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的身份
若溪過去在他身邊的凳子坐下，道:「怎麼了？練不好嗎？」
於陽將竹簡放在桌面上，食指指著上邊的字搖搖頭。
他沉睡得實在是太久了，如今的文字與鴻蒙時期的文字實在是相差太大，竹簡上的文字絕大多數他都不認得。
若溪試探的問：「你搖頭是何意？你可不要與我說你不識字啊！」
於陽扯了個燦爛的笑臉點點頭。
若溪的笑容卻凝結在臉上，沒料到他竟不識字。
可是他究竟在笑什麼？不識字很光榮嗎？
她無奈地將竹簡收好，道:「來，我親自教你，你跟著我做。」
若溪輕聲念咒，雙手捏著手訣，於陽照著做了一遍。
一個時辰后，若溪瞪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小孩，連續教了他十幾種法術他都是一教就會，真真是個曠古奇才。
「哈哈……」她的這些法術根本就不算什麼，他一看就會，就連她當年最難練的靈術還是他給她指點的，畢竟他可是鴻蒙大帝，鴻蒙時期的至高之神，雖然那個稱呼是強行封給他的……
當年鴻蒙末期時，諸神都有意要將他推上鴻蒙大帝的位置，他為了逃離魔爪，常年宅在老巢的他，以真龍之身在混沌的虛空之中漫無目的地遨遊。
開什麼玩笑，鴻蒙時期的諸神左右就那麼幾個，大家像往常一樣好好窩在家中沉睡，好好地和平相處不好嗎？
非要整出一個鴻蒙大帝來，稱呼雖然好聽，但其實是要將他推出去對付正打算打破鴻蒙世界的盤古，鴻蒙時期的諸神裡邊最厲害的便是盤古了，他可不想跟他打架。
他便是在遨遊期間遇見了她，只可惜，他們才相處了幾日。
他們相處了幾日後，相談甚歡，相見恨晚，他十分懊悔當初為什麼要常年宅在家裡。
當他盛裝打扮，不再以真身示人，正要前去與她赴約時，那盤古卻忽然掄著把大斧頭將他給劈了……
所以，後人的天神史籍記載他常年隱居其實是錯的，他其實是被盤古給劈倒在了前去表白示愛的路上……
太悲催了！
那一日，正是盤古開天闢地的日子，他從此埋骨於幽都山，也就是後來的幽冥界。
後來，他總算是恢復了神識，無奈那幽冥界半點靈氣都沒有，沒有靈氣他就不能修鍊，不能修鍊就無法恢復修為。
直到他機緣巧合地得到了她的一滴精血……
只是她卻認不出他了。
若溪瞧著他在奶聲奶氣地沖著她笑，笑容乾淨明朗。
先前她還有所疑惑，但此時此刻開始願意相信他真的只用了一天就修成了人形。
鳥欲高飛先振翅，人求上進先讀書。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教他讀書認字。
「走，我帶你去尋師學藝。」
於陽卻兩步跑到若溪的跟前緊抱著著她的雙腿死活不放。
他抬頭望著她，星眸淚光點點，一張小臉鼓得又圓又高。
若溪問他何故，他醞釀了半響才憋出了兩個字:「你……教……」
若溪瞪大了眼，道:「你是說，你想讓我教你？」
於陽燦爛一笑，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
這可就讓若溪犯難了，她從未教過什麼人，深覺自己當不了一個好師父，讓她來教書育人豈不是誤人子弟？這可就是她的罪過了。
若溪一本正經地勸說:「你看啊，我呢，雖然也認得幾個字，但是我實在是不曉得可以教你什麼，喝酒玩樂我倒是在行，不如我給你尋個知識淵博的神仙好好學文墨，我來教你品酒斗蛐蛐，如何？」
方才還笑得一臉天真燦爛的於陽，一聽她的話瞬間收了笑容，豆大的淚珠說掉就掉，若溪連忙蹲下邊幫他拭淚邊寬慰他。
不就是讓他讀書認字嗎？好，她就陪著他一道學！咬咬牙道:「好好好，我來教你，我做你師父！乖，別哭了……」
「哈哈……」於陽一下子衝進她的懷裡開心地笑了起來。
看來他對哭笑的造詣非常高，哭笑之間隨意切換，眼淚說來便來，說收便能收，她突然覺得有種上當的感覺。
自那日起她便一直待在侖者山，整日教他讀書習字，於陽學得很快，她並沒有費太多的心思。
五年後，於陽已經大變，偶爾可以說一兩句咬字清晰的話來，不僅變白了還胖了一圈，總算不再是當年那個瘦弱的模樣了。
若溪將他抱在懷裡，手把手地正在教他練字。
日理萬機的曲尋幽突然到訪，人未至，聲先到:「我說這幾年你怎麼沒去雲遊了，原來是躲在這生孩子了，說說吧，孩子的爹是誰？」
若溪抬眼看看坐在書桌邊上的紅衣女子，道:「他是石頭裡蹦出來的，我瞧著可愛就順手給撿回來了，現在他是我的徒弟！」
懷中的於陽突然抬起腦袋，奶聲奶氣地堅定道:「不是！」
若溪一臉茫然地問他不是什麼。
於陽嘟著小嘴，他可不要與她做徒弟，道:「不是徒弟。」
曲尋幽哈哈大笑，向若溪揶揄道:「看看，看看，人家孩子都沒同意。」
若溪瞬間覺得於陽不可愛了。
這個小沒良心的，這幾年她日日陪他讀書練字，就連她的獨門靈術都教給了他，他竟然不想認她這個師父？
若溪放開他，讓他獨自坐在書桌前練字，拉著曲尋幽到一旁飲酒聊天，不再理會他。
於陽握著狼毫筆楞楞地看著她，糟糕，她好像生氣了？
若溪抿了一口酒道：「你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今日尋我有何事？」
曲尋幽拿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子來，一打開便見到那顆發著柔和亮光的夜明珠，道:「我去抓出逃的惡靈時在妖界遇見了赤羽，他在妖界有公務要處理，所以就托我帶給你的，他說送你這珠子並非是什麼聘禮，那日只不過玩笑了一句，誰知你竟是當真了，叫你安心地收下便是，他還說他並不相信鴻蒙大帝是你的未婚夫，待他從妖界回來再來尋你……」
「啪！」木質折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