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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閑話

  晚膳的飯菜被撤下過後,江詞還留在董貴妃的殿內,品茶說著閑話。


  她還在思索著荷包上的圖案,董貴妃難得那麼熱情,也配合她出了好幾個想法。但她說的無非是『梅蘭竹菊』四大君子之流,這些江詞也曾想到過,但要她昧著良心誇元祈是君子,想想那還是算了吧。


  估計元祈本人瞧見這些冠冕堂皇的意象,也會啞然失笑。


  末了,董貴妃似是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薛公子可會武功?佩劍或是佩刀?綉一個佩劍倒也不錯。」紀楚含腰間不是常備一把佩劍么,這樣看來夠明顯了吧。


  江詞聞言思索了一會兒,元祈似乎沒什麼兵器隨身佩戴。不過,他不久前曾送給自己一柄匕首,寶石鑲嵌得花里胡哨,價值連城,現在就放在她的包袱里。聽說他最近又找那位工匠師傅又打造了一柄新的匕首,比送給她的那把更為耀眼,也更為昂貴。


  既然他如此喜歡這把短匕首,那就這柄匕首好了。


  只是董貴妃的問題卻還要回答,她思忖片刻,便道:「貴妃娘娘倒是說到了點子上,銘宇他不怎麼會武,但他腰間常備一枚環形玉佩,綉上這個倒也可以。」


  董貴妃了悟地點點頭,心中卻在冷笑連連。這個江詞還在同自己胡謅亂造,她倒要看看到時候這荷包才一綉完就被發現了,江詞要怎麼收場。


  江詞在關雎宮閑來無事,幾次想為董貴妃把脈,卻都被以各種理由推拒,她雖是心有疑惑,但卻樂得清閑,索性便一直專註於綉著荷包,不過三天,這荷包就已經綉好了。


  受那日董貴妃所說的佩劍的啟發,江詞就著自己手裡的匕首的模子,依葫蘆畫瓢,針線密密麻麻地綉上了一個繁雜寶石鑲嵌得匕首,但她卻覺得不好,荷包上綉一柄匕首,還是這麼花里胡哨的,總感覺沒什麼氣勢。


  江詞為此思索了許久,最後把一柄華而無實的匕首換成了一柄即將出鞘的匕首,綉功相對於從前而言,她已經進步了許多,好歹這個荷包也已經可以拿得出手了。她一時心滿意足,便拎著手上的荷包就去坤寧宮找元祈。


  但元祈卻是不在,她來得早了,差點忘了他是要到大殿去上早朝。但這個時辰,估計早朝也快要退了。江詞於是就在坤寧宮的殿內坐著,等著他回來。


  坤寧宮隔壁就是東宮,江詞卻不知道,她等得百無聊賴,就在殿門口來回踱步,忽聽得腳步聲密密麻麻,約莫是一眾宮人簇擁著元祈回來了。她抬起頭,卻不見元祈。


  紀楚含身後緊跟著六個太監,他身著一身玄色暗底朝服,不同於他以往的裝扮,看起來更為穩重威嚴,他看見她的一刻有幾分錯愕,似是不理解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他估計以為,她是專程來這裡見他的。


  江詞淡淡地別開眼,她不想看見他,從他和紅瑤從她面前走過那一刻開始。她將紀楚含眼底的驚愕盡收眼底,才覺得一陣好笑,她才是最應該驚訝的人吧,她都沒想到自己怎麼會在元祈寢殿門口撞見紀楚含呢。


  她又聽到另一連串的腳步聲,江詞長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她的救星來了。她於是正欲退回元祈寢殿,忽聽得有人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怎麼,原來不是元祈回來了?


  江詞一瞬間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麼回事,皇上為何會突然來此,這是剛退朝,她心裡頓時生了一種不詳的預感,這預感在腳步聲愈來愈近時顯得更加強烈。她於是屈身行禮,中規中矩地讓人挑不出錯處。


  但殊不知,她本身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就是個最大的錯處。


  「參見皇上。」


  「兒臣參見父皇。」


  ……


  久久卻不曾聽到皇帝的迴音,沒有一個人敢膽大地抬頭,行禮行的久了,江詞的心口忽地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忽聽得居高臨下傳來皇帝的聲音:「都起來吧。」


  眾人如釋重負,抬眼見皇帝難得表情嚴肅,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江詞亦是面色忐忑,因為皇帝的眼神就從沒從她身上離開過,在她和紀楚含兩個人的身上來回逡巡,那是懷疑或是什麼別的態度,她看不清楚。


  皇帝眼眸凌厲,掃向江詞掌心中緊攥著的那枚荷包,「懷玉,你手上的那個是什麼東西?給朕看看。」


  江詞頗為不解,但她依照著皇上的指示攤開掌心,那是一個小巧淡雅的荷包,上面綉著一柄出鞘的匕首,皇帝不過在那上面停留了一眼,江詞覺得不解又不好直接揣度皇帝的心思。


  又聽得皇帝看向紀楚含,問道:「元祗,南書房還有政務交由你處理,你為何先回東宮來?」


  紀楚含便道:「回父皇,兒臣本打算先換下朝服,再前去南書房。沒想到父皇來的這麼快,兒臣才剛走到四弟的居所,這就看見父皇了。」


  事到如今,江詞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就是一個十足的大傻子了。很明顯有人背後向皇帝說了什麼,讓皇帝誤以為江詞和紀楚含出現在這裡,此時此刻是為了私會。而他們是堂兄堂妹的關係,若是傳了出去,對他二人沒有半分的好處。


  所以皇帝問她的荷包,是想求證她是不是特意來給紀楚含送荷包的,與此同時,紀楚含又是不是特意回來這一趟,只為了與江詞見上一面。


  但紀楚含方才所言,分明是在含沙射影地暗示皇帝被有心人利用,是以才會在此時及時趕到『捉姦』。皇帝活了大半輩子,到底是非曲直,恐怕心中自有一番決斷。但江詞必須要為自己擺脫嫌疑,她上前,「不知皇上是否誤會了臣女,這個荷包是臣女綉給四哥的,四哥前些時日住在王府上,幫了臣女不少忙。臣女為四哥綉上荷包,只是為了表達臣女對四哥的感激之情,還請皇上不要誤會,切勿被有心人挑撥,讓流言蜚語鑽了空子,入了皇上的耳朵。」


  皇帝皺眉,還未開口,江詞又道:「況且,臣女出現在坤寧宮的門口,只是因為四哥住在坤寧宮,臣女在等四哥下早朝,不曾想機緣巧合,太子殿下恰好在此時回來,又如此恰巧,太子殿下才一回來,皇上就來了。皇上難道不覺得,這一切未免太過於巧合了么?」


  皇帝便道:「你荷包上綉著一把劍,而元祗平日里即是腰間佩劍,元祈不喜佩劍,你口口聲聲說這個荷包是送給元祈的,那為何卻要綉一把佩劍呢?」


  江詞額際上一道黑線劃過,怎麼,看來她這個女紅水平還是如此糟糕,這難道不是一把匕首么,竟還是被皇帝誤認為是長劍,這該怎麼解釋,說自己綉功差么。江詞一時語塞,真的是無力辯駁。


  皇帝的眼神卻直直地盯著她,紀楚含卻也不放過她,連他也覺得那是柄長劍么,江詞正手足無措間,卻看見皇帝的背後一人逐漸走近,她不由心頭一喜,救星來了。


  元祈身上穿的還是未脫下的朝服,襯得他風流倜儻、丰神俊朗,他走上前,閑散肆意,「兒臣參見父皇,今個兒這坤寧宮是怎麼了,竟然這麼熱鬧。」


  江詞便拿眼色使給元祈,元祈卻視若罔聞,皇帝沉著一張臉,問道:「朕問你,懷玉手上的這個荷包可是送給你的?」


  元祈聞言,湊近了拿起那個荷包,仔仔細細地四下打量了一番,面色微訝,「哎呀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妹妹這女紅做的是越來越好了,都不像是親手做的,莫不是買回來糊弄我的吧?」


  他在這麼多人面前和自己耍貧嘴,江詞怎麼也笑不出來,牽強地擠出一抹不像笑也不像哭的笑容,元祈見狀,忽地一笑,「父皇,你瞧這繡的可不就是我的那把匕首么,妹妹綉功不敢恭維,才讓父皇給認錯了,這荷包就是綉給我的,和長兄沒什麼關係。」


  他說著,眼神無意識的掃向紀楚含,擺明是在示威。皇帝聞言便也認真地看了一眼,這仔細看來,確實不是一柄長劍,而是一把匕首。皇帝心頭便也鬆了口氣,這件事他一直擔心著,雖然他知道二人沒有血緣關係,但目前卻不是說出這件事的時機,萬一兩個人被外人傳的說三道四的,以後紀楚含的太子之位恐怕難保。


  皇帝便道:「懷玉這荷包繡的不錯,雖然朕沒瞧出來這是匕首還是長劍,但好歹還能看出來是一個武器不是?」


  「……是是是,皇上說的都對。」江詞暗自白了皇帝一眼,沒忍住,還是問道:「皇上是怎麼知道臣女會出現在坤寧宮呢?背後之人惡意編造我和太子殿下的醜聞,目的就是針對臣女和太子二人,還請聖上聖明,切莫被蒙蔽了雙眼。」


  她這一番話說完,皇帝也沒說什麼,江詞估計皇帝心中大約也有了思量,待皇帝走後,紀楚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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