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原諒自己?
葉劍鳴苦笑:“我現在覺得有點慌,怎麽辦?我根本打不過那兩頭妖獸。”
葉劍鳴的確是脫凡境,但問題是這兩頭妖獸也是脫凡境,而且還屬於高階的,更重要的是這兩頭妖獸正在戰鬥,這就不可能輕易地插進去。
就算真的把這兩頭妖獸給分開了,多半他自己已經落得個重傷,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葉千燈也覺得有點頭疼,這種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插得進去,而且那頭婆娑蛛很顯然已經被侵染了,那頭震天犀這麽抵抗下去也隻會被侵染而已,根本沒有別的下場。
不知道為什麽,妖獸被侵染的可能性比人族修者大得多,無論是多麽強大的妖獸都有這個可能,但是當年人族很少被侵染。
“該死,要是沒辦法盡快分開他們兩個,我們可能根本就沒有活下來的機會。”葉劍鳴四處看了看,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麽可以幫到他的,唯一能夠幫到他的就隻有自己。
葉千燈搖頭不語,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做,他遺忘了很多記憶,雖然有天仙級別的精神力,但是他本質上沒有任何作用。
現在這件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做。
葉劍鳴咬牙了,他打算直接衝上去,無論最後的結果到底是什麽,但至少他為此做出了自己的努力,而且他不相信自己真的會因此而死,如果真的就這麽結束了的話,那他的複活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別去!”
“哈!”
葉劍鳴一拳砸在了婆娑蛛的背上,直接砸出了一個缺口,碧綠的血液直接爆濺出來,把他整個人都染上了黏糊糊的碧色血液,葉劍鳴覺得惡心的想吐,這種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好受。
然後他伸手一扯,隻摸到了滿手黏滑的血液,這隻蜘蛛實在是太大了,葉劍鳴整個人的大小連他的一顆頭都沒有,是以根本就沒有摸到他的弱點。
葉劍鳴都快吐出來了:“嘔,真惡心!”
葉千燈毫不猶豫的後退,哪怕根本就碰不到那些粘糊的血液,他也絕對不要沾上,好像穿過去就已經沾到了一樣。
葉劍鳴一拳又一拳的砸上去,那頭震天犀也有足夠的智慧,最起碼看出了葉劍鳴現在到底在幫誰,直接就衝上去撞翻了婆娑蛛,葉劍鳴處於上方直接被壓住了,不過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別的,他直接被撞入了婆娑蛛的頭部,碧綠的血液直接把他整個人都給包住了。
葉千燈愣住了,這算這麽一回事?他徒弟的親爹居然被妖獸給砸了進去?這是什麽操作?這算什麽?
但是他不相信這個福大命大的家夥會死,他眨了眨眼,選擇了回到自己的那個小空間裏,他跟葉劍鳴沒有任何契約,所以他無法感覺到這個家夥的狀態,但是這個家夥一定不會死的,這就是他一直都在堅持的。
其實他一直都覺得葉劍鳴才是那個所謂的氣運之子,因為他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是難以想象的,真的很讓人難以想象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能夠走到這一步。
王百勝也是脫凡境,但是葉千燈怎麽都不願意相信那個矮墩墩的小胖子,會是所謂的氣運之子。
葉劍鳴那一瞬間就覺得自己像是溺水了一樣,呼吸迅速地被剝奪,心跳也逐漸的減緩,整個人就上輩子還是普通人的時候一樣麵臨溺水,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感覺不太好。
埋在骨子裏的屬於普通人的本能,讓他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好。
“我要死了嗎?”
“我要死了吧?”
“死亡……”
“父親,其實死亡一點都不可怕,而且你現在還沒有到死亡的時候。”葉初曉的聲音突然響起,如同在耳畔輕語一般。
葉劍鳴猛地睜開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視線之中隻有碧綠色,突然有一點跟別的顏色完全不同的漆黑閃過,他猛地伸出手抓住了那個漆黑的圓球。
本來已經爬起來反抗的婆娑蛛猛地一動,鋒銳的蛛矛在震天犀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跡,有些深的地方還見了骨。
一點一點漆黑的氣息順著傷口侵入,就在即將成功的那一刻。
“哢嚓。”
清脆的聲音自婆娑蛛的腹部響起,葉劍鳴又是一拳頭砸破了他堅硬的外殼,從內部帶來的攻擊總是比外部難以防禦。
不僅如此,葉劍鳴還找到了核心。
那一絲一縷散發著黑色魔氣的核心。
葉劍鳴艱難的掙脫了粘稠的血液,手中的核心和蜘蛛本身產生了共鳴,很難扯出來,但是他想要做的事,真的很難做不到啊!
漆黑的核心直接被他一把扯了出來,婆娑蛛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整個蜘蛛僵硬了一瞬,然後直接就失去了生命。
葉劍鳴一個跳躍閃過了震天犀的攻擊,手中的黑色核心突然爆發出灼熱的溫度,是那種足以在一瞬間把骨肉融化的溫度。
他皺眉,卻不敢在這個時候鬆手,這個核心毫無疑問是在找新的主人,比如說麵前的這個震天犀。
妖獸是遠比修者更容易侵染的存在。
“嘖,好燙啊!這玩意到底是什麽做的?居然這麽燙!”
隻可惜根本就沒人能給他解答,因為現在活著的那些人根本就沒有經曆過魔災的,估計也沒多少人見過這東西。不過本來留下來的資料就沒有多少,而且還比那些世家大族掌握著,而且誰知道那玩意到底是對還是錯,還不如從頭收集。
“看上去就像是一顆寶石一樣,不過看上去質量不太好的樣子,賣也賣不了多少錢。”
葉劍鳴一邊吐槽,一邊強行忍耐著把皮肉燙化的溫度,他轉過頭看著震天犀,這頭犀牛還是不肯離去,不過這並不重要,現在不走,那接下來也別走了。
雖然震天犀的確是皮糙肉厚,但是也沒這頭婆娑蛛來的麻煩,畢竟是實打實的肉,而不是那些莫名其妙的液體。
要處理起來自然也是容易的很。
葉劍鳴笑得很愉快,但是眼睛裏麵卻沒有笑容,看得出來他根本就沒什麽高興的。
“千燈,不用避著了,你可以出來看看了。對了,我們就這麽回去嗎?”
“不這麽回去的話,那我們該用什麽方法回去?難不成你還能把如意給叫回來嗎?你不是叫她直接回去的嗎?就別折騰了,咱們趕快走吧!”
“山脈裏的其他妖獸怎麽辦?他們一定還有被侵染的,但是我們可能要在這裏逗留很長一段時間才可能清理幹淨。”
但是誰都知道,他們不可能留在這裏的,因為時間真的沒有多長,所以他們不可能留在這裏,把山脈裏的妖獸一網打盡。
他們不能浪費時間。
更重要的是,他們需要立刻趕上如意的進程,雖然他自認為自己不可能跟一頭地仙境的妖獸比拚速度,但是能夠盡快追上就追吧。
“但是你不能拚命的趕路,這會對你的身體造成負荷的。”葉千燈還是略帶憂心的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肯定是拚了命的想要追上他們,但是別忘了你的身體根本承擔不起這份重擔!所以有些事情你想都不要想,我根本就不會讓你去做的。”
葉千燈這些隻是口頭說說而已,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實際辦法阻止,若是王百勝還在這裏的話,那麽自然有人可以阻攔他,但問題是那個小胖墩兒現在還在閉關,也就是說根本就沒人可以阻止他。
葉劍鳴打了個哈欠,換了一隻手拿著核心,另一隻手攤開看了一眼,已經是血肉模糊了,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體質太強了,現在興許兩隻手都不保了。
看到他這個連答應都不願意答應的樣子,葉千燈真的覺得氣慘了,明明他是一心為了這個家夥好,可是這個家夥還是不願意聽進去,甚至打算真的如他所想的一樣,全力以赴的趕路。
葉千燈的聲音越發的冷:“你這麽透支自己趕路也沒用,等回去的時候,你還不是要累慘,到時候你還不是隻能休息!”
葉劍鳴冷冷的看著葉千燈:“我想做什麽,沒有人可以攔住我,你覺得你有可能嗎?我想做的事情必然會做到,這不會以任何人的意誌為轉移。還是說你真的以為你有本事攔著我?別開玩笑,除非葉初曉活過來,否則我不會聽你的話,我才不會管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葉劍鳴真的是越活越偏激了,他才不管那些事情呢,隻要是他想做的,就一定能夠做到。
葉千燈氣急敗壞:“那你想過沒有,如果那個小家夥醒過來之後,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你覺得他會不會覺得很生氣?那個小家夥一點都不希望你做太多多餘的事情。”
葉劍鳴冷笑:“那你就讓他活過來啊,如果他活不過來的話,那你跟我說再多也沒用。”
葉劍鳴這輩子沒多少在乎的人,重活一世,有些事情到底是不在意的,但是一旦有了在意的,那這輩子算是栽了。
葉初曉算是他難得地放在心上,葉千燈跟他唯一的關係就是葉初曉,如果他沒有活過來的話,那誰都沒辦法阻止他的行為。
葉千燈放棄了:“算了,你想做什麽你就做什麽,我不會攔著你了,你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我覺得就算你兒子活過來,也沒人能夠攔得住你的瘋狂。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人攔得住你。”
葉劍鳴抿唇一笑:“沒人攔得住我?怎麽可能,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個人能夠攔得住我的,隻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而已。”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沒有軟肋的人,那種沒有軟肋的,隻能叫做怪物,隻能叫做神。而不是人。
隻要是人,終究是有軟肋的,隻要有軟肋,那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隻是葉千燈沒有找對而已,並不是不存在。
“那麽你的軟肋到底是什麽?”
“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有。”
“那你怎麽知道你一定有軟肋?你連你的軟肋到底是什麽也不知道。”
葉劍鳴不說,但是葉千燈懂,如果就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軟肋的話,那麽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的軟肋到底是什麽,也就是說他等於是無敵的,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對他造成致命傷害。
當然,說是這麽說,但實際上這是絕對不可能達成的事情。
因為是秘密,就一定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就絕對不可能一輩子都瞞下去。
然後他麵前閃過一張臉,看得出具體形象,但是看不清具體的麵容。
葉劍鳴冷冷地看著自己的手,一直以來都因為微信而升級的修為有了動彈。
成聖境,1階!
葉劍鳴身上的氣息還是暴漲,卻帶著一種瘋狂的感覺。
葉千燈怎麽可能看不清:“你要走火入魔了。”
他無比肯定地說著這句話,臉色變得蒼白,但是他不可能逃離開,他現在無比的希望能夠找到這家夥的軟肋,隻有那個人才能夠壓製住他的暴走。
葉劍鳴是葉千燈認定的氣運之子,無論別人怎麽想,怎麽認定,葉千燈就是這麽想的,他不認為別人配得上這個名號。
葉劍鳴可以放棄很多事情,但是他弱點絕對不能放棄。
“如果你壓製不下去的話,那你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你的軟肋了,就算你不知道你的軟肋到底是誰,如果你走火入魔,那你真的一輩子就見不到他了!我不是在開玩笑。”
葉劍鳴就這麽定定的看著他,然後沉默了下來。
的確,正如他所說的一樣,如果他不壓製下來的話,他可能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自己的那個所謂的軟肋了。
他還是很想知道的,畢竟自己唯一的弱點,還是很想知道。
“抱歉,剛剛跟你說了那麽重的話,我對此感到抱歉。請你原諒我一時的過失,我以後不會這個樣子了,請原諒我。”
“這件事情並不在於我是否原諒,而是在於你是否原諒你自己。所以,你原諒你自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