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等待勝負
王獸並不是指的某一種特定的妖獸,而是成功修煉到天仙境的妖獸,都可以被稱之為是王獸,因為他們已經可以稱為一方妖王,統領萬獸。
如意當然也算在其中,因為她本來就是天仙境,隻不過一直都呆在葉劍鳴身邊,所以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情。當然就算是知道了,也根本就不會在乎,因為當萬獸之王有什麽好的?還不如跟在主人身邊,一天到晚開開心心才是最好的。
葉劍鳴的拳頭握緊,《踏星步》運轉,身影如流星趕月一般轉瞬即至,狠狠的一拳就砸了上去。
王獸的速度也不遑多讓,強悍的身體和經驗讓他,在拳頭到來的上一秒低下了頭,順利的避開了。
但是拳風並沒有完全避開,而是結結實實的擦在了臉上,臉上的皮登時破了一大塊,隻傷到了一些毛細血管,因而看著血糊糊的,實則並沒有受到什麽太過嚴重的傷害。
葉劍鳴順勢一個肘擊,直接砸在了他臉上,一條腿站定,另一條腿直接抬起,膝擊直接讓他嘔了血出來。
但是妖獸到底皮糙肉厚,這一點,哪怕是走了煉體流的葉劍鳴都是比不過的,這是先天的種族差距,並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被抹去的。
所以哪怕心中不甘,也隻能憤憤地吞下這口氣,然後拚了命的把場子給找回來,向所有人證明,他們走了這條路並不是沒用,也並不是打不過妖獸,而是他們需要更多的時間。
葉劍鳴時常都會被問到這個問題,畢竟在這個以練氣流為主流的地方,煉體流是沒什麽好的發展的,因為他們根本就沒必要跟妖獸拚身體,他們隻需要如同網遊中的法師一樣,站的遠遠的,放技能就可以了。
但是煉體流就是戰士,是盾,是永遠都不可能退後的那一類人,而且他們的力量也不會給他們後退的機會。
葉劍鳴一雙眼彌漫滿了血絲,濃重的鋪天蓋地的恨意刺痛了王獸的雙眼。
王獸心頭的怒火瞬間占據上風:“卑賤的東西,你怎麽敢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你有什麽資格!”
葉劍鳴一發未停,身影如同閃電一般襲來,瞳孔在一瞬間縮小如針,凝視著王獸唯一的弱點,也就是他那個種族唯一的弱點。
眉心,印堂穴。
這對於修者來說不是一個致命的地方,但是對這一類妖獸來說,卻是致命的。
因為天鳴獸外表似鹿,修到了他這個境界,渾身上下骨骼如鐵,皮膚如革,堅不可摧不說,本身還帶著屬於王獸的威懾。而印堂穴的位置,卻沒有骨骼保護。
那裏是空的,皮下就是腦,但是鮮少有人能夠攻擊到天鳴獸的頭部,因為他們的角便是最好的武器,很少有人逃出生天。
葉劍鳴的身影輾轉騰挪,不斷地逼近天鳴獸的印堂,想要直接斬殺這頭王獸,需要的就是一擊斃命,不然隻會被拖入無盡的纏鬥之中。
因為他和他本身實力相當,缺乏的就是一擊必勝的手段,雖然葉劍鳴沒有太過明顯的漏洞,但是他的體力到底是比不上妖獸的強橫,這是種族差距,沒辦法改變的。
但是天鳴獸的弱點太明顯,但是也讓其他地方變得堅不可摧,根本無從下手。
變拳為指,抬手就是一招《追空指》。
這玩意兒可不會落空,狠辣著呢。
城門上觀戰的王百勝看見他的動作,心頭暗暗一驚:“大哥這是真的惱火了,這頭王獸要慘了。玄老,我還不可以動手嗎?”
雖然王百勝本質上是一個煉氣流修者,但也是懷著一顆熱血的心,無比希望能夠像大哥那樣衝上去,但委實他練體流的天賦太低了,所以就算是拿到了《橫練金身》的功法,他也同樣沒辦法修煉,隻能老老實實的找了一個普通的煉體功法練著。
畢竟他不可能為了這明顯沒有未來的煉體流,放棄自己明顯就是康莊大道的煉氣流。
玄老按住了他的肩膀,搖頭:“不可以,你知道的,還有一頭王獸在,它需要你去牽製,所以你不可以在這個時候下去。而且你真的認為你大哥沒辦法對付他嗎?不過是一隻天鳴獸罷了,弱點如此明顯,你大哥就算是再蠢,也絕對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失敗的。”
自信自然是有的,而且還很足,所以他們兩個也就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牽扯,實在是沒什麽好牽扯的。
因為在這裏站著都不止他一個,還有很多人,但是他們都被各自牽扯著,根本就不能下場戰鬥。
強者和強者的戰鬥隻能一對一,而且他們需要更多的空間,才能夠施展的開。
若是在現在這個狹窄的戰場,他們肯定會妨礙到別人的戰鬥,無論是己方還是敵方,顯然都並不是一個美妙的事情。
所以他們都被牽製著不敢動,當然不隻是他們,還有對麵的魔化妖獸。牽製是相互的,沒誰能夠逃得掉。
也是因為背對著,所以眾人都沒能夠看到葉劍鳴的表情,自然也就錯過了他臉上詭異的笑容,以及快要被黑色占滿的眼瞳。
但是王獸注意到了,甚至於心頭產生了莫大的恐懼,甚至有了在這一刻逃離的想法。
葉劍鳴哪裏能夠容忍他逃掉?好不容易才變成現在這個模樣,自然是不可能輕易的放他離開。
“去死吧。”
輕飄飄的三個字,仿佛自己的輕聲呢喃,帶著一種近乎繾綣的溫柔,帶著無可匹敵的殺意。
追空指落在了王獸的額頭。
但是緊接著葉劍鳴就是眉頭一皺——
位置偏了!
葉劍鳴的眼神瞬間變了,事實上並不是他點錯了地方,因為那裏的確是眉心印堂穴的位置,但是這隻天鳴獸的弱點長錯了位置!
偏了一點,偏向了右上,雖然隻是偏離了一寸不到,但到底還是偏了!
葉劍鳴點錯了位置,力道隻有一絲作用在他身上,更多的靈力被那如鐵般的骨骼擋住了。
自然是不甘心的,但是現在不甘心又能怎麽辦?
王獸在這個時候直接撞了過來,鋒銳的角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量,狠狠的撞在了他身上。
“嘭!”
葉劍鳴的身體直接被撞飛了出去,直接撞上了兩頭魔化妖獸的身體,還硬深深地撞斷了才停下來,身上搞的一片血糊糊的,看著就很是難受。
但是身體內部的痛更難以忍受,葉劍鳴下意識的就捂著胸口,嘔一口血出來,其中還有髒器碎片。
“卑賤的東西,你居然妄想殺了我,也不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那個本事!”高傲的王獸帶著憤怒,然後低頭準備撞過來直接弄死他。
葉劍鳴這個時候不敢有任何大意,因為這戰場上本就是生死一瞬間,更不要說現在針對他的是一頭跟他同境界的妖獸,稍有不慎就可能死在這裏!
他還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這裏,他還想要成仙,還想回家看看,反正他不能死在這裏!
強大的求生欲,讓他勉強側身躲開了這一擊。但是就如同他最開始的那一拳一樣,帶起的罡風讓他的皮膚破皮了,而且還比他的那一拳嚴重一點。
畢竟妖獸跟修者到底是有很多不同,最起碼在肉體上,修者永遠都不可能跟妖獸一較高下。
這是他們必須要接受的事實,因為不是認清楚自己的弱點,可能會讓他們因此而出問題。
王獸的蹄子一頓,然後直接抬起了前蹄就要踩下來,這並不容易躲過去,而且天鳴獸的踩踏也是會造成重傷。
弱一點的,直接死了也不是什麽問題。
“咳咳!”
葉劍鳴又咳嗽了幾下,勉強逃過去了,但是一次又一次這麽下去,遲早有一次是會逃不過的,到時候就真的是逃不過去了,恐怕連這條命都要交代在這裏。
倒不是遺憾,隻是覺得可惜而已。
葉劍鳴抬手用袖子狠狠的擦過嘴角,眼神惡狠狠地盯著麵前的王獸,這是屬於他的戰鬥,所以不會有別的修者和妖獸參與進來,而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
“還不夠呢,想要殺了我,你這麽一點力度真的不夠,難不成你沒吃飽嗎?還不快點!”葉劍鳴臉上的笑變得猙獰,因為他不覺得在這個時候溫和有用,“上天給了你活下去的保護,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你就真的一帆風順,你會死的,一定會死在我手上的。”
王獸不耐的看了他一眼:“卑賤的東西,你就以為你一定贏定了嗎?別開玩笑,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絕對的勝負,更何況你現在已經身受重傷,你覺得你贏得了我嗎?而且跟妖獸比拚身體,你從一開始就是在癡人說夢。”
葉劍鳴臉上的笑變得溫和,就連眼睛都恢複了正常,看上去也沒剛剛那麽瘮人。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絕對的勝負,所以你也別想著你一定會贏了,我會讓你的想法落空的……”
葉劍鳴剛說完這句話,身影就直接消失在了王獸麵前,除了那口嘔出來的血和髒器碎片,似乎他從來都沒有在這裏出現過。
“我說了,別想著你一定會贏。”
王獸還來不及震驚,陰森森的聲音就出現在了耳邊,兩隻有點冷的手抓著他的角,緊緊的,看上去就知道不可能被甩開。
當然他也不會讓自己在這個時候被甩開。
葉劍鳴冷冷一笑,毫不猶豫的伸手掰他的角。
雖然天鳴獸骨骼堅硬如鋼鐵,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的角也是堅硬如鋼鐵,事實上連接處一定是脆弱的,而且真的要比拚肉身的力量,其實葉劍鳴真的不慫,畢竟他才是那個煉體流最厲害的。
月臨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容:“如果不是知道他一定能夠對付的了,我現在真的很想衝上去,真的,這看著就有點忍不住。”
葉千燈摸了摸他的頭,一張少年的臉上帶著不合年齡的深沉:“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的確要相信他,這是他的計劃,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任何置喙的理由,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完成。除此之外,我們什麽都不能做。”
雖然說是這麽說,但是心裏頭還是會覺得有點苦悶,畢竟這種事情,說出來也是真的不好聽。
“我們接下來也該準備一下了吧?畢竟這片戰場不隻是屬於他的,更屬於我們,我們誰都不可能被拋下的。”月臨到底還是握緊了拳頭,“我現在真的是迫不及待了,真想要看看我的對手到底是誰,你說,會不會是一頭很好看的妖獸?”
葉千燈毫不猶豫的就潑冷水:“沒想那麽多了,好看的妖獸就那麽一點,哪裏是那麽輕易就能夠遇到的?你還是別想那麽多了,萬一是醜的怎麽辦,到時候你又不可能跟別人換一個對手。”
這冷水真的很直接,讓人直接清醒了過來,同時又不滿地看著他:“我隻不過是幻想一下而已,你也沒必要這樣吧?很打擊人的,你知不知道!還有啊,明明好看的那麽多,阿酒就很好看啊。哼!”
葉千燈無奈了:“但是你總不能想著讓阿酒當你的對手吧?他可是我們的朋友,要是真成了對手的話,估計傷心的也會是你。”
月臨撇撇嘴,但也隻能閉著嘴巴不說,因為他的確不想讓青丘酒成為對手,那毫無疑問會對他們這些熟悉的人造成打擊。
雖然他們相當於是在閑聊,但目光依然緊緊的鎖定在戰場上,而且不隻是他們,還有對麵的對手。
他們都在等著第一場戰鬥結束,看看到時候誰輸誰贏。
這毫無疑問會對他們的士氣造成巨大的影響,但是他們卻又不得不參加,因為如果不參加的話,會對他們的士氣造成更大的影響。
所以他們都在等待結束,都在等著他們一方獲勝或者失敗。
當然沒有一個是願意自己這邊失敗的,他們並不想承擔失敗的後果,而且骨子裏的爭強好勝,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去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