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掉毛
第四百五十七章 掉毛
當陳子凡的身影在戰後紛飛的炮火之中，一閃而過。
他身後一群穿著青銅盔甲的屍魔，披頭散髮地闖入正在戰鬥的人類戰場，它們鼻子聞到鮮血的味道，開始不停向著兩隻交戰的部隊，狂奔著衝去。
士兵們握著黑沉沉的槍，槍口的子彈，發出密集火光，朝著它們身上射去。
可是那些子彈落在它們青銅鎧甲上，只是泛起火光，屍魔的腳步沒有收到絲毫的滯緩。
恐懼在那些士兵們的臉上泛濫，他們四散而逃，丟棄隱藏在戰壕中的傷兵。
傷兵的血腥味，令屍魔們眼眸變得赤紅而猙獰。
它們瘋狂地撲向那些，躺在地上本來就垂死掙扎的士兵。片刻戰場上慘叫聲起伏，那些原本的交戰的炮火和槍聲卻突然間停止。
屍魔們在戰場大快朵頤那些可憐傷兵，突然李孟良拿著銅牌，朝著他們怒斥，用手指著陳子凡逃去的方向。
屍魔們們望著那銅牌，極為馴服地丟棄手中的血肉，朝著陳子凡的方向行進。
它們邁開腿，叮叮噹噹地作響，奔跑的速度極快。
但是陳子凡比它們跑得更快，他跑進一片樹林之後，四周已經毫無林的干擾，可以極為放心地瞬移離開。
可是他突然發現遠處一群拿在大包小包的難民，正在林子里歇息。
其中還有客棧老闆娘麗娜和她的養子古魯。「要這麼走，這一群屍魔遇到他們，他們就一定都死定了！」
陳子凡轉頭望著遠處原來越近的屍魔，他朝四周看了看，身後是樹林里的難民。
左邊是人更多的城鎮中心，而右邊是茫茫無際的大海。他沉默了片刻后，朝著屍魔跑去。
林中的屍魔們見到陳子凡立馬咆哮了起來，急急地追逐，陳子凡則朝著大海的方向一路向西。
他想試試這群乾屍怕不怕海水的浸泡。
大海碧藍，海水微涼，陳子凡跳入其中，先來了一個瀟洒的狗刨式，接著來了一個仰泳。
一大群屍魔則像下餃子一樣，紛紛地落入了海水之中，揮動著手臂，朝著陳子凡極快地游來。
陳子凡望著那些屍魔微微有一些驚訝，這些風乾的老肉竟然不怕海水浸泡。
他原本以為，海水會腐蝕它們的肉身，至少牛肉乾放在水裡會酥軟許多。
「這可是麻煩了！」陳子凡拚命地朝著大海地深處游去，有一些犯難。
他突然腦子裡想起了麻小。它自稱降生於幽冥，曾經為什麼人守護過墓葬，又活了許久。
陳子凡猜測，它可能有辦法對付這些屍魔。於是他決定去找麻小。
……
靈墟城高大的城門口，有一隻貓，它懶洋洋的用爪子撓著毛，面前放著一隻巨大的鐵盆。
路過的行人，從外面走進靈墟城，就會自覺扔下一塊錢幣。出去的人，也會扔下一塊錢幣。
無論是體型高大的薩姆力士，還是精明的查克商人，他們都沒有例外，哪怕是臉上都有著憤憤不平的怒意。
沒有錯，這一隻貓公然在靈墟城門口收過路費，它正是麻小。
它的目光囂張，它的面容倨傲，它的姿態放浪。但它有這個資本，它可以把香巴拉最強大白虎聖獸的肚子搞大，然後替它生出一隻九個月大，卻已經如牛犢一般的小白虎。
麻小的生活，在許多雅安人和龍國人的眼裡看來極為安逸。但是就像某個女文豪的那句，生活就像一襲華麗的袍子，上面長滿了虱子。
當某個陽光正好的午後， 它的當爪子輕輕地撓過脖子，一撮毛漂落在地上。
當麻小看到這撮毛，它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驚恐——它掉毛了，在不是換毛的時節。
它有一些害怕，因為生活。
它兒子小白虎叫做震天，出生后就比麻小的體型大了兩倍。麻小不能像普通的父親一樣，抱著它，嬉戲打鬧。
它在自己兒子面前像個侏儒。小白虎漸漸長大之後，也似乎因為這個原因，或多或少地對它有一些冷淡。
除了小老虎，麻小和大的那隻白母虎之間也有巨大的感情危機。
最近在在靈墟城的夜裡，它常常能看到一隻白色的巨大公虎，徘徊在靈墟城的遠處。
而母虎有意無意間，也會夜晚起來，朝著公虎的方向看去，眼眸里露出一絲亮色。
麻小望著落下的毛髮，它知道如果自己變成一隻禿貓，家庭的環境可能會變得更糟糕。
小白虎會更不愛它，母老虎可能也會因此喜新厭舊。
於是它把小白虎叫來看城門，然後自己偷偷地去找自己的徒弟田歸農。
田歸農到靈墟城之後，為了賺取晶石修行，成了這裡忙碌的醫生。
在麻小的指點下，他腦袋上的獨角也因為妖力地增長，變得比原來長了幾寸，更妖了。
當麻小邁著沉重的步子，出現在診室中。
田歸農立馬從診室的椅子上抬起了屁．股，恭敬地請進了私密的裡屋，進行了一番檢查。
「師傅您的身體都沒有問題。」
「那我為什麼會脫毛？」麻小疑惑地問田歸農。
「師傅，您心腑處氣血鬱結，像是有心病……抑鬱了！」田歸農說道。
麻小眉頭一皺，一個成家立業的貓和一隻沒有家室的貓，可是完全不同。
如它一般放浪的人，願意天天坐在城門口收保護費，為了金錢而浪費生命。
這如果不是母老虎和小老虎天天要吃聖湖裡的鮮魚，還要天天喝來自人類世界的奶粉。
它根本不可能對生活如此妥協，還變得如此抑鬱。
「這病該怎麼治？」麻小問田歸農。
「心病還需心藥醫。師傅您需要多開心一些，譬如早點愛好……」田歸農說道。
「愛好？」麻小微微一愣，像它這樣有家有業的，哪裡還有時間和精力找自己的愛好。
它重重地嘆了一口，離開了診所。
「壽司啊！海鮮壽司啊！新店開業啊！」
出了診所，走過靈墟城裡的一條街口，麻小一家壽司店新開業。
「海鮮壽司？」麻小的眼眸里閃過一絲亮色，但它見到店門口拍著的長長隊伍，立馬面色有顯得抑鬱了起來。
它不放心小白虎在城門口收保護費。
最近母老虎喜歡上霓虹國的牛肉，那牛肉巨貴，城門口的那些保護費勉強才讓她吃飽。
而這個母老虎要是吃不飽，就會朝麻小發脾氣。
麻小聞著海鮮的味道，低著頭沉悶地往城門口走，它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陳子凡。
對於人類，它幾乎是沒有任何好感，甚至可以說有一些莫名地歧視人類這種低級物種。
但是陳子凡卻是一個例外，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麻小常常會覺得莫名的平靜和舒服，身上的一切雜念，都會一掃而光。
它為此有了一種平靜，為了這艘平靜。麻小甚至放下驕傲，和陳子凡這個人類生活在了一起。
它跟著陳子凡一起吃最肥的肉，一起喝這世界上最烈的酒，要吃不完，喝不完，他們還打包帶回來，到家裡天台上次，在客廳看電視吃。
在靈墟城人來人往的街頭，麻小邁著落寞的步伐，想起往事，它眼眸泛起微微片刻歡愉。
它在人流中停下腳步，望著靈墟城那一處豎著玉石碑的龍國世界的入口，眼神略有一些憧憬。
那個世界里的生活很快樂，不會掉毛。而在這個世界里，它是一個過著一板一眼奶爸生活的肥貓。
兒子不愛，老婆不疼，生活很喪。
麻小望著入口的靈石碑，看了許久，直到夕陽離去，天慢慢地暗下來，城門外一聲巨大的母虎怒吼聲響起。
聽到怒吼聲，麻小的面色微微一驚，它加快了腳步，朝著城門外走去，就好像一個下班回家吃飯的中年男人。
但疾行了片刻，它的鼻尖微微一動，停下了腳步，一回頭，一個年輕的人類正在朝著他招手。
他的手裡拎著兩隻半米長的大蝦，這是一個叫做賽拉昂的特產海鮮。
麻小一驚，臉上閃過一絲笑容，但立馬它極快地隱藏了這種情緒，面色露出了冷漠和高傲，朝著那個男人倨傲地看去。
「晚上烤龍蝦怎麼樣？」陳子凡對麻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