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配合治療
接下來紀楚含和江詞又接連去了其他幾處葯堂,不出意外地,這幾個掌柜的都在他們來之前將餘下的所有白芍都賣了出去。
江詞一時心中焦急萬分,紀楚含在連續顛簸的奔波中,面色湧上一層不正常的潮紅,不時地咳嗽兩聲,想來是呼吸又有些不暢通了。
但沒有白芍的話,藥劑就無法調製,這可如何是好。
江詞知曉或許有人在背後給紀楚含使絆子,讓他無法接受救治,但是知道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什麼辦法都沒有。
江詞一邊焦急,一邊思忖著解決辦法。
方才她問了掌柜,前去買白芍的人長什麼樣子,三個掌柜都說那人帶著面罩,問那人,那人只說自己身患肺疾,是以買白芍治病,經常會咳嗽,是以出門不敢摘下面罩。
純屬扯淡!江詞在心裡啐罵了一聲,唉,不過是行醫救人,啥時候變得這麼困難了?早知道就不該同意紀楚含出來,看他那副樣子,還不如留在山莊里由著雲煥先行醫治呢。
「掌柜說買白芍的人是個男人,個子不高,聽聲音也不像是本地人,那他帶著那麼多白芍,會去哪裡呢?」思索間,不曾想這些話竟然說出來了。
江詞想來想去,腦海中靈機一動,「河邊。」
「河邊。」二人異口同聲,江詞看了眼紀楚含,沒想到紀楚含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顛簸的馬車還在疾疾前行,紀楚含吩咐了一聲迎風調轉車頭去城邊。
整個山下的小城被一條河環繞著,百姓們稱之為護城河。
這個人若是將白芍全都扔進河裡,必定會選擇下游掩人耳目。
護城河的下游位置卻也並不偏僻,此地風景幽靜,偶爾會有人閑來漫步。附近有一座石橋,那人若是選在不為人所見的位置,橋底下是不二選擇。
不多時,馬車趕到了護城河邊的下游。
紀楚含現在狀況不太好,還是強忍著,江詞便扶著紀楚含下了馬車。
迎風手疾眼快,先去石橋下方去找尋可疑的蹤跡,江詞覺得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扶著紀楚含在身後慢慢走著。
紀楚含咳嗽了幾聲,呼吸像是更加困難了,江詞無法,將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走到了橋上,靠著一側坐下休息。
江詞拿起手帕,幫紀楚含揩了一把面頰上的冷汗,「大少爺,您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說完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失笑,現在自己就像是哄小孩兒似的,說這些廢話做什麼。
紀楚含皺著眉無心理睬她,江詞便站起身,扶著橋墩向下探看,不知道迎風有沒有找到什麼可疑人等,進展如何了。
才彎下腰,眼前霎時出現一個人影自下而上飛奔而來,冷不防眼前出現這麼個人,江詞被嚇得心口突突直跳。
那人似是也沒想到面前會出現一個人,慌亂間輕功直下,落在石橋上有些不穩。
江詞還待在原地未反應過來,那人注意到她身邊的紀楚含臉色不對勁,正待上前趁人之危,橋下面又飛上來一個人影。
江詞冷不防又受了第二重驚訝,握著橋墩的手一松,迎風卻來不及管她,直奔著橋上的面具人而去。
面具人向紀楚含出劍的動作被迎風在中途一截,霎時便落了空,二人在橋上便交戰起來。
而此時的江詞一個不小心,站在橋邊失去了重心,身子搖搖欲墜,馬上就要跌到下面去了!
「啊!救命啊!我要掉下去了!嗚嗚嗚嗚」江詞胡亂地想要抓住橋墩,閉上眼睛絕望地大喊著。
料想的高空墜樓卻沒有如預期中實現,江詞混亂中被一雙手緊緊地握住,冰涼的觸感讓她睜開眼睛。
原來是紀楚含在橋頭抓著她,她恐慌地看了眼自己現在的狀態,整個人靠著紀楚含的力氣墜在橋邊,下面,正是不知道有多深的河水。
江詞湧起一陣后怕,這麼高,萬一掉下去可就慘了,她感激地看著紀楚含,發現他現在喘著粗氣,狀態也不太好。
然而這點擔心似乎有些多餘,江詞被紀楚含用力一向上拽,就像被拎小雞似的給拎上去了。落在地上的時候重力不穩,整個人還跌進了紀楚含懷裡。
河面上不時有微涼的冷風拂來,江詞闔著雙目在紀楚含懷裡,竟然覺得麵皮熱熱的,紅的發燙,冷風亦吹不散。
迎風和那人還在交手,不時發出刀劍碰撞的清脆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紀楚含清冷的聲線說著:「你還不起來?」
江詞羞愧難當,才發現自己貪戀在他懷中這麼久,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縫,不好意思睜開,正欲起身。
那個托著她支撐的重力忽然消失,江詞還沒反應過來,就隨著重力一起下沉,睜開眼睛,原來是紀楚含倒地了。
江詞的心也隨之下沉,她沖著不遠處的迎風喊道:「大少爺出事了,你快過來!」
迎風聞言立時便收了動作,不過一瞬,那人便輕功一躍消失在眼前。
紀楚含現在面色潮紅,咳嗽個不停,江詞見了情況更為焦急,待到迎風趕到跟前,忙問道:「白芍拿到手了嗎?」
迎風拎著一個麻袋子,「只有這些,剩下的被投進河中了。」
江詞瞄了一眼,「夠了,現在我們趕緊回山莊去。」
半個時辰的馬車因著時間緊急硬生生縮短了一半,到了青雲山莊,迎風扶著紀楚含急忙到卧房去休息。
江詞一步也不敢停歇,匆忙地叫來大山和二虎子過來幫忙,一同熬製藥劑。
熬藥的時間之餘,江詞又擔心紀楚含現如今的情況不妙,又急匆匆地跑到紀楚含的卧房。
但見他面色緋紅,江詞向他額間上探了一把,摸著滾燙,原來是發了高燒了。
江詞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了,直接動手把紀楚含的衣服解開,先是給紀楚含施針,然後又用溫毛巾給紀楚含敷額頭,並且擦拭手腳,還讓迎風把所有的被子都拿來,物理的方法沒有用,那麼可以用老祖宗傳下來的習慣悶一悶,悶出了一身的汗,體內的熱氣便會散開了,體溫漸漸地就會降下來。
迎風去後院看著熬藥,江詞坐在紀楚含的床榻邊守著,一天的奔波有些勞累,江詞不知不覺就靠坐在紀楚含的床邊睡熟了。
紀楚含醒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手邊有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強撐著身體半倚靠起來,就看見江詞趴在他的床邊誰的極不安穩,皺著小眉頭不說,就連小鼻子都皺著,似乎是極不舒服的樣子,看著這個樣子的江詞,紀楚含的心突然就軟了。
迎風進屋的一瞬間,紀楚含的手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抽離了而去,瞬間就換上了一如既往的冷漠面容。
江詞瞬間驚醒,手還不自覺的探上了紀楚含的額頭,「呼」沒有發燒就好,瞌睡剛醒,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紀楚含看在眼裡,倒覺得江詞有幾分可愛。
迎風和大山二虎子端著一盅熬好的葯進來了,江詞忙起身,將葯仔細調配了一番,然後又將調好的葯裝進點滴瓶中。
一陣的準備工作之後,江詞將一連串儀器拿到內室,架到紀楚含床榻邊上。
「大少爺,現在開始治療了,可不能反悔啊。」
紀楚含不由輕笑出聲,破天荒地笑著說了聲「好」、
江詞把紀楚含的袖子給挽到了胳膊肘以上,然後拿出來一根綁帶,綁在了紀楚含的前臂上,又用烈酒給紀楚含擦拭了一下手背,仔細的找了找血管的位置,然後就快准狠的扎了進去。
拿出來大山用桃膠和棉布做的簡易膠帶,把針頭給固定在了紀楚含的手背上。江詞又調節了一下藥水的流速,然後才長呼了一口氣,說了一聲,「大功告成!」
紀楚含只感到一陣輕微的刺痛,然後就沒什麼感覺了,看著江詞仔細的在自己的手背上一陣鼓搗,神情是那麼認真,因為打針距離紀楚含非常近,紀楚含甚至能數清楚江詞的睫毛。江詞的睫毛長得非常好看,不僅是很長,而且很密,還帶著自然上翹的弧度,像兩把小扇子一樣,只要江詞一眨眼,就呼扇呼扇的,可愛極了,紀楚含竟有一瞬間看呆了。
回過神來,紀楚含注意到迎風似乎是想要稟報著些什麼,紀楚含知道他要說些什麼,定是他那個表兄冷鏡丞又來作怪了,這麼多年他背地裡耍的陰招還少嗎,或是損壞名聲或是追殺下毒,這次的事情他並不意外。
但見迎風那副愧疚認罰的表情,紀楚含就已經明了,迎風又沒查到證據。這麼多年來,紀楚含身邊的人都對冷鏡丞所作所為心知肚明,只是他的表面功夫做的太好,礙於沒有證據,才一直無法追究。
紀楚含不想為難迎風,於是他向迎風搖了搖頭,說:「你先下去吧。」他現在正病著,不想聽那些無用的說辭了。
迎風聞言便告退了,大山和二虎子見狀紛紛向江詞使眼色,江詞無奈,這才將大山他們辭下去,自己留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