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關於薑茵的
紀雅聽梁有成那意思，似乎是話裏有話，像是衝著薑茵去的。
紀雅微笑著，“如果大家都將藝術品收藏起來，那這個世界豈不是少了很多的美？萊昂先生這樣買畫的收藏家也並不全是為了升值作投資用，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愛，想要收藏在家裏時常觀賞到。”
梁有成的視線落到紀雅的臉上，心說這個女人果然厲害，說話的時候稍微有一點把柄就給對方抓住，不能有半點鬆懈。
難怪紀宴在紀雅的手上就沒有占過便宜。
梁有成隻能用話把剛才的漏洞給補上去，他光想著捧著自己的妹妹，卻也不想這樣會得罪萊昂。藝術經濟時代，大家都是生意人，如果提錢是俗氣的話，那在座萊昂可能就最俗，因為他最有錢。今天的晚宴重點是萊昂，梁有成的目的是拉近距離，卻不想差點弄巧成拙。
梁蕙在這個時候開口，“我哥哥的意思是會畫畫之前，先學會做人。但不可否認的是，有心機的人，更容易上位。不好意思，我說話可能比較直接。當然藝術和畫家本人是可以分開來看的。或許薑茵的畫確實不錯，但當時為了參加比賽劃破我的作品也是事實，隻是後來這件事給壓了下去，畢竟她的男朋友是個很厲害的人。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大家都是年輕的畫家，老師勸過我說，名聲非常重要，就像是一個人身上的衣服一樣，如果衣不蔽體，很難在外麵行走。遺憾的是，到現在為止，對方都沒有跟我說過一聲抱歉。不過想想她應該是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梁有成看了一眼梁蕙，握了握她的手，“人生路上都會遇到挫折，最重要的是沒有忘記，最初的那顆本心。”
紀雅看著這兄妹倆一唱一和，差點就真的要信了。
女人看女人，最容易看到本質的靈魂。
梁蕙說了這麽多，好像在客觀描述事實，沒有潑過一個髒字，細節人證包括後路卻都設計得密不透風。完全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感覺薑茵在她的描述中就成了一個勢利心機的女人，為了成功不擇手段，陸晉陽為了薑茵可以擺平一切不平的事情。哪怕是萊昂真的去找人查證得到相反的答案，可能梁蕙也會說那是大家迫於薑茵身後那個男人的威勢，所以反咬了一口。
紀雅心裏當然是有偏重的，人心是肉長的，梁有成跟紀宴交好，自然跟她的關係疏遠，所以紀雅更願意萊昂跟陸晉陽合作。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紀雅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紀雅微笑著，看著他們表演。
萊昂先生卻並沒有接著這個話題往下聊，舉杯，示意大家幹杯。
……
送走萊昂和紀雅， 站在酒店門口，梁蕙雙手環抱，交叉在胸口，臉上的笑容一收斂，便露出幾分凶相，嘴角自然下沉，“哥，你說萊昂先生回家會怎麽處理薑茵的作品？”
梁蕙想的是，可能看到會膈應吧，說不定很快就轉手賣出去了。她才不信薑茵的作品值錢呢，肯定是陸晉陽請人給她包裝了。欣賞薑茵的畫，可見萊昂的品味也不怎麽樣，梁蕙雖然畫畫沒有兩刷子，可是眼界卻很高。
梁有成雙手插袋，對於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一向不多說，萊昂的態度捉摸不透，也沒有說信或者不信，但從一個商人來說，薑茵的人品如何，其實不重要，關鍵是作品有藝術價值，但聯係到萊昂曾經請了薑茵和陸晉陽一起吃飯，心裏多少都會不舒服吧。
至少能讓薑茵的形象打上一個折扣。
現在關鍵的是，把合作的事情敲定。
梁有成便說，“蕙蕙，不如你從你的作品裏麵挑一幅出來送給萊昂先生。”
不能隻是在嘴上說說，總該要讓對方看看，真正的實力，梁有成對梁蕙的實力很是自信。
眼神閃了閃，梁蕙挽上梁有成的胳膊，萊昂對梁有成來說很重要，剛才在飯局裏都看見了，“哥哥放心吧，我會選一副最滿意的，讓萊昂先生滿意。”
……
“萊昂。剛才在飯局上梁的妹妹說的那些話，你有什麽看法？”
回去的車上，萊昂和紀雅一同在車後排。
萊昂一言不發，比平日要沉默。
紀雅忍不住打破這樣的沉默。
“她說了太多的話，你是想問哪些？”
“就是關於薑茵的。”
“抱歉。我差點都忘記了。如果不是你提起的話。”
紀雅愣了一下。
萊昂：“作品能夠給人平和力量的人會那樣嗎？或許有吧。可即便是這樣，我也不喜歡那個女孩說的那些話，太年輕，所以輕易評價別人。”
梁蕙會意識到自己在說別人壞的同時，也壞了自己的形象嗎？
萊昂：“不過我看人挺準的。我覺得薑畫家不太像那樣的人，她身後的男人倒是個有野心的。看到他們出現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想起來了迪士尼動畫裏的美女與野獸。”
“野獸？”紀雅想了一下陸晉陽的形象氣質，跟野獸實在是無法沾邊，不由露出吃驚的神色。
“看人不能光看外表。我是說陸晉陽，眸子深處藏著一頭野獸。他的眼神，給我那樣強烈的感覺。有種隨時捍衛自己領地的雄獅，他守護著薑畫家。他們感情很深，我看得出來，讓我想到了我和我太太年輕的時候。我是個做了很多混事的人，是我的太太讓我沒有再在歪路上走得太遠，所以現在我能安享晚年，坐在這裏和你說藝術， 享受美食，享受世界的美好。”
萊昂的聲音戛然而止，紀雅知道，他又想念他過世的太太了。
……
萊昂委托的風投公司，終於找上沈淩越。
新的科技公司法人是沈淩越，陸晉陽作為最大的股東，支持沈淩越的事業，也算是報答在困境的時候，伸手相助。
沈淩越從前還想說靠著家裏的化妝品行業能夠走出國門，但家裏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讓他意識到這個行業可以獲取的利潤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可觀，當他跳出家族企業之後，眼界也發生了變化。
“接下來是項目路演。”
沈淩越跟陸晉陽說了這個好消息，“上市公司那邊我可能暫時分不出時間。”
“這邊有我就行了。先把萊昂搞定再說。”
沈淩越嗯了一聲，這個時候看了一眼郵箱裏的新郵件， 皺起眉頭， “風投公司約談的不隻是我們，還有梁有成他們公司。這是要跟我們死磕到底嗎？”
“難道你會怕？”
“開什麽玩笑。”沈淩越從來不知道怕的，不是誰都有他這樣的氣魄，跳入到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當中，一切都從零開始。
“梁有成有那樣的實力，現在還隻是約談的階段，看路演之後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