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邪眸子一凝,這些日子,他有要事要辦,所以離開了夜桓國京都,隻派了幾名手下守在外麵不讓景傾墨發現。卻不料,會在內府發生這樣的事情。
“小顏兒,你為什麽不告訴他在幽穀發生的事情?”夙邪轉身,望著窗外遠眺,微風吹起他的白衣,衣角翩然。
允紅顏搖頭,歎著,“告訴他又怎樣,他一定會相信嗎?他是何等自負之人,告訴他他一直認為的事實是假的,且不說他,又要讓其他人情何以堪。現在,就更不能告訴他了,事情已經發生,我不想他的愧疚再多幾分。”
“這樣,他會一直認為你是個不自愛的女子,就算有朝一日他也愛上你,心中始終會有間隙的。”夙邪回過頭,微微擰眉。
“不,如果他真的愛我,是不會介意我有過的傷痕的。除非,他不夠愛。”允紅顏輕言,神色堅定。
嘴上是這樣說,但她自己呢,是否也不介意自己所愛之人的傷疤?景傾墨是王爺,三妻四妾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凡古代稍微有些閑錢的人家,哪個會是一夫一妻呢?
若是將來景傾墨真的成了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一定更甚現在,她怎麽能心無間隙。她不想爭風吃醋,整天想盡辦法要留住自己的丈夫,甚至不惜傷人性命,隻為讓他多看一眼自己。
這一次,阮玨的孩子流掉了,這是景傾墨的第一個孩子,肯定不會是阮玨自己故意的。那麽,就是有人想要栽贓陷害她,府裏目前也隻有她,阮玨和白素雪,那樣全來,就是白素雪做的。
可是,事情哪有一定呢?
“事到如今,小顏兒,你肯承認你已經愛上景傾墨了麽?”夙邪坐到允紅顏對麵的椅子上,眉頭微擰,眼底盡是不明的情緒。
允紅顏輕笑,卻多少都有點諷刺的意味,“是,我早就應該承認的。可是,我又能如何,連孩子都為了他流掉了,如果我不再為自己做點什麽,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小顏兒,此次是我護你不力,以後你若是有任何事情需要我幫忙,你隻管開口。若是我不在,你就讓丫鬟去向榮客棧通知那的老板一聲,我定鼎力相助。”
聞言,允紅顏微微搖頭,心頭滿是暖意地問他,:“夙邪,自第一次見你,你就說出要帶我走的話,之後你就次次救我,次次助我,可我不記得先前與你見過。現在更是說要對我有求必應,可是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夙邪定睛凝她,眸中似有溫情流轉,可又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氣息,接著嘴角稍稍勾起不易發現的弧度,“小顏兒,人的一生總會遇到那麽一個人,隻需一眼,就知道那個人是你一輩子想要守護的人。”
“夙邪,不值得。”允紅顏就算再遲鈍,也能聽出夙邪話中之意,為他惋惜,她又何德何能。
第一次見麵,他就已經是一副很熟的樣子,可她卻記不起來,他們以前或許是見過。
“小顏兒,你不會懂的,不會懂我的心情。”夙邪含笑搖頭,額前的如墨的頭發被風輕輕吹起,“我不反對你想要留在景傾墨身邊,但要事你哪天想要離開他,你記住,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會不計任何代價帶你走。”
他的動作很快,還不等允紅顏再說些什麽,人已經從窗戶閃了出去。心中困了很多疑惑,等到穎兒她們把禦膳端上,她已沒有了胃口吃東西。
“呆在這屋子這麽久,我都快發黴了,你們陪我在王府逛逛吧。”允紅顏知道出府是不太可能了,好在墨王府挺大的,能四處走走的地方該是不少。
穎兒也沒推辭,隻是把桌上的藥遞給允紅顏,“王妃,這藥是王爺特地命人給你熬的,說是補身子的,您好歹把這藥喝了吧。”
一股刺鼻的味道襲來,允紅顏看了眼那黑乎乎的藥,皺眉,接過藥便憋著氣全部喝下肚。
其實,她不想喝的,那碗墮胎藥著實給她留下來陰影。可是,那又是他的一番心意,她到底,拒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