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 還活著
「小天君那是什麼意思？」
聽聞秦飛的話，眾人不得其解。
遺棄星域的天道法則難道比地月星還要更弱嗎？
「不可能，地月星即便再強，也只是滄海一粟，在偌大的修仙界中，連一粒塵埃都算不上。」
齊霄震驚，自我否定的搖頭道：「即便有再強的天道法則，也必定在遺棄星域之下，這是修仙界亘古不變的真理。」
葉楓、龍凡、林玄女等人，同樣不能理解秦飛話里的意思。
即便是在中央星域，十大仙宗聖地的祖星之上，有三兩位合道真仙及眾多聖人坐鎮，這顆祖星的天道法則也不會逆天而上。
「地月星曾有真仙出世，難道是因為那傳說中的仙緣？」
此時，青蘿神女想起眾人來這裡的目的，她們不正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仙緣，才和秦飛大打出手，直到如今境地嗎？
「仙緣固然令人垂涎，卻也只是仙緣罷了，留下仙緣的大能早已羽化登，除非還有一個可能——」
齊霄賣了個關子，眼神深邃，臉色陰晴不定。
眾人都朝他看來，期盼著從他口中蹦出來的答案，心中不斷猜想，會是多麼驚世駭俗。
也有膽大之人猜測到，但始終不敢說出來，神魂在識海瑟瑟發抖。
就在無數修仙者、地球人沉默不語之時，齊霄終是緩緩開口。
他彷彿下了很大的勇氣，連眼皮都在顫抖，眾人越發驚疑，堂堂一代天驕，會是想到了什麼，才讓他眼瞼發抖，不敢輕易開口。
「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地月星上，那位留下仙緣的真仙，還存活著。」
唰。
這句話如同萬古寒風，自幽冥深洞吹拂而來，冰封神魂，凍住宇宙。
連巫星老祖也側目，不再說話。
只有秦飛淡淡笑著，感受著周身宇宙的一片死寂。
合道真仙，凡是域外修仙者都懂，那是什麼樣的存在。
朝聞道，夕死可矣。
當返虛聖人能夠證得自身大道，他寧願早上突破境界，傍晚就壽元殆盡，坐化而去。
只為觀想觸碰那一天的宇宙法則，死而無憾。
曾有少年，翱翔諸天萬界，已至返虛混沌之界，當他回頭四顧，觀這一生難忘時刻，流出感慨的淚水，只需一剎那就得道。
也有萬古聖人，坐星辰之巔，參悟天道、法則，時光卻不助他一臂，生生耗盡此生壽元，然而那雙眼，卻化為永恆星辰，注視著這片宇宙，似有不甘。
合道合道，宇宙無盡人族，幾億億億億龐大數量，多少人窮盡一生，都無緣窺見這一境界。
一切只能遵循天道運轉，時光流轉，韶華易逝，萬物更迭，唯有天道衡在，亘古不變。
然而縱然是合道真仙，也終就抵不過時光的力量，十萬年、百萬年、千萬年，只要一天不踏入仙界，終究要坐化，終究是凡人。
如今地月星人族的完整歷史，是從一千萬年前開始，從那時起便已然擁有人類的蹤跡。
一位合道真仙，若是活到現在，至少也有千萬高齡。
一千萬年，滄海也變桑田，期間不知道發生多少次變故。
天火、洪災、雷霆，包括修仙者鬥法、外族入侵，可以說一千萬年前的地球，和現在的地球根本不屬於同一個世界。
那是一個無法想象的古老時代，甚至修仙道統都不曾一樣，口吞太陽，腳踏星河只是舉手之勞。
現在齊霄卻說，這樣合道真仙，還活著。
簡直比一位真正的合道真仙出現，還要更加可怕，令人肝膽俱裂，神魂驚悚。
那可是千年前的合道，橫壓一段歲月，那個紀元無敵的存在。
他們掌控宇宙天道法則，翻手為日月，覆手為陰陽，修仙界任遨遊，如巫星老祖這般螻蟻人物，吹口氣就能殺上千千萬萬。
「小子，你的膽子倒是大，連我穹隆都不敢如此猜想。」
巫星老祖聲音淡漠，輕聲笑道，只是在那笑聲之中，眾人也會能夠聽見一股明顯的顫抖之意。
顯然，巫星老祖想到這樣的可能性，也會感到害怕和驚懼。
但，那幾率絕對只有幾千億億分之一，基本上等於不可能！
「老東西，你最好警惕一些，萬一他說的是對的呢？」
秦飛看穿巫星老祖的內心驚懼，淡然笑道：「這裡倘若真的活著一位合道真仙，你十三萬年的修為，豈不毀於一旦？」
「呵呵。」
巫星老祖卻大笑，他滄桑說道：「我穹隆活了十三萬餘載，從未聽過如此荒誕、奇特的說法，即使中央星域的返虛出現，親口相勸，今日我也要賭上一賭。」
「賭什麼？」
眾多修仙者好奇。
「賭這裡沒有合道真仙，地月星天道法則強雖強，我卻依然有辦法進去。」
巫星老祖暢然大笑，他要賭，賭那幾千億億分之一的幾率。
倘若真被自己標中那幾千億億分之一的幾率，自己便也認了，時也命也，這是宇宙天道的安排，非合道不可逆。
聽聞巫星老祖這句話，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但只有齊霄、葉楓等人聖子們才清楚，這話的確不假。
合道儘管無法親自踏入地月星，但巫星老祖現在卻是藉助自己子嗣的軀體現身。
換句話說，他可以奪舍自己的兒子，自然也能奪舍其它任何人。
倘若他佔據血燁的軀體，強行闖入地月星，恐怕連秦飛都難以擋住。
一位真正的化神天尊，即便他奪舍的軀體只有元嬰，那也是化神。
化神化神，就是化腐朽為神奇，他的神域和神軀雖然無法親自降臨，但他的神魂卻依然瞞過天道法則的隔絕。
只是這一道神魂，就讓許多元嬰難以抵擋，況且哪一個化神不是修鍊了超過八萬年以上的時間。
他們經歷的生死未必少了，戰鬥經驗更是豐富得令人難以想象，他想要這地月星上數十億人族的性命，倒也不是說說而已。
「小輩，這地球天道法則之強，相信你也發現了，不如你我交易一番，如何？」
巫星老祖忽地看向秦飛，淡淡道。
「什麼交易？」
秦飛抬眼望去，只見巫星老祖背後血色披風忽然化作萬千血光粒子，光粒子附著在他身上，沿著那凸出的脈絡前進，似乎修復著這具殘破的身軀。
「你幫我截取地月星的天道，我告訴你地月星真正的大造化。」
巫星老祖身上的血光漸濃，最後已經將他整個蒼老身軀都包裹進去形成一道人形大小的血色光繭。
「截取天道？」
眾人不解，不明白巫星老祖所說的天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天道不是法則、道理這種虛無縹緲而又強大無敵的力量嗎？
這樣的力量，只有合道真仙能夠有機會觸碰。
秦飛雖然強，但他也沒有證得大道成就真仙，甚至不是返虛大聖，憑什麼去截取天道呢？
「地月星仙土之中，有一座石碑山，山中有封印，你將封印揭下，自然天道毀損。」
I巫星老祖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笑道。
「可以，你還真的把我視若無物了嗎？」
秦飛周身光芒閃爍，彷彿九天仙將臨塵，說話間都有法則氤氳。
「想要入地球，先問過我，你今日真身都不在這裡，還敢跟我妄談什麼交易？」
天道被截取，巫星老祖就能隻身入仙土，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知曉那其中秘密的秦飛，也能猜測到沒什麼好事。
「再說，這地球如今是我在守護，你拿走仙土仙緣，我算什麼？」
聽到秦飛所言，巫星老祖直接從那道血色光繭中出現，眾人目光一凝。
那是一名長發及腰的俊逸青年，髮絲血紅，如火焰飄舞，渾身上下不著一絲衣物，宛如白玉打造，晶瑩剔透，是一具任何人看了都會垂涎的超級法身。
他的雙眼，也從渾濁轉為深邃，布滿血紅色，彷彿看盡無窮星空。
「你難道不想知道，這仙土鎮壓的東西，其中的秘密？還有我黑暗血族籌劃千年的計謀，難道你都不感興趣？」
巫星老祖嗤笑道，他隨手一揮，血光浮現，在他背後凝成一件血色披風，腳下踏著綿延血河，頭頂血色光環，如血神降世。
然而，秦飛只是搖頭：「不感興趣，仙土鎮壓的東西是福是禍，皆是地球人自己的命運，我命尚且由我不由天，更何需你們這些螻蟻跳蚤來指指點點？」
他的話字字鏗鏘，響徹地球上空，讓無數地球人族熱淚盈眶。
「至於你們黑暗血族的計謀，我更是覺得噁心至極，非我族類，闖入地球，我必殺之！」
秦飛連青曜仙人幾百萬年前的秘密都知道，何必去了解一個黑暗血族千年計策，反正沒什麼好事，殺就完了。
「既然你都如此回答，那本尊也不再勸你，只是當你見到地球血流成河，伏屍百萬之時，看你還會不會有如今這般決心。」
巫星老祖淡淡點頭，隨手一揮，血河便是如天河倒灌，轟隆轟隆碾壓而來。
這招式，雖然和血燁等人的手段相似，但來的更龐大，更壯觀，彷彿連地球都要被吞噬進去。血河最後甚至纏繞在地球赤道之上，受引力影響，下起了一場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