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場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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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望月村，不知道多少家院子裏傳出尖叫咒罵聲。
挨打的少年回了家少不了要告狀，當家長的看見自己孩子被打的淒慘，臉上身上被抽出道道血痕，差不多要破相了，自然是不依不饒，可是到處也找不到張小月。
七八家人拉了自己受傷的孩子索性直奔張老頭家，十幾口人浩浩蕩蕩來了。
張老頭家也不消停，張大寶兄妹幾個也被打了，張大寶從河裏濕漉漉的拖出來，不但鼻青臉腫還掉了一對大門牙，滿嘴血呼啦的，當時就把汪氏嚇了一跳。
再看張大花姐妹，衣服破了好幾道口子，差一點就露肉了，臉也抽成了花貓，好好的丫頭，看著要毀容了。
馬氏拍著大腿嚎哭：“張小月，你這個挨千刀的喪門星，居然敢打我兒子，老娘要活撕了你！”
毛氏和朱氏看著閨女的慘狀，也哀嚎不已。
“這是要殺人啊！”
畢竟是寶貝大孫子，汪氏更心疼張大寶，可三個丫頭破相了，若是嫁不出去更糟糕，這慘狀讓汪氏氣的直哆嗦。
喝令幾個兒子現在就出門，一定要把張小月給找出。
“老大，你們兄弟幾個給我抄家夥，一定要把那個小賤人抓來，老娘要扒了她的皮！”
汪氏牙齒咬的咯咯響，“小賤人，喪門星！浪費我們家的銀子就罷了，現在還敢打我的乖孫，看我怎麽收拾她！”
張家眾人聽說張小月大方的掏了二十兩蓋房子，就不淡定了，現在大寶她們又被她打了，正好有理由和死丫頭要錢。
一個個氣勢洶洶的衝了出去，家裏幾個婦孺忙著給傷員處理。
張大花三姐妹被揍的淒慘，毛氏和朱氏細細給孩子清理傷口，又換上衣服。
兩個小的就身上被抽了幾道，被朱氏領回房了。
張大花比她們慘，臉上幾道紅痕抽疼，她怕自己破相，心裏把疏桐恨的要死，跑到嬌妮屋裏借了銅鏡細看。
“行了，你本來就長的醜，這下臉上多了幾道紅痕就更不能看了，看你以後還怎麽嫁人？”嬌妮幸災樂禍。
張大花氣的臉上扭曲，越發疼了，可她不敢怨懟，眼珠一轉，添油加醋描述起疏桐的新衣服。
“老姑！張小月那個小賤人又換了一身新衣服！”
嬌妮怒道：“什麽？她憑什麽還有新衣服穿！”
是啊！張大花也想不明白！當初張小月身上的衣服可是她親自扒的，換了自己那套最爛的，那死丫頭渾身上下連雙新鞋都沒有，銀子到底藏哪了！
一家子正生悶氣，猛然大門被啪的山響。
汪氏心情不好，喝道，“大花！去開門！”
張大花眼神一暗，奶奶就站在院子裏，還又使喚自己。
低頭把鏡子放下，“可能是我爹他們回來了！姑姑！那我去開門！回頭再和你細說！”
嬌妮一把抓住她，正碰上傷口，張大花疼的連連吸氣。
嬌妮茫然無知，衝著外頭喝道，“娘！我和大花說話呢！你自己開門吧！”
汪氏疼愛小閨女，便不再抱怨，“來了！來了！敲什麽敲！”
大門一開，外麵呼啦啦來了一幫村民，直接讓汪氏懵了。
“你們一大幫人跑我家做什麽？”
有那潑辣的婦人已經衝著汪氏大喊大叫，“張嬸子！我們家孩子被你家孫女打傷了，你看著要陪多少醫藥費？”
還有一些是張氏本家族人，也不依不饒，“小嬸子，你們家的孩子也不知道管管，隨便就打人，看把我兒子打的，你趕緊給醫藥費吧！”
說話間，一群慘兮兮的少年被推到人前，汪氏一看，比自家那幾個孩子好多了。
“怎麽跑我家來了！”汪氏愣神。
人群炸了，七嘴八舌的叫道：“孩子被你家人打了，當然要找你們家！”
汪氏大喝一聲，“都給我住嘴，我們家大寶也被打傷了，你們沒看見？誰打的你就找誰要錢去，誰要能找到張小月那個死丫頭，一定要通知我，我還想找她算賬呢！”
“那死丫頭根本就沒影了。我們找不到罪魁禍首就找你，你可是她奶奶啊！”找上門的不乏潑辣婦。
“滾滾滾！都給我滾出去，那死丫頭跟我們沒有一點關係！”汪氏連忙擺手，撇清。
“怎麽沒關係？她可是姓張的，是你家的孫女啊！”一個潑辣的婦人衝了上來。
“你再撇清也沒有用，張小月打人了，人跑了可她家是跑不了的。你一定要賠銀子，要不然就賣房賣地，賠醫藥費！”
汪氏原本就不是好脾氣的，冷喝一聲，“讓我賣房賣地，你們好大的臉，憑什麽？”
那潑辣婦人冷笑一聲，說道：“我可沒讓你賣房賣地，我說的是賣張小月她爹置辦的家產。當閨女的打傷人，當爹的自然要給我們賠醫藥費！張山娃是死了，可是他還留著大屋肥田呢，怕什麽？”
“休想，這是我的房子，我家的地，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汪氏氣的臉紅脖子粗。
張開手，叉開腿，可也攔不住這些人，急到她回頭喝道：“你們都是死人啊，人家都欺負到家裏來了，還不趕緊把他們趕出去。”
屋裏就幾個媳婦和受傷的孩子，出來也不頂事。
潑辣婦人早就眼饞汪氏霸占了張山娃的家產，隻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沒辦法，這下孩子被打找到理由了，這塊大肥肉一定要咬下一塊才行。
叫囂著一定要讓汪氏賠錢，不賠就搶他們的房子和地。其他人也跟著起哄，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汪氏氣急敗壞，見自己攔不住，直接抄起一把扁擔衝向人群，“都給我滾，誰敢在我家撒野，小心老娘的扁擔不認人！”
那潑辣婦人也不是吃素的，叫道：“你們家打人還敢不認帳？老娘跟你拚了！”
抓住扁擔和汪氏扭打到一起。
張家三個媳婦都慌了，衝上去幫汪氏，婆辣婦人也不是一個人來的，扭頭衝著其他人大叫，“大家都別愣著，趕緊過來幫忙，要不然咱們別想要醫藥費了！”
其他人聞言也不客氣的衝了上去，瞬間院子裏就亂做一團了。
張老頭傻眼了，他這一輩子有當族長的大哥給撐腰，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
呆呆地看著自家院子裏打的一踏糊塗。跺跺腳雙手一背，居然出去了。
最小的閨女嬌妮看見爹跑了，連忙追了上來。
“爹，你要出找幫手嗎？”
張老頭一聽，對呀，找大哥去！點頭，“去找你大伯還有你大堂哥。”
“你快點去！”
嬌妮得意的轉頭，衝著人群尖叫一聲。
“我爹去叫大伯和大堂哥來收拾你們了！”
人群裏打鬧的潑辣婦人一聽，下手的動作就輕了，汪氏趁機在她臉上狠狠地撓了一下。
潑辣婦人疼的大叫一聲，一頭把汪氏頂倒在地，氣勢如虹的喝道：“打人還不認帳，老娘可不是好惹的。大夥都聽我說，他們家不認，就拿她家東西回去頂帳。”
眾人一聽樂了，一擁而上，直奔張家正房，看見什麽值錢的東西拿了就跑。
張老頭溜了，幾個兒子去找罪魁禍首了，家裏隻有幾個女人，這下可慌神了。
又要忙著攙扶倒地的汪氏，又要去攔人，可攔住這個，顧不上那個。
等回過神來，發現家裏仿佛遭了強盜。那些人搶了東西一陣風似的，已經逃了，隻留下一片狼藉。
搶劫的人前腳走了，幾個男人後腳進門，看家裏一片混亂，也呆了。
“娘！您這是怎麽了？”汪氏頭發亂了，衣服破了，臉色左一道，右一道口子，看上去十分淒慘。
“哇！我的衣服還有首飾，都被搶了！”突然嬌妮一聲尖叫，緊接著女人叫，孩子哭。
最後，男人們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