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唔……”鳳顏舞甩甩頭，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清雅古樸的閨房：沉水木雕花大床上月牙白的床帳清素淡雅，梳妝台上的首飾略顯散亂卻是彰顯著房間主人的貴氣…… 這不是她出嫁前的閨房嗎？ 可是她分明已經死了，那樣清晰的感覺，怎麽可能是夢。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那臉雖稚嫩，卻是看得出曾經落雁的影子。 落雁見鳳顏舞醒了過來，眼眶紅了一紅，小姐不過十三，卻要受人欺淩，這次是“失足”跌入池塘，下次呢？可就連夫人也不管她的二小姐。那可是夫人的親骨肉！ 落……落雁？十二歲的落雁！難道現在是，赫連十二年？ “現在是哪一年？”鳳顏舞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已經不容許她多說一句話了。 落雁忙遞過去一杯茶，回答道：“回小姐，如今是赫連十二年。小姐幾日前失足落水，大夫都說您已經隻能是自求多福了，好在小姐福大命大，才……” “落雁！”另一個身著淺青色婢女裙的丫鬟走了進來，竟是沉曦。 鳳顏舞心中一陣抽痛，前世沉曦和落雁忠心耿耿，她卻因為鳳顏歌的挑撥，以為沉曦偷了鳳顏歌禦賜的鐲子，將沉曦杖斃，落雁從此寒了心，她也不以為然，隻草草地將落雁打發了，後來落雁被賣進了紅香樓裏，生死不明。 沉曦皺眉不悅，“說這個幹什麽？小姐不是醒了麽？好端端的晦氣得很。” “是。”落雁乖乖應下。沉曦比落雁大了三歲，穩重妥帖，心思縝密，落雁對沉曦是崇拜不已。 鳳顏舞虛弱地笑了笑，蒼白的臉上有了些許生機。這是重來了一次嗎？還能看著愛她的人，真好呢。 “沉曦，落雁，替我更衣。” 片刻，鳳顏舞一身湖藍色曳地百褶裙，外套一件淺綠色交襟小衫，三千青絲挽成飛仙髻，斜斜簪著一朵嬌豔欲滴的野薔薇。素素妝，淡淡笑。 原來她也是可以清麗無雙的！ 前世母親，哦不，是沐虞硯，為了襯托出鳳顏歌的清雅脫俗，生生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行走的首飾盒。什麽金啊玉啊的，都往她身上劃拉。 “小姐真美。”落雁望著鏡裏的人兒，讚歎著，“尤其是那雙眸子，清澈深邃。” 鳳顏舞素手纖長，撫上溫熱的臉，稚嫩卻已有幾分傾城國色。 “沉曦，你說……我能不能相信鳳安然呢？” 鳳安然是鳳顏舞的庶出四妹，性子內斂矜持，也是一位清秀佳人，前世隻有她對鳳顏舞懷有善意，最後卻死於非命。 沉曦一愣，二小姐平常對庶出的姊妹從不上心，今兒怎麽倒問起了四小姐？ 鳳顏舞淡淡地拿起茶盞把玩，漫不經心地看著沉曦：“你說，無妨。” “奴婢愚鈍，但四小姐對您該是有幾分真心的罷，您可以暫時與她相處，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沉曦沉吟片刻，字字斟酌著說。 鳳顏舞點點頭，站了起來，似乎是沒放在心上。 “走吧，去常青閣。”也該去看看，那位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