哪個女人不是日日沉迷於耍那些小把戲,好讓自己得到皇帝的重視?


  可江詞……在他面前,卻不盡然,她偏不!

  若是自己沒人寵,自己也不難受,而是自顧自地再找別人就是了!

  這也讓他總是很苦惱。因為總有那麼一種感覺,好似只要他一不留神,這隻早已羽翼豐滿的鳥兒就會飛走!

  該拿什麼拴住?

  「我……盡量。」紀楚含擺擺手,遲疑了半日,最後得出這麼一個答案。


  江詞聽聞,心底也算是瞭然。


  估摸著自己被放鴿子的機會大!

  但有總比沒有好吧!


  「那你……會怎麼教我?」江詞繼續問道,隨即全身上下禁不住地抖了抖。


  要是像齊崎那樣……


  罷了罷了,不學也罷!

  反正自己有腳!


  實在不行就走著去唄!

  行萬里路,或可得神技!


  就像神女,她是怎麼做到延年益壽的?還青春永駐?

  紀楚含這時候將江詞的神思拉了回來,只見其答道:「騎馬又不是什麼難事,在馬上只要保持平衡,習慣便可!」


  江詞全身忍不住一顫,這話,還真是似曾相識。


  「那要在這練嗎?」


  江詞再問,「這裡,你應該有時間吧?」


  「不,我們還是早回大都來的好!」聽聞,紀楚含卻是皺起眉頭,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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