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新年新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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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除夕那一日，村裏更熱鬧了，各家各戶的炮竹聲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因為食材充裕，廚子大展身手，年夜飯美味又豐富。
那日二當家帶著大隊人馬來，把村裏的曬穀場霸占下來，作為暫時的落腳點。
一群人擺了酒席，大吃大喝，談天說地，不時傳來一陣陣哄笑。
疏桐作為女大王，被他們請過來，坐了首席，不時有人上來敬酒，她也來者不拒，直喝到子夜。
陳娘子忙著煮水餃，人多高興，五六種口味的水餃，讓疏桐吃的肚子溜圓，樂嗬嗬的跑去放爆竹。
這番鬧騰，天光放亮，二當家的領頭跪拜向女大王拜年。
疏桐像模像樣的拱手回禮，這一陣跟著包娘子學了過年的禮節。
知道越是大戶人家年底都會向下人派發紅包，又從床底拖了兩箱子銀錠，讓大家排隊，她親自發錢。
又是十兩一個的銀錠，看的李寒一陣一陣的肉疼，可這大年下的，更不敢說什麽，隻思量小姐到底從哪弄這麽多銀錠子。
山賊們個個興高采烈，慶幸他們跟二當家來了望月村，才這麽快就撈了兩份賞銀。
這山上的頭領有數，每回下去搶劫，他們這些小嘍嘍也就能跟著喝點湯湯水水，分不到多少錢。
雖然山寨裏有吃有穿，可真正到手的銀子極少，這會兒捧著銀錠，個個心裏樂開了花。
有的人都在盤算著要不要抽空回家，畢竟大家都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誰沒個惦記的人？
就連二當家也起了小心思，他老家發洪水，大部分人都死絕，還有個親哥哥和他失散了。
他在亂世中被許魁救了，落草為寇，多方打聽，知道他大哥在一個村子裏落戶。
可那時他已經做了山賊，怕大哥知道，罵自己愧對祖宗，並不敢相認。
可現在不一樣了，有女大王在，兄弟們日後都能掙個好前程，誰還敢說他們是山賊！
大年初一，疏桐穿著漂亮新衣服，兜裏揣著好吃的。領著幾個小的在村裏閑逛。
過新年，雖然交稅讓大家元氣大傷，可村裏還是很有過年的氣氛，家家戶戶敞開了大門。
不時有小孩跑出來，走家串戶的拜年，都是窮人，不是誰家都舍得給孩子做新衣服的。
有些人家裏孩子多，多是大的穿小給二的，有許多棉衣上打著補丁，最多是漿洗幹淨些罷！
冷不丁看見他們這些衣著鮮亮的過來，孩子們隻敢遠遠看著，等他們走近，嚇的一哄而散。
疏桐沒有多少歸屬感，見此根本不在意，直奔南山坳肖大夫家去。
看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領著手下，穿街而過，還個個都有新衣服穿，孩子們自慚形穢，沒有不羨慕的。
張大寶兄弟也是如此，遠遠目送疏桐他們走遠，才從屋後轉出來。
張二寶最羨慕，“哥，你看小月又換了身新衣裳，連她家的小傭人也有新衣服穿，真讓人眼饞！”
張大寶一巴掌把他頭上的帽子給拍歪了，“你羨慕！你也去給她做跟班的，說不定你主子高興也給你新衣服了！”
張二寶吐舌頭，不服氣道：“做她跟班的有什麽不好，天天好吃好穿的，比咱家日子過的好多呢！”
張大寶踹了他一腳，“就你話多，行了，我們去二叔家。”
弟兄兩個今年都沒有新衣裳，馬氏很懶，連身上的舊棉襖也沒給拆洗，他們兩個就穿著那一身油乎乎的破棉襖。
到了二叔家，發現了破院子打掃的挺幹淨。
“二叔！二嬸！我來拜年了。”張大寶站在門口大喊。
毛氏連忙出來，笑道：“大寶，二寶來了，快進來。”
到了屋裏，桌子上也擺了些瓜子，糕點。
張大寶不客氣的抓了一大包往兜裏塞，把兩個兜塞滿，又大口吃著。
張得江點點頭，“沒去大爺爺家給你爺拜年嗎？”
張老頭今年留在他大哥家過年，年三十晚上都沒回家去。
老族長看他拗著不走，也沒法子，兄弟幾個見他爹不回來，也沒有心情團聚，年三十都是各家過各家的。
張大寶一邊往嘴裏塞糖，一邊說道：“還沒去呢！”
其實他們第一站應該是去族長家，和他爺爺磕頭要紅包的。
可誰知剛出門就碰上張小月，便躲到一邊去了，後來又看張小月往南邊走，那方向正好是大爺爺家的方向，隻能先來二叔家。
張大花從屋裏出來，分家後，頭一次自家過年，毛氏給她做了一身新衣裳。
到底是大姑娘了，她個頭長了些，臉色紅潤，精神麵貌比在家裏好了許多。
看見張大寶又吃又拿的，不禁撇撇嘴。
張得江咳嗽一聲道：“你們跟我一起去給你爺爺拜年。”
說完他頓了一下，有些不滿道：“爹也真是的，這大年節的也不回家。”
張大花撇嘴道：“住大爺爺家有吃有喝的，換了我也不想回。”
毛氏見閨女從山賊窩回來以後，整個人變得強勢多了，怕她說話不中聽，惹惱丈夫。
連忙笑道：“這孩子就是不會說話！你爺爺是舍不得你大爺爺！”
張大花嗤笑道：“大伯娘是什麽性子，娘還不知道，有一口沒一口的混日子，你看看這大年上的，不給孩子做衣裳就罷了，連洗都不洗，就這樣髒乎乎的出來也不怕丟人。”
張大寶繼續往嘴裏塞糖，張二寶卻有些低落，沒有分家時，衣服都是二嬸幫著洗。
有時候奶奶還會給他們做新的，雖然自己輪不上，可大哥有新的，娘就會把他穿小的衣服淘汰給自己，雖然是舊的，好歹沒有補丁。
今年分家了，明明娘手裏有錢，卻舍不得花，沒有新衣服還不給洗幹淨，的確丟人！
張大花撇了他們一眼，“小姑呢？”
張大寶哼了一聲，“在家呢！”
說完他頓了一下，仔細打量這個堂妹，他們兩個一樣大，張大寶比張大花大兩個月。
發現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一樣，張大寶撇嘴道：“我說你們兩個躲哪去了？山賊窩？”
雖然大人說話小孩子沒在場，可多少也偷聽到了。知道嬌妮和張大花被山賊擄去的。
張大花臉色一僵，喝道：“誰說我們落到山裏窩裏了？我們命好被人家救了，因為害怕就躲到隔壁村子裏人家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