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雨辰甚是詫異,萬萬沒有想到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莫非是擔心自己嗎?雖然知道這不可能,但他還是忍不住這樣想。
“走了。”南宮丞相也明白,南宮雨辰不過是氣話,他應該和姓楊的沒有什麽瓜葛才對。起身的瞬間,忽然覺得頭暈目眩。幸虧,南宮雨辰一下扶住他,這才沒有摔倒在地。
南宮丞相任由他這樣扶著,父子倆默默無言。最後,南宮丞相輕聲道:“保重。”
南宮雨辰還沒反應過來,已經看不見南宮丞相的影子。
另一邊小鎮內,東方既白之時,柳家小院就開始忙碌起來。陳蕊不停地往馬車裏塞東西,裴香無奈道:“蕊兒,你是打算將自家搬空嗎?”
豈知,陳蕊道:“若是可以,我一定會這樣做。辣椒醬我裝了一大壇子,還有一個包袱是胭脂水粉。”
眾人以為已經說完時,她又開始說道:“對了,我還裝了幾條帕子,都是嫂嫂喜歡的花色,你先用著。等下次來,我在給你多繡些。”
“夠了。”裴香拉著她的手,“你好好照顧自己,有時間去京城看我們。”
陳蕊點點頭,眼睛紅紅地看著陳剛:“哥哥,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恩。”陳剛心頭一酸,見到牽掛多年的妹妹也算了卻一樁心事,分別之際卻愈發不舍。
裴香道:“你們好好保重,我們走了。”
柳家人目送二人上了馬車,陳蕊不停地揮手,即便沒了影子,依舊站在原地怔怔地望著。
柳欣鳶道:“娘,過段時日我帶著你和爹爹去京城看望舅舅和舅媽。”
“真的嗎?”陳蕊滿臉驚喜。
柳欣鳶反問道:“娘,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就是,咱們女兒可是說到做到的人。”柳仁德附和。
陳蕊終於笑了出來。用過早飯之後,柳仁德回了村子去收牛蛙。陳蕊則去了繡坊。柳欣鳶閑來無事,想起桃子說的話,打算去溫香閣看看。
當柳欣鳶到溫香閣時,桃子正拿著一塊抹布東擦擦西擦擦,見到她來了,忙笑道:“掌櫃的,您來了。”
“恩,我舅舅他們已經走了,所以特地過來看看。”柳欣鳶查看櫃台上的貨物,問道,“桃子,你上次說缺貨,具體是哪幾種啊?”
桃子回道:“掌櫃的,咱們店裏的胭脂都賣得很好,我看您要全部重新製作一批了。”
柳欣鳶點點頭:“看來隻有這樣了。”
兩人正說著話,門外停了一輛轎子,隻見一個約莫三十二三的婦人,梳著雲髻,兩邊分別插著金鑲珠寶蟾簪,身上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柳欣鳶頭一次明白蓬蓽生輝是什麽意思,這婦人一看就是貴婦,照理說她們這個小縣應該不會有這等人物啊!
想歸想,她已經迎了上去:“這位夫人,您今日想要點什麽?”
貴婦回道:“我偶然間得知你這的香粉不錯,恰好路過此地,所以順便過來看看。”
“好的。”柳欣鳶將貴婦引到椅上旁,待她坐下之後,衝桃子吩咐道,“你快些泡茶去。”
桃子應了一聲是,一溜煙去了後院。
柳欣鳶挑了幾款高檔的香粉過來,貴婦微微挑眉,瞅見精致的瓷盒,臉上多了一絲笑容。她挑了其中一款,揭開蓋子之後輕輕聞了一口,隨即“哐當”一聲重新合上。依次下來,她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失望。
不應該啊!柳欣鳶忙問道:“夫人,您是哪裏不滿意嗎?”
“我哪裏都不滿意。”夫人伸出手,指了指香粉,“這些貨色京城有的是,若僅僅如此,那就真沒有必要來你這買了。我看真得是名不副實啊!”
柳欣鳶問道:“夫人說得是,還勞煩夫人說清楚哪點不好,小店也好改進。”
“你的態度不錯。”貴婦人道,“這香粉同尋常的香粉味道並無一二。”
“夫人,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柳欣鳶笑道,“不知夫人可願意和民女打個賭?”
咦,貴婦疑惑地看著她,想著自己本就無事,索性問道:“賭什麽?”
柳欣鳶笑道:“我這一種香粉有兩個味道。”
“不可能。”貴婦一口否定,“我用了這麽多年的香粉,從未聽說過。”
聽罷,柳欣鳶道:“您現在可以塗上香粉聞聞是什麽味道,待一個時辰之後再聞,若是一樣的味道,我這間鋪子立刻就關門。”
貴婦好奇道:“若是不一樣呢?”
柳欣鳶回道:“那就麻煩您日後多多關照我這裏的生意。”
怎麽聽她都沒有吃虧,貴婦一口應下,親自塗上了香粉,和柳欣鳶相約一個時辰之後回來,隨後領著丫鬟在西街逛了起來。
柳家小院外,小蝶扣了四五下銅環,卻依舊沒有人來開門,她無奈地看向一邊的邱欣麗:“小姐,我看家裏沒有人啊!”
“會去哪裏呢?”邱欣麗問道。
小蝶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小姐我今日出門時,看見柳小姐的舅舅和舅媽他們回去了。你說柳姑娘會不會是去了胭脂鋪子啊?”
這話提醒了邱欣麗,溫香閣是柳欣鳶的心血,她肯定是去那裏無誤了。
“小蝶,咱們就去溫香閣吧!”
待兩人到了溫香閣時,柳欣鳶正在計算所需的材料,桃子卻急得滿頭大汗。
“怎麽了這是?”邱欣麗不解道。
柳欣鳶道:“沒事兒。”
這時,桃子忍不住插嘴:“邱小姐,咱們掌櫃的剛剛和人打賭了,若是輸了就要關了這家鋪子。”
“什麽?”邱欣麗驚呼出聲,衝柳欣鳶吼道,“你是不是瘋了?”
柳欣鳶隻覺耳朵“轟隆隆”一陣響動,她也沒了心思弄這些,擱下毛筆之後,回道:“我沒有瘋,咱們鋪子裏來了一位夫人,她說我的香粉一般。那夫人太過於傲慢,我若是一直解釋咱們的香粉多麽好用,還不如讓她自己試試,所以才會用激將法。”
邱欣麗依舊不放心:“你確定會贏?”