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四九章 一杯清晨的濃茶
羊一實在很無語,這才短短幾年,萊昂王國的大地上,就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了許多‘佐羅’,給人感覺到處都是蒙著眼罩打劫的人。全都是拿起劍二話不說就給人身上先劃道道,然後搶東西,連人家半個南瓜也不放過。
這裏的人真是沒有創意,也不知道換個名字叫,一股腦全是佐羅。不過這樣也好,沒有人能搞清楚真正的佐羅是誰。
有許多人猜測是萊昂王國的王子貝爾穆多殿下,這個假正經還偏偏既不否認也不承認。來找羊一閑聊時,他還煞有介事地說,自己立誌要奉上帝之名行俠仗義,劫富濟貧。
羊一真想一口啐在他臉上:你們家就是國王好不好?
滿國盡戴黑眼罩,也絲毫不妨礙羊一這個正牌‘佐羅’的活動,他一如既往閑暇時打劫。不過,羊一搶劫不是為了斂財,他孤身一人要那麽錢沒什麽用。
除了維持必須的生活,他需要四處尋找線索,錢是為了這方麵的開銷。
這一日,羊一去了半島中部讚拿利斯河流域一帶,那裏有很多密集的村落,他聽人說那附近曾出現過長相奇怪的人。
讚拿利斯河已經是哈裏發國大食人的腹地,大食人把那條河叫‘馬德裏’。
轉悠了一個多月,並沒有發現值得他留意的事情,便騎著馬返回波爾圖。路過西部的山地時,他碰見了一支馬隊,大食人的馬隊。
總共二十多人三十多匹馬,都身穿白袍裹著頭巾,其中有一大半腰間挎著彎刀。
他們隨行帶著一輛用簡易木棍做成的囚車,裏麵一個女人,被捆得像一隻豬,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了。
這種情況很常見,女人或許是奴隸,或許是罪犯,沒什麽稀奇。就算她是個大唐人稱呼的‘昆侖奴’女人,也不稀奇。
這裏把她們稱為黑女或者黑女奴,非常多,畢竟過了南邊的海,就是那個叫‘阿非利加’、陳摶師弟口中叫的昆侖大陸,那裏是所有昆侖奴、也就是黑人的故鄉。
山路並不寬,羊一很知趣地讓在一邊,對方人數眾多,也絲毫不把單人單騎的他放在眼裏,慢悠悠從他身邊魚貫而過。
司空見慣的事情,這一次羊一卻被女人哀求的目光打動。女人一直緊盯著他,眼神裏充滿了求生的絕望和訴說。
“嘿,你們的女奴,我買下了。”
領頭的大食人拉住馬韁,奇怪地看著羊一,搖了搖頭:“她不是女奴,我們也不賣。”
“五個金幣,怎麽樣?”
“陌生人,我告訴你了,不賣。”
“七個金幣,不能再多了。”
“滾!”
回答大食人的,是羊一的劍。
一番激戰過後,地上多了二十幾具大食人的屍體,無一逃掉。這裏距離波爾圖不太遠,既然真麵目示人,尤其中原人的相貌幾乎絕無僅有,所以羊一絕不能留下一個活口。
這一次他也受了點傷,畢竟對方人很多,而且有幾位戰鬥經驗還算豐富,並不弱。
不過,搜刮完他們身上值錢的財物,再串好三十多匹馬,羊一覺得受點傷也是值得的。
黑女人是被羊一捆在馬背上拉回到波爾圖的,她根本沒有力氣自己騎馬。半路路過集市的時候,羊一身穿白袍裹上頭巾,把臉蒙得嚴嚴實實,賣掉馬匹換來半袋子金幣。
羊一的莊園,實際上就是中原富裕一點農民家的兩進院落,並非有水有橋有花圃有林子的園子。回到這裏將養幾天之後,羊一的傷也好了,女人也活了過來。
他此時才發現,她還挺漂亮。
她叫貝海婭,是阿非利加北部柏柏爾人裏、一個叫做瓊夫拉的部落、首領的女兒,寬鬆一點講,她也算是個公主。
隻不過,她的部落已經沒有了,在與納克爾埃米爾的大食人聯合作戰時,瓊夫拉部落被旁邊的部落出賣,人基本上死完了。其實幾千人的部落,實在經不住怎麽死,基本上壯年男性死個七八成,這個部落就算沒了。
貝海婭的家人全死了,她被當做戰利品送給了納克爾埃米爾,卻又被來自科爾多瓦的埃米爾搶了,然後就莫名其妙到了地中海北邊的這裏。
遇到羊一的時候,她已經是第四次被人搶走了,而且完全不知道將會被送給誰。
貝海婭長得並不是漆黑,柏柏爾人本來就是純黑人種和地中海人種的混血,從腓尼基人時代就開始混了。腓尼基人和中原的殷商差不多同期,距離現在也有兩千年了。
用大宋文藝的叫法,貝海婭是婉約的黑,像一杯清晨的濃茶,完全不同於摩裏黑那樣黑得真摯而徹底,像端硯裏的墨。
她被當做豬一樣搶來搶去,唯一的價值是漂亮。
羊一需要有人來幫助他管理‘莊園’,而且這個人必須可靠,畢竟他搶來的金子和財物都藏在屋子下的地窖裏,裏邊還有一些關於他身份的其他秘密。
而且也需要有人負責招募農夫來耕種附近的土地,以及時常去領地內收點稅。羊一不在乎這點莊稼和稅收,但必須用這些來為自己的闊綽打掩護。
貝海婭孤苦伶仃無家可歸,而且當過‘公主’也算多少見過點世麵,顯然是個理想的管家人選。羊一對她有救命之恩,似乎應該能信得過。
不過,要想完全信任,莫過於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心甘情願成為自己的女人。
離開大理不老長春穀快要三十年了,時間能磨平一切,羊一現在需要另外一個女人。
實際上,四百歲的羊一很不擅長和女人打交道,也不怎麽懂得討女人歡心,他隻知道這事兒不能用強,那樣很沒意思。
於是,在回到莊園裏一個月後,他從集市上買回來一大桶葡萄汁釀造的酒,還有半隻羊。烤肉配酒,這樣的飲食套路應該幾千年不會變。
香噴噴的羊肉滋滋冒油,羊一邀請貝海婭共進晚餐,然後兩人有說有笑喝下去了半桶葡萄酒,到最後貝海婭去茅房都要扶著牆。
躺在床上,羊一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想著再過半柱香時間就摸進去貝海婭的房間,如果她尖叫或者反抗,自己馬上轉身就走,絕不往下幹唐突之事。
房門‘吱呀’一響,還沒等羊一回過神來,身無寸縷的貝海婭就鑽進了他的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