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看不到

  「蘇通，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陳子凡疑惑地想到。就在這時，門外有人敲門。陳子凡開了門，只見一個老頭面帶笑容地說道：「我來看球了。」


  這老頭正是蘇通。


  他在兩個禮拜就開始為今天的球賽準備，所謂狡兔三穴，他也準備了許多備選方案。而陳子凡這裡是他最後走投無路的選擇。


  「歡迎……歡迎……」陳子凡笑著說道。原本以為上個周三這位老先生會來，可是他拿了兩百塊，老頭卻沒有來。


  蘇通也沒有客氣，直接上了沙發一坐，打開了電視機，接著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白色圓柱形藥盒放在桌子上。


  「一會要是我有事，先喂我兩粒。」


  陳子凡的目光落在藥盒上，上面寫著一行字：速效救心丸。


  「那您還是喝礦泉水吧——啤酒刺激心臟。」


  「沒事——」


  陳子凡卻沒有拿出啤酒，而是拿出了礦泉水，萬一這老頭喝酒發病躺在自己這裡，他可負不起責任。


  老頭看了看礦泉水，面色有一些不悅，但還是最聽了陳子凡的意見，這大晚上這幢樓里，陳子凡是唯一願意收留他的人。


  電視里機開始放足球比賽。


  龍國隊對霓虹國隊，這是一場宿敵之間的決鬥。


  蘇通望著電視機，不再說話，他目光如同一個信徒一般虔誠，注視著那一個小球在屏幕里移動來移動去，而面上的表情也因此起伏波動。


  房間里的陳子凡卻在想著另一件事情，關於王倩的考試分數。


  就在這時，電視上足球解說員大喊一聲：「龍國隊球進了！」蘇通雀躍而起，開心地像一個小孩。


  陳子凡望著蘇通的開心的樣子，於是就問道：「蘇通老先生，您教北院的數學吧。」


  「嗯，對啊，你是不是也是在北院讀書，我看你樣子很年輕，還是學生吧。」蘇通打量陳子凡一眼。


  「我在玄院。」


  「玄院？」蘇通的眉頭微微一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陳子凡。「那個學院還在么？我記得它已經好久不招人了。」


  「是，今年好像就我一個學生。」


  「你們學院里原本有挺多人，要不是出了那檔子事，估計學院在清北也是大院。」蘇通喃喃道。


  「什麼事？」「一場事故，我接受過裡面一部分模型的計算，但是保密級別太高，我也不知道太詳細的東西。後來聽一些人說，玄院這項目出了事情。就停止了運作，原來派遣進去的許

  多專家都不見了蹤影——今年它又開始招生，我倒是蠻奇怪的。」


  老教授的話剛說完，突然他的電話響了起來，一剎那間老頭的面色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立馬站了起來，好像是要往屋外跑，可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老張——怎麼那麼晚還打我電話啊？嚇我一跳，什麼，看球，沒有的事。不要和我廢話——什麼事情？給你孫子改一下成績？行啊——今年龍國隊出線了，我就給你改


  ！」蘇通一臉原則地掛掉了電話。


  「蘇老師，怎麼了？」陳子凡問道。


  「樓下教物理的張大年，他孫子數學考試只差了一分沒有及格，想找我幫幫忙。」蘇通喃喃道。


  「這老傢伙，真是一點也不講原則，考試就是考試，怎麼能作弊呢！否則哪裡還有公平呢！」


  陳子凡眉頭微微一皺，剛剛他也有這樣一個想法，替王倩說說情——至少給她個重考的機會。


  不過很顯然，這面前的老頭是不講任何情面的。


  蘇通望著電視機，喝著礦泉水看著球。


  電視里霓虹國的隊員盤帶著球，朝著禁區沖了過來，蘇通的面色凝滯起來，手握著的啤酒瓶子也一動不動，只有目光里有著期待。


  「防守，防守！」


  可電視機里解說員喊道：「霓虹國進球了！」這一瞬間蘇通的面容如同結了冰一樣，他的手撐著茶几，面色沮喪。


  「再等等，一定會進球的。」陳子凡安慰道。


  蘇通點了點頭。


  而十分鐘之後，夢魘般的生命再一次響起：「卡塔塔又進球了！完了，這下子龍國出線的機會渺茫了！」


  蘇通捂著胸口，面色赤紅，他依舊等待著希望，可是十分鐘一聲哨響，比賽結束了，他的一晚上的期待都成了泡影。


  「沒事吧。」陳子凡在的一邊說道。


  「葯！給我吃藥。」蘇通面色極為痛苦，他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茶几上的那一盒子葯上。


  陳子凡立馬從裡面拿出了葯給他塞了兩粒，接著立馬打急救電話。


  ……


  打了電話，救護車一會就到，然後直接送到了清北附屬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立馬把蘇通老教授送進了急診室，然後醫院立馬也打了電話給他的家人，不一會一個中年女人，急急忙忙地就來到了醫院急診室門口。


  見到了護士，她著急地問道：「您好，我是蘇通老先生的女兒，蘇球球。請問他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對了，是這一位先生把蘇通老先生送來的。」門外的護士指著陳子凡，對那位中年女士說道。


  那個中年女人望著陳子凡，面色露出感激之情，她說了一聲謝謝以後，又問道：「請問我的父親是不是看了足球比賽了？」


  陳子凡的眉頭微微一皺，他對面前這個焦急的女人的未卜先知，感到了好奇，說道：「沒有錯，蘇老先生的確看了比賽。」


  而中年婦女望著陳子凡面色凝滯，不住地自責：「我就不該同意我媽去什麼旅遊，她不在，果然又找地方看足球比賽，看比賽也就罷了，看什麼龍國的比賽。」


  陳子凡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想起蘇通老先生拿著速效救心丸到自己那裡看球，這老頭是已經把生命都置之度外。


  「蘇老先生，為什麼這麼喜歡足球？」陳子凡問道。蘇球球聽到陳子凡的問題，面色上的情緒起了一些波瀾：「其實我們家喜歡足球是有傳統的，我爺爺父親都曾是足球運動員，因為父親數學是在太突出，後來去了霓虹國深造，回來才研究數學。當年我爺爺臨走的時候，還和我父親說，如果龍國隊拿到世界冠軍，一定要燒紙告訴他。不過我覺得不要說我爸——我女兒都不一定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