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順手牽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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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氏嫌惡的看了大兒媳婦一眼，心說，這個邋遢玩意肚皮倒是爭氣，連生了三個大胖小子，罷了，看在孫子的份上不和她計較了。
“大寶二寶一人一個，三寶還是個吃奶的娃娃，吃什麽雞蛋！”
馬氏嬉皮笑臉的咧嘴一笑，露出不算整齊的大黃牙，“三寶吃我的奶，我隻喝稀菜粥可沒奶水，那雞蛋給我吃也是一樣的！”
汪氏看她蓬頭垢麵的模樣，重重的瞪了她一眼，“你也知道三寶要吃奶，看你那邋遢樣，娃兒能下得去嘴！”
“兒不嫌母醜啊！我家三寶可愛吃我奶水呢！”馬氏臉不紅心不跳。
“行了，老二媳婦過來拿雞蛋，趕緊煮上，小四小五等著吃呢！”汪氏就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
索性不理她，數了幾個雞蛋交代毛氏。
馬氏肥屁股一撅，把毛氏擠邊上，笑道：“娘！給我吧，煮雞蛋我還是會的！”
“我看你是會吃吧！”
汪氏罵道，“趕緊把臉洗幹淨了，否則不許上桌！”
馬氏端著雞蛋一溜煙躥到廚房，“在哪兒不是吃飯，不給上桌咱也不怕！”
飯菜擺上桌，一家子也到齊了，汪氏分派飯菜，看見馬氏依然是那副埋汰模樣，罵道：“去去去，端回你那屋吃去！”
馬氏並不惱，笑嘻嘻的拿了隻空碗，“娘，我先去廚房拿雞蛋！”
“老大，你就不管管你媳婦，婦道人家也不知道幹淨，你就不嫌棄她埋汰？”汪氏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大兒子。
老大張得樹穿著髒兮兮的褂子，蹲在長條凳子上，滿不在乎的喝著菜粥，“那不是您給我挑的媳婦，有啥好嫌棄的，我看挺好！”
得！兒子自己都是懶的，話算白說了，汪氏被兒子一句話噎的隻能翻個白眼。
“老二媳婦，你煮的雞蛋呢？鍋裏怎麽沒有？”飯菜才分配好，馬氏急吼吼的衝回來。
毛氏遲疑，“都在鍋裏啊！”
“鍋裏啥也沒有啊！”
馬氏憤然道，“整個廚房都被我翻遍了，連根雞毛也沒有找著！”
“不可能！”毛氏激動的筷子都掉了，那可是整整五個雞蛋啊！
“一定是你偷吃了！”
馬氏氣憤的直指她的鼻子，唾沫星子亂飛，“你眼饞你生的賠錢貨吃不到雞蛋，所以就偷偷藏起來了！”
汪氏聞言，立刻瞪向二媳婦。
毛氏也急眼了，連連擺手，“沒有，娘我沒有！對了！弟妹可以給我作證，雞蛋就在鍋裏，怕沒有熟透才燜著的！”
說著，她急切的看向朱氏，希望她證明自己的清白。
朱氏原本是事不關己，見大家都看著自己，隻好開口，“二嫂的確說雞蛋要再燜會兒，至於雞蛋去哪兒，我可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
馬氏怒道：“說不定是你們兩個合夥幹的，自己生不出兒子，看見別人吃雞蛋就眼饞了，娘，您一定要好好審問，絕對是她們！”
一襲話說的二房，三房都變臉了，都是一家人，這雞蛋隻有大房三個男娃和讀書的老四，受寵的小妹老五能吃上，其他人可都幹眼饞。
毛氏性子懦弱，又隻生了一個丫頭，沒有底氣，卻也不能認下偷吃的罪名。
朱氏生了兩個丫頭，見婆婆偏心大房，早憋一肚子氣了，可惜自己沒底氣，也鬧不起來，現在被馬氏汙蔑，如何能忍。
連忙捅捅丈夫，老三張得河早就聽媳婦抱怨過，也眼饞雞蛋，立刻跳起來。
“你個老娘們！胡說八道什麽！”
馬氏胸脯一挺，哼道：“我是你大嫂！長嫂為母啊！你再罵一句試試！”
張得河脾氣暴躁，筷子一摔，“什麽玩意，我老娘還站這呢，你充什麽大尾巴狼！家裏的雞都是我家丫頭養的，憑什麽雞蛋都給你們吃！”
馬氏得瑟的齜牙一笑，“就憑老娘肚皮爭氣！有本事生兒子！”
這句話戳中了張得河的心事，誰不想要個傳宗接代的兒子？可自家媳婦連生了兩胎都是丫頭，他早就憋著一肚子氣了。
朱氏是個有手段的，聞言臉上一變，嚶嚶哭了起來。
“大嫂，我們兩口子又不是七老八十了，你怎麽知道我們就生不出兒子？”
同是天涯淪落人，毛氏聽了這話一樣是黯然神傷，自己自打生了大丫頭，一直沒有動靜，三弟妹至少還生了兩個孩子。
她不說話，一旁坐著的張得江也氣的坐不住了，媳婦毛氏肚皮不爭氣，他也窩火，氣的把碗給摔了。
汪氏被一個個吵的腦殼疼，喝道：“都給我住嘴。這個家還是我來當！你們想造反嗎？”
老太太正想立威，旁邊的老閨女嬌妮不樂意的撅著嘴道：“娘，我要吃雞蛋，今天我要吃兩個，不對，我要吃三個。”
老四張得海自詡是個文化人，冷著臉哼道：“聽這意思，三哥是看不慣我們吃個雞蛋了。”
這個老四已經中了童生，三房當然不想得罪，朱氏連忙笑道：“四弟！你誤會了！這不是大嫂汙蔑我們偷吃雞蛋，你三哥才氣不過的！”
那邊嬌妮還在拽著汪氏手臂晃動，“娘！我要吃雞蛋。”
朱氏眼珠一轉，說道：“剛才是大嫂去拿雞蛋的，不會是你自己偷吃了，轉頭誣陷我們吧！”
汪氏想想大媳婦一向的好吃懶做，也黑了臉，喝道：“馬氏！你個饞澇鬼！你要找死啊！”
馬氏如何能受這冤枉，直接就滾到地上，也不顧一地的雞屎，哭嚎起來。
“天地良心，二房三房自己偷吃，還合起夥來欺負大嫂，真是沒天理啊！”
這飯是沒法吃了，五個雞蛋可不是小事，眾人又掐起來了。
老大張得樹老神在在的喝粥，其他人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七嘴八舌的吵起來。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疏桐正愜意的躺在張家後院一顆大樹上，繁茂的枝葉擋住了她瘦小的身子。
隨著雞蛋殼從樹葉中拋出，疏桐很快就吃完了五個雞蛋，遺憾的咂咂嘴。
“味道很不錯！可惜少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