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下) 救世主屠夫德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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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比利斯的戰術說起來很簡單,一點也不複雜。防守時快速收縮,摩肩接踵讓你眼前全是人大腿。反擊的時候‘chuá!’一聲耍二杆子,根本不考慮成功率,打不死你也要嚇死你。以六劍客為首的馬迪堡因為忌憚對手這種彪子反擊,進攻時總是心存顧慮,從而麵對快速收縮的密集防守一籌莫展。
打到這會兒,比賽是必須拿下來的,卓楊開始考慮是不是要出大招,自己單槍匹馬耍不要臉虐人。可是,他又很猶豫,因為這場比賽的態勢中,他在中場的防守作用非常關鍵,可以說這個要害區域就是在靠他一個人鎮守。萬一自己上去沒有打成功,被對手那麽不講理的反擊一下,要塞沒我把守,後防危矣!
卓楊當然不可能每一次單槍匹馬都成功,世界上就沒有這樣的球員,永遠也不可能有,再有主角光環的卓楊也不可能成為那樣的球員。因為那不是足球運動員,那是上帝。否則,每場比賽卓楊隻需搬把藤椅靠在球門邊休息,歇夠了每十分鍾搞一次單槍匹馬。九十分鍾比賽,哪個球隊能扳回來九個球?那樣的話,每屆世界杯開始前,都先把大力神杯頒發給中國隊,其他隊再去轟轟烈烈爭亞軍就好。
就在卓楊猶豫不決的時候,就在刀疤反複內切無果的時候,就在二哥斜插屢次被阻的時候,就在小豬反越位屢屢失敗的時候,就在默特薩克突然前插沒有效果的時候,馬迪堡從天而降一位英雄。
屠夫尼格爾德容今天踢得很憋屈,進攻和防守都有勁使不出。進攻上刀疤、小豬、二哥三位兄弟和眼鏡蛇伊利耶都陷在人海裏,屠夫上去連配合都找不到人。防守上更悲催,屠夫賴以成名強硬和覆蓋無用武之地,對手根本就不跟他過這個。而對手的反擊速度卻搞得屠夫很狼狽,雖然他的絕對速度並不差,但經驗上的缺乏讓他總是晚對手一步。他看著卓楊玩兒了命左封右堵,黑臉都有些臊得發紅。
屠夫德容和其他哥五個不同,他非常低調,而且這種低調是發自內心。兄弟們幾個在一起,無論場上比賽還是場下嬉耍,想讓德容出個風頭很難。但德容有他的底線,他的底線就是他的兄弟。一旦到了需要為兄弟出頭的時候,德容會變得比誰都高調,張揚跋扈。所以他才會在卓楊被暗算受傷後第一個出手,也會憋著勁替默特薩克和刀疤廢了範卡羅,也才會第一個站出來表態陪伴卓楊一年。
兄弟是德容在這個世界上最看重的事,他珍惜和兄弟們之間的情誼。卓楊、刀疤那幾個雖然經常捉弄他,但他知道那是他的兄弟。他為兄弟那麽做,因為他知道兄弟也會為他那麽做,就好像卓楊對他說新賽季打算位置更加靠後。
德容上賽季犧牲很大,他甘於放棄自己的進攻才能,一門心思給哥幾個做後盾。上賽季小豬、刀疤、二哥,尤其是卓楊的炫目表現,背後都是因為有屠夫德容這個堅實的基礎。最難能可貴的是,德容清楚自己在進攻上的才華,但他依然選擇了後撤。
所以,當新賽季卓楊讓屠夫位置前提,更多參與進攻時,屠夫沒有矯情,因為他理解卓楊,因為他們是兄弟。
就像卓楊在位置後撤後更多來琢磨場上的大局觀一樣,德容在上賽季也在專注的防守同時尋找適合他的進攻方式。屠夫清楚自己的特點,他的性格和風格很難成為組織核心和攻擊中心,所以,他要尋找一種不需要球權也不需要陣型照顧的攻擊方法。
漫長的一個賽季,德容在為兄弟們做出巨大付出後,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攻擊線路。那就是對手防線的結合部。
從新賽季開始,位置前提的德容開始嚐試用琢磨出來的方式比賽,一場一場比賽過去,德容也一點一點的找到了些感覺。在本場比賽中,屠夫發現自己在中場防守幫不上卓楊太大的忙之後,就更加迫切希望自己的嚐試能夠成功。
無論什麽防線,足球也好,戰爭也好,結合部都是最薄弱的環節。蘇聯紅軍朱可夫元帥就是最善於抓住敵人防線結合部的高手,他屢次指揮紅軍坦克群從德軍集群之間急穿而過,直搗德軍腹地七寸,朱可夫的戰爭指揮藝術也成為蘇聯在二戰中由守轉攻的重要原因之一。
足球的防守結合部其實相比起戰場上來,更加難以捉摸,因為球場上的防線始終在不停地移動,結合部的縫隙往往稍眾即逝。這就需要準確預測對手防線重心的改變,以及對方球員的運動軌跡。或者用自己的攻擊迫使對手改變隊形,讓其結合部出現在你希望他出現的位置。而這,正是屠夫努力的方向。
一旦掌握這種技能,就可以不需要球權,也不用成為球隊攻擊波次的中心,卻依然能全麵參與到進攻當中,而且效率非常高。
屠夫開始堅定前插,把身後完全交給了卓楊,他信任卓楊,就像上賽季卓楊信任他一樣。屠夫主要瞄準了兩個部位,腰衛之間,邊中之間,也就是俗稱的‘肋部’。
屠夫開始一次次嚐試,一次次強行前插。終於在第七十分鍾,讓他抓住了機會。
塔比利斯中場多爾薩爾剛一拿球,正要第一時間展開反擊,全隊也像那顆伸縮球一樣即將瞬間展開,卻被精準預知的卓楊高位壓迫逼搶撲來。多爾薩爾第一線路被阻擋,就在他轉變方向準備再次出腳之時,已等候多時的屠夫毫不猶豫前壓下鏟,斷下了多爾薩爾的球。
足球隨即被上來的卓楊得到,屠夫頭也沒抬直接衝向禁區線右角。而塔比利斯的陣型圓球剛才做出‘chuá!’,肋部縫隙乍現。果然,兄弟之間心領神會,屠夫接到卓楊的橫傳時連腳步都不用去調整,給得舒服而且恰到好處。
球到人到,人到腳到。‘嗵!’足球猛地燃燒起來,似乎帶著煞氣貼著草皮暴烈而去,直襲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