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妙手霪心
白羽書凝神細聽那嬰兒的嚎叫聲,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處追尋。
難道又是大力神魔在作怪
白羽書帶著疑惑,沿著走廊一層樓一層樓去尋找。
地上部分沒有任何異樣,剩下的就是地下室了,那聲音確實像是從西方傳過來的。
白羽書又運用神魔之眼,兩個瞳孔裏麵閃爍著紅色魔光,透過地板向下窺探。
地下部分有儲物間,有器材室,還有停放嬰兒屍體的太平間。
在其中一個房間裏,煙霧蒸騰,立著不少幡幢,正是修行人做法的布局。
白羽書看到這個放在正中央的大會議桌上,擺了許多壇壇罐罐,還交叉供著兩柄寶劍。
他正要仔細看看在桌前做法的人,忽然聽到一聲女生的怒喝,隨後自己身上就多了個東西。
準確來說,是三個東西,原本共用一個身子,落到白羽書後脖頸上,三個腦袋托著內髒從共有的身子裏麵鑽出來,要從白羽書的大椎穴鑽進他的脊柱裏麵
這蠱術真個歹毒,如果白羽書真被它們鑽進脊柱,甚至順著脊髓進入大腦,即便不死,也會瘋傻,也有可能被對方控製神智,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白羽書皺眉,他身體裏麵有大力神魔,加持以後渾身刀槍不入,這蠱蟲根本無法進入,這會他故意放開加持,引蠱蟲進來,再用魔功將其暫時禁製。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旁邊走過來一個女生,也就是二十出頭年紀,穿著很前衛,高跟鞋,超短裙,露著又白又長的兩條腿,腿型很直,頭發上紮著高馬尾,左邊肩膀挎著個很高級的包,右手拿著一柄半米多長的法杖,杖頭有用碧玉雕刻成的兩條毒蛇,身子相互糾纏,下半截纏在杖上,上半截露出杖端,眼睛用紅寶石鑲嵌,十分詭異。
女孩身上沒有香水味,而是一股股很深沉的檀香味道,她走過來過來對著白羽書先啐一口:“呸西南超能總局的人都是廢物讓你跑到這裏啊”
白羽書突然張口,從嘴巴裏飛出三團紅光,那是用魔法禁錮的三隻蠱蟲,女生以為他已經被自己控製,正說得快意,紅光襲來,兩人離得太近,她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就被紅光投入嘴裏,魔禁破裂,裏麵的蠱蟲立即爬進她的咽喉。
“我”女孩急忙揮動手杖指向白羽書,杖端噴出一道紅光,形成一個骷髏,急劇漲到兩米多高,張口咬向白羽書。同時她的身體向後急退,左手從兜裏拿出一個藥瓶,慌忙往嘴裏倒藥。
白羽書一拳將骷髏轟碎,看著驚惶吞藥的女生,沒有進一步動作:“你是什麽人為什麽突然用蠱蟲攻擊我”
女生吃完藥,右手法杖向白羽書一指,從杖端射出一道白光。
白羽書閃身躲過,白光射到他後方的天花板上,炸得頂棚碎裂,土屑紛飛,引來走廊那邊一陣驚呼:“有人在這裏鬥法”
有人喊:“不要靠近快報警,讓超能特警來解決”
吵嚷間,女生的法杖前端,又噴出一縷火線,火焰噴射出三米多遠,前端變成蛇頭形狀,烈焰熊熊,這條火蛇張大嘴巴,居高臨下,要把白羽書從頭向腳吞進肚子裏。
白羽書用大力神魔加持自己,淩空搗出一拳,火蛇在半米之外被元氣所凝成的拳勁擊碎。
女生揮動法杖,向上一挑,火焰如瀑布般落到地上,形成一個火圈,把白羽書包圍在中央,烈焰繚繞,裏麵又出現許多蛇的形狀,不斷向白羽書撲咬。
這好像是西方世界的魔法,白羽書看白天密教白召陽的時候使用過。
白羽書雙手結印,使出血河魔經裏麵的禁製之法,兩手往下壓落,橘黃色的火焰霎時變成血紅色,火蛇變成血蛇,往中央攀爬匯聚,形成一條血焰怪蟒爬上白羽書的身體,蛇頭昂起,抵到頂棚,張開血盆大口,反過去要將女生吞掉。
女生左手掐訣,憑空凝出一口巨劍,向前猛衝,一舉將血蟒切碎,然後繼續劈向白羽書。
白羽書看出她這劍是真氣凝聚,屬於禦劍術跟法術的融合,仗著大力神魔的超強體質,仍然一拳迎著巨劍砸過去。
“轟”巨劍破碎,散作強大的氣浪,將樓梯口的門撕扯下來,拋到走廊裏。
白羽書穩穩站在原地,紋絲未動,女生卻踉蹌著跌下樓梯。
“蠱術,魔法,還有仙劍世界裏的禦劍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攻擊我”白羽書站在樓梯口,沉聲發問,“我姓白,叫白羽書,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是拜月教霜月祭司,你聽好了,姑奶奶姓張,大名張秋池我不管你叫什麽名字,敢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我就容不得你”
她右手法杖一點,白羽書腳下的瓷磚地麵忽然變成沼澤,左手斜向上方高舉,凝聚出三十六道劍氣,如疾風驟雨般向白羽書打去。
白羽書得大力神魔加持,身子淩空飄起,雙手快速揮拳,每一拳擊出都打爆一道劍氣。
這時候,下方的沼澤地裏,伸出淤泥變成的觸手,向上抓他的雙腳。
白羽書迎著劈臉射過來的劍氣直衝下樓梯,一拳轟向張秋池的胸口,他要給這個不分青紅皂白的家夥一點顏色看看
張秋池急忙向一邊躲閃,白羽書拳勁擊中她身後的牆壁,打出一個半米多深的坑,幸虧是地下室,要是地上部分,就直接擊穿了。
張秋池踉蹌跑下樓,迎麵遇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她拉著醫生往裏麵跑:“快跑,有魔道中人在這裏做法害人,快躲起來”
那名醫生聞言也嚇壞了:“小姐姐快跟我來,咱們先躲起來”
白羽書站在負一層的緩步台上沒有立即追下來,他用魔眼透過樓板向下觀望,看到那名醫生拉著張秋池快速跑到走廊盡頭,闖進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裏麵,煙霧繚繞,幡幢林立,桌子上擺著瓶瓶罐罐,中央供奉著兩把劍。
正是白羽書先前看到的那個房間
整個醫院的地下部分,隻有這個年輕的男醫生在,剛才做法的也正是他。
進門以後,看到這幅景象,張秋池吃了一驚:“這裏是”
不等她搞清楚狀況,男醫生指尖飛出五道紅線,分別纏繞上她的脖子和手腳四肢,相互糾結在一起,宛如紅繩。她正要掙紮,男醫生打了個響指,紅線輕顫,綻放出鋒利的劍氣,將附近的衣服裙子,以及腳上的皮靴全部割出一道道裂口,下麵皮膚開裂,鮮血四處湧現。
五台派的飛劍
白羽書已經認出來,這個男醫生用的五道紅線,就是五口飛劍,而這個男醫生也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在蜀山世界裏,被他用紫郢劍腰斬的毛策。
蜀山世界裏麵,論及劍術,峨眉派當仁不讓,天下無對。
五台派是唯一一個能夠勉強跟峨眉派分庭抗禮的門派。
這兩句話看似矛盾,實際上另有因由,那就是單純以仙家劍術而論,五台派不如峨眉派,但是五台派能夠另辟蹊徑,以魔煉劍,以鬼煉劍,以毒煉劍,煉出來的飛劍擁有許多特殊功效,方能夠跟峨眉派一較短長。
以魔煉劍最著名的是天魔誅仙劍,現在五台門徒都在鼓動太乙混元祖師煉這門魔劍。
以鬼煉劍最高級的是九子母陰魂劍,需要殺很多孕婦嬰兒,有幾個混不吝的在煉。
以毒煉劍比前兩者上限較低,但造孽也少,上手更快,最簡答的就是在這種紅線狀的飛劍,是五毒仙劍中,蜘蛛一脈的分支,十分容易練成,飛劍品質雖然不高,但是含有蛛毒,而且由於其形製特殊,運用時候能夠使出很多其他飛劍用不了的招式。
毛策用來困住張秋池的五道紅線,就是這種紅蛛劍,劍氣稍稍外漏,就把張秋池的衣服割得七零八落,肌膚上麵出現多處血口。
毛策伸手去摸了摸張秋池的臉蛋,笑道:“你啊,胸大無腦,明明要找的是我,幹嘛又去惹外麵那個家夥”說完又在張秋池右胸上捏了一把,“乖乖去那邊站著,等我把外麵那個家夥解決了,再來好好教訓你。”
張秋池滿臉通紅,全身輕顫,恨不能豁出一切去跟眼前這個人拚了,但是她也知道,隻要對方心念一動,自己就會被身上這些紅線切成碎肉,又急又氣,想要罵兩聲,放句狠話,又知道隻能自取其辱,索性把兩眼一閉,不吭一聲,隻是兩行眼淚卻忍不住湧出來。
毛策給她擦眼淚,趁機摸臉揩油:“你別哭,你長得這麽好看,我舍不得殺你的,回頭我好好疼你,讓你爽上天。”
他逼迫張秋池走到靠裏的牆邊,這裏掛著厚厚的窗簾,拉開以後,裏麵有個木頭架子,裏麵擺滿一個個半米高的玻璃瓶,瓶裏注滿各種顏色的液體,液體裏麵泡著帶著臍帶的嬰兒,每個瓶子裏都泡了一個,共有四十九個瓶子
這些嬰兒原本是懸浮在玻璃瓶的液體中,感應到生人,他們紛紛調轉身體,看向張秋池。
張秋池是個玩蟲子的,這會也禁不住頭皮發麻,渾身汗毛都豎起來,她扭過頭看向毛策,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裏擠出來:“你,真,變,態”
“待會還有更變態的呢”毛策把她推進去,在瓶子旁邊站著,回身把窗簾重新拉上,轉向門口,“外麵的朋友,怎麽還不進來呢你不會不敢吧”
“喀嚓。”白羽書扭動門把手走進來,左右看了看,手在背後把門關上反鎖,“毛毛太,沒想到,我們在這裏,以這種形勢又見麵了。”
“我也沒有想到,你會突然跑到這裏來。”毛策很淡定,仿佛大局在握,“不過,就算你今天不來找我,我這神嬰劍煉成了,明兒也會去仙都找你。”
“你敢去仙都找我”
“為什麽不敢”毛策反問,“在蜀山世界裏麵,你是敲門人,我鬥不過你,但是在外麵,咱們都是平等的。你修煉峨眉派功法煉成一道祖氣,我也憑借五台派功法煉成一道祖氣,你有一個還處於幼年的大力神魔,但是道魔雙修,道淺魔高,我得許飛娘指點,這神嬰劍正是你的克星”
說起道淺魔高,白羽書不得不承認,大力神魔確實偶爾出來搞事情,影響他的情緒、思維,以及對事物的認知和判斷,但都是一閃而逝的。
他的大力神魔,是用一道血河元氣融合煉成的本命神魔,跟普通驅使養煉的神魔不同,他不覺得對方用一對原著上處於中等級別的神嬰劍就能克製自己。
所以他並不為此擔憂,而是看著毛策用會議桌搭建起來的法壇:“你為什麽不在蜀山世界裏麵煉劍,反而要出來煉裏麵的時間流速更快,而且雖然你是婦產科的醫生,能夠更加容易地接觸到嬰兒,殺死他們,但是據我所知,外麵世界裏的人死了以後都沒有魂魄出現,是沒有辦法用來祭煉任何法寶的,你殺再多的孩子對你煉製神嬰劍一點益處都沒有。”
毛策露出得意地笑:“外麵的孩子確實沒有魂魄可以攝取,但是他們在懷胎的時候,母親營養充足,體魄強健,氣血更壯。我從裏麵挑合適的孩子,殺死以後,把靈魂帶出來,打入到孕婦的胎兒身體裏,在外麵孕育培養,等出生以後,我再將他們的魂魄取出來煉劍,而且外麵都是刨腹產,生辰八字可以由我來定,我很容易就湊夠了祭煉神嬰劍的胎兒。
本來祭煉一對最低級的神嬰劍,隻要兩個嬰兒就夠,中級的需要十四個,我煉製的,是最高等級的,每口四十九個嬰兒,總共九十八個,兩兩一對,八字互補,練成以後,雖然抵不上你的紫青雙劍,但是也不差什麽了。我要是在蜀山裏麵煉成,也沒有那麽多的天地元氣帶出來,索性把材料帶出來,在外麵輕鬆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